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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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幔之中出去床榻,還圍住了一小塊地面。 被褥緊緊貼著床榻鋪開,李佑鴻側(cè)臥在其上,看著床榻上的那一灘血跡,眼神逐漸惆悵。 喝酒真是誤事啊。 兩人靜默半晌。 何挽看著李佑鴻遲遲不動,終于忍不住了,磨牙道:“王爺,你轉(zhuǎn)身,今夜你我都不能和衣而臥?!?/br> 李佑鴻這才回神,道:“是了?!?/br> 他起身,撩開床幔,吹滅了外面的三盞燭火。 夜色朦朧,層層疊疊的床幔之中,熄滅燭火的一瞬間,何挽眼前漆黑一片。 過了些許時候,眼睛漸漸適應(yīng)黑暗,借著樓外的點點月光,何挽依稀能瞧見床榻下慎王的背影。 只聽李佑鴻道:“王妃,我已轉(zhuǎn)身了?!?/br> 何挽垂眸,應(yīng)了聲,隨后也轉(zhuǎn)過身子,雙手摸到自己的腰間,摸索著寬衣解帶。 演這場戲,縱使不必脫得露出肌膚玉骨,至少也得只剩里衣。 床幔中,一時間中剩下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 何挽轉(zhuǎn)身后,背著月光,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看不見了,聽覺便變得比平日里更加敏感。 衣帶落地的聲音,外衫滑落的聲音……聲聲入耳。 腦海中仿佛出現(xiàn)那瘦而寬闊的肩,精瘦的背上凸起分明的筋骨輪廓。 月光從修長的頸處,溫柔地向下?lián)崦?,好似為他披上了一層純白的紗?/br> 何挽竟臊得手抖。 有些東西,朦朦朧朧遠比擺在你面前迷人。 不知背對著何挽的李佑鴻,是否也有同感。 * 慎王府,馬廄。 阿靈正頂著清晨第一束日光,拿著掃把,兢兢業(yè)業(yè)地掃馬糞。 這是她被慎王罰到這里來掃馬糞的第好多天,她還沒有適應(yīng)馬糞熏天的臭味。她鼻間綁著一條白布,眉頭緊緊蹙著,眼睛都被熏得睜不開了。 她被慎王打發(fā)走之后,小姐來馬廄中找過她一次。 不過當(dāng)時她被王府的管家派出去采購了,沒能見著小姐。 聽馬廄里的奴才說,小姐特地吩咐了他們,不準(zhǔn)欺負(fù)自己。 故而除了慎王當(dāng)時親自派給阿靈的差事,她并未干甚么其他粗活。 饒是這樣,她也十分想念在小姐身邊伺候的日子。 只不過她家小姐教故太子妃附身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別人都說慎王妃已經(jīng)被換了瓤,根本不會再記得阿靈這個丫鬟了。 阿靈一個字都不信。 她同小姐一齊長大,最了解小姐的脾氣秉性,與小姐的感情很深。 她家小姐永遠不可能被別人附身! 一切都是胡說八道。 阿靈正忿忿想著,打馬廄外邊便進來了兩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小丫鬟。 這倆丫鬟嘰嘰喳喳,興高采烈地嚼著舌頭。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王爺和王妃圓房了!” “哪兒說的這么好聽……是王爺把王妃強jian了!聽今早去月滿樓伺候的丫鬟說,床榻上都是血?。“パ侥莻€滲人!” “你可真敢說!這話得小聲……” 話音未落,阿靈的人影便沖到了她倆身前。 阿靈cao著自己那一副大嗓門,“你們說甚么?。 ?/br> 她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差點沒把人家搖暈,“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另一個丫鬟看著阿靈,“……這位meimei,雖然說這個事情很刺激,但你也不要激動成這個樣子?!?/br> 阿靈一揮胳膊,“我去你的!” 再三與這兩人確認(rèn)后,阿靈呆愣半晌,然后坐地痛哭。 “我的小姐啊,我的天?。∩魍醢说?!老天爺快把他給劈死罷!快劈死他罷!”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的某一天。 雀奴會親手給挽挽重新點上守宮砂,然后從始至終握著她的手腕,用柔軟的手指撫摸她手腕上的赤紅印記。 ……然后看著它一點點消失。 第49章 伍拾貳 伍拾貳看看 “這水太涼了, 去換一盆溫的來?!?/br> 不遠處傳來李佑鴻低沉的聲音,何挽慢慢睜開眼睛, 翻了個身,透過床??p隙,依稀辨認(rèn)出外面的身影。 慎王應(yīng)是已經(jīng)醒了許久,已換好了朝服, 頭上戴著的青白發(fā)冠在陽光之下亮得晃眼。 聽到了床幔中的聲音, 李佑鴻驚喜轉(zhuǎn)身,但臉上的喜意轉(zhuǎn)瞬即逝,變成些許尷尬和愧疚。 他開口, 語氣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討好。 “王妃, 你醒了?” 何挽蹙眉,并不理他。 李佑鴻急了, 匆匆走進床幔中。 他坐到床榻邊上,伸出手, 憐惜地?fù)崦^何挽的側(cè)臉,聲音中滿是心疼,“挽挽, 還疼么?” 何挽閉著眼睛, 眼珠來回地轉(zhuǎn),睫毛也微微顫著,耳邊是李佑鴻又委屈又悔恨的話語。 “我昨天實在喝得太多了,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挽挽, 你別怨我?!?/br>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疼得厲害?” 王爺說完這句,床幔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其中參雜著王妃顫抖的氣音。 然后,便是慎王微微有些啞的嗓音,語氣壓抑地讓人心顫。 “乖,別動,讓我看看?!?/br> ...... 窸窸窣窣。 乖,別動。 讓我看看 ...... 這兩種聲音在耳邊盤旋不下,月滿樓二樓候著的一眾丫鬟嬤嬤們集體倒吸一口涼氣,腦海紛紛中出現(xiàn)了不可描述的畫面。 只聽得王妃一聲嬌嗔,“滾吶!”,便見王爺被推從床幔中推了出來。 李佑鴻有些狼狽地踉蹌了幾步,臉上滿是擔(dān)憂之色,卻又愧疚難當(dāng),不敢再進去了。 他抬起手,正了正自己的發(fā)冠,幾步走到那群丫鬟面前。 濃密的眼睫勾勒出他狹長的雙眸,與方才撒嬌似的、軟軟地哄王妃截然相反的,是他嚴(yán)肅而帶著些許兇煞的眼神。 “本王先去上朝?!崩钣峪櫥仡^看了一眼,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她若是鬧著要出府,就綁著扔到本王的寢殿,等著本王回來解決。” 要本王怎么哄你,求你原諒都沒關(guān)系。 想離開本王是萬萬不可能的。 說完這話,李佑鴻又吩咐了些活計。 一眾丫鬟誠惶誠恐地應(yīng)了。 慎王走后,何挽躺在床榻上,入戲漸深。 她目光空洞地注視著床榻頂棚,淚水從眼眶中不斷地滑落,慘白的小臉上凝著淚痕,單薄的身子藏在被褥中,因為哭泣而微微抽動著。 跪在床榻前的一個丫鬟實在心疼,輕輕道:“王妃,咱們找太醫(yī)來看看罷。” 何挽心如死灰,裹了裹被褥,搖頭道:“不用了。” 丫鬟回想起方才拿出去扔掉的被子,可真是觸目驚醒......那么多血,王爺饒是喝醉了也不該這么不疼人啊! 不過這丫鬟也是年輕,對那事也不太懂,見到那么多血,頃刻間便被嚇傻了,直至此時仍未回過神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王妃,萬萬不能諱疾忌醫(yī)??!” “至少傷口要上藥啊?!?/br> 何挽暗暗咬牙,面子上卻也只能裝沉痛萬分,帶著哭腔的聲音里含著千萬種委屈,“......我沒有傷口,你莫要胡說?!?/br> 丫鬟見主子臉皮薄,也識趣地沒往下說。 這時,一嬤嬤往榻前湊了湊,替何挽理了理她的被褥,小聲道:“昨夜王爺喝多了,王妃知道自己正在特殊之時,怎么也由著王爺胡鬧。” 何挽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疑惑地抬起眼睛。她眼中霧蒙蒙的,濕漉的睫毛被陽光照得亮晶晶,像一只懵懂而無辜的幼貓。 嬤嬤又壓低了些許聲音,繼續(xù)道:“奴婢教導(dǎo)的娘娘多了,看得也多,男女之間,根本不會流那么多血,除非王爺不得章法又天生神力。” 躺著裝“殘破”何挽:“......” 嬤嬤道:“王妃當(dāng)初進王府的時候,正病重著,故而奴婢沒來教導(dǎo)......哎,也是奴婢的過失?!?/br> “女子葵水之時,是不能行房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