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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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太元帝掐著她的脖子,瘋狂地吼叫的那句,“你根本不知道朕為你付出了多少?!”不受控制地在她耳邊回響。 “咳!咳咳!” 她的上身劇烈地抽搐,然后咳出了一口鮮紅的血。 溫遠(yuǎn)洲起身,笑吟吟地看著皇后,淡淡道:“奴才打聽過了,自打那場意外后,娘娘每個月都會喝一種補(bǔ)藥,然后才會來‘月信’。事到如今,娘娘覺得,那是真的‘月信’么?” 皇后艱難地抬起頭,雙眼逐漸渙散。 溫遠(yuǎn)洲有持無恐地繼續(xù)道:“娘娘與陛下相處的時間久,應(yīng)當(dāng)了解陛下的性子,以前的陛下光明磊落,幾次征戰(zhàn)從未傷害過平民百姓,頗有大將之風(fēng)范,并無半分陰冷嗜殺......” “娘娘不妨好好想想,陛下變得面目全非,為一己之私殘殺血親、殘殺無辜,究竟是在陛下受了‘那種傷’之后,還是在您頻頻惡心嫌棄之后?” “嘖......”溫遠(yuǎn)洲搖了搖頭,“不過娘娘實在不應(yīng)該嫌棄陛下,應(yīng)該嫌棄自己才對?!?/br> 皇后狼狽地扶住床榻,無力地垂下頭,鼻子中流出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 溫遠(yuǎn)洲挑眉,淡淡吐出最傷人的一句話,“如果受傷的是陛下或者娘娘懂得些許感恩,或許,陛下只需要李佑文這一個兒子?!?/br> 皇后的頭搖晃著,然后慢慢停止,只剩下滴在地面上的血,一下下發(fā)出悅耳的滴答聲。 溫遠(yuǎn)洲垂著眼睛看了些許時候,然后走過去,將皇后的身子翻了過來,試了試她的脈搏。 死了。 死得這樣容易。 事實上,溫遠(yuǎn)洲還有很多話想告訴她,想用一個個平淡的字絞碎她的五臟六腑,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仇恨。 殿下的死,與這個女人同樣脫不開關(guān)系。 溫遠(yuǎn)洲慢慢跪下來,一邊替這個蒼老的女人整理她的頭發(fā),一邊很惋惜地道:“娘娘的心也太脆弱了,只這樣便受不了了?” “其實.......”溫遠(yuǎn)洲有些調(diào)皮地笑了一下,就好像一個戲弄了大人的小孩,“奴才方才與你說的那些,都是奴才猜著玩兒的。” “太元帝現(xiàn)在的氣血,確實不像年輕時就受過那種傷的男人那般虛......不過體質(zhì)特殊的人也多見,多年前陛下究竟能不能生育,其實奴才也不能確定?!?/br> 溫遠(yuǎn)洲看了眼皇后的小腹,“不過娘娘一直不能生育,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么多年來,陛下顧及你的顏面,一直沒有告訴你,確實是情深一片......娘娘死得也不算冤枉。” 他說完這些,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緩緩離開了鳳棲殿。 皇后因為被裘含玉喂錯了藥,病重身亡。 裘含玉沒有任何理由能茍活。 溫遠(yuǎn)洲之前擔(dān)保慎王是被故太子借尸還魂了,替皇帝辦了這個差事,幫他試探慎王,便會讓慎王的身份更加可信。 裘含玉死后,太子之位非慎王莫屬。 到時候,慎王只要再稍稍吃些苦頭,就可以蛻變成故太子殿下了。 * 李佑鴻走進(jìn)月滿樓的時候,菜已經(jīng)上好了。 大殿之中擺著一個圓圓的紅木桌子,周圍擺著的都是清涼可口的素材,唯獨中間擺了道味道很重的羊蝎子。 李佑鴻腳步一頓。 昨晚,他和王妃喝酒的時候......好像提到了這道菜。 ...... 燭火搖曳的正殿中,李佑鴻坐在何挽的對面,抱著酒壺,神色頗有幾分委屈和痛苦,“我不能再吃那些東西了,挽挽,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何挽看著李佑鴻通紅的臉,覺得他一定熱極了,不然不會那么眷戀地磨蹭著冰涼的酒壺。 她神志很清醒,微微探了探身,拿起扇子輕輕地扇,柔聲問:“王爺,你不能再吃哪些東西了?” 李佑鴻?quán)洁洁爨欤骸把蛐印⑸?、韭菜、鹿茸什么什么的。?/br> 何挽沒聽出來他是甚么意思,扇扇子的手一頓,“......為甚么不能再吃這些了呢?” “我今年已經(jīng)二十有一了。”他的聲音很悲傷,“我已經(jīng)成熟了,真的?!?/br> 何挽:“......” 李佑鴻說完,抬起頭與何挽對視,用熾熱的眼神尋求她的認(rèn)同,“是不是?挽挽?我說的對嗎?!” 何挽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王爺不喝醉的話,是很成熟冷靜的?!?/br> 聞言,李佑鴻睜圓了眼睛,空出一只手,放到身前搖了搖,“再冷靜也不能吃那些東西了!我已經(jīng)二十有一了,我很難再冷靜下去了!挽挽!” 喝醉了的人,說話都這樣沒有邏輯。 何挽實在是不明白李佑鴻的意思,收回自己拿著扇子的手,抱胸認(rèn)真思索了一會兒。 李佑鴻眨著明亮的眼睛,靜靜地與何挽對視著,似乎是看出來了何挽覺得自己在胡說八道,他有些著急,抖了抖衣袖。 然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何挽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投到他光潔的手腕。 那塊皮膚現(xiàn)下瞧著與別處并無區(qū)別,但只有她與李佑鴻知道,那上面曾有過甚么。 ......守宮砂。 再想想羊蝎子、生蠔、韭菜、鹿茸,以及二十有一和成熟。 喝進(jìn)腹中的那些酒,并不是全無作用,何挽不再害羞了。 她笑了一下,嘴兩旁陷下甜蜜的梨渦。 然后起身離開。 把正殿的門“哐”的一下摔上了。 ...... 回憶起昨夜自己荒唐的言行,李佑鴻面不改色。 他笑了一下,雙眸瞇起,漆黑的眼珠上有點點水光,“王妃,午膳很豐盛?!?/br> 何挽看著他,眼神意味深長,伸出手指了指桌案中間的羊蝎子,“這道菜,王爺熟悉嗎?” 李佑鴻垂眸,看了看,眼中有幾分疑惑,“嗯?這是......羊蝎子?” “王妃喜歡吃這個嗎?” 何挽微微挑眉,語氣很溫柔,“王爺還記得自己昨夜說了甚么,做了甚么嗎?” 李佑鴻表情茫然,語氣坦然,“昨夜喝得實在太多了,我......甚么都不記得了呀?!?/br> 第60章 陸拾叁 陸拾叁 振作 何挽磨了磨牙。 直覺告訴她, 李佑鴻是在裝傻。 “王爺請坐?!焙瓮齑鬼巴鯛敳挥浀脹]有關(guān)系, 我可以說給王爺聽?!?/br> 聞言,李佑鴻也是一怔。 他沒想到王妃竟然緊逼至此。 他昨晚說得實在不是甚么體面話,變著花樣暗示自己空虛寂寞冷,就像是一只發(fā)春亂叫的貓。 王妃為甚么一定要點破呢? 他不要面子的嘛? 李佑鴻心中有些郁悶, 臉上卻半分也不顯露, 帶著謙謙的笑意,坐到了何挽對面。 中間的羊蝎子還在冒著熱氣,何挽白皙的小臉在霧氣中變得有些許模糊。 但他能看見她清澈的、明亮的眼睛。濕漉的睫毛垂下來, 讓她眼中的感情變得欲說還休。 但李佑鴻懂了。 之前他把一切都像何挽說了個清楚, 除了一樣...... 他對她的感情。 事成之后,他還會像之前的約定一樣, 與她和離,封她為郡主嗎? 李佑鴻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何挽。 那時她初來京城, 忙著吃藥看病,并沒有心思未施妝,穿得也素凈。 她側(cè)坐在荷塘邊看魚, 素白的裙子被池水濡濕了一點點, 聽到身后的聲響,然后有些迷茫地轉(zhuǎn)過頭。 李佑鴻的心突然開始狂跳,亦如當(dāng)年。 且?guī)自聛淼馁N心相處,讓他覺得王妃對他也不似當(dāng)初堅持和離那般絕情。 所以方才他問自己的那個問題,答案自然是“不會”。 只不過這回答有個前提, 既是“事成”。 如果驃騎將軍沒能完成任務(wù),一個人從南蠻逃出,李佑鴻后續(xù)的計劃徹底落空......他有何苦連累何挽和她的兄長呢? 說不定他會如南蠻人的心愿,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與何挽有著云泥之別......他沒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心道:說得好像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就很能配得上她一樣。 李佑鴻蹙眉,臉上露出很厭煩的表情。 他討厭自己這樣懦弱又自卑的想法。 卻又根本控制不住。 何挽瞧見他異常的表情,“王爺,你怎么了?” 坐在對面的男人臉上的煩躁一瞬而逝,再抬眸,雙眸中含著溫柔的笑意。 卻讓何挽覺得陌生又疏離。 李佑鴻彎月似的眼睛眨了眨,道:“沒甚么,只是昨夜酒喝得太多了,方才有些胃痛?!?/br> 何挽遲疑地看著他,并為從他嚴(yán)絲合縫的面具下看出甚么端倪,只好道:“那王爺喝一點養(yǎng)胃的熱粥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