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朱儉的人全員持槍，從正門進入，賀非凡的小弟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當(dāng)場擊斃，大廳里是橫七豎八的尸體，丁煥亮從血泊里踩過去，這是為了防止小弟和曾經(jīng)的大哥串聯(lián)，引起暴力事件。

    丁煥亮想拿錢，還有吃的，朱儉沒讓，勒令他們交出鑰匙、身份牌和保險柜密碼。高級干部都有小金庫，賀非凡也不例外，現(xiàn)在唱戲的臺子垮了，浮財注定留不住，除了各自的骨骼和一只小胖狗，他們什么也帶不走。

    去骨骼倉取花蔓鉤和骷髏冠的時候，朱儉的人朝他們開槍了，手槍，威力不大，他們雙雙臥倒，從緩緩打開的倉門鉆進去。

    小胖嚇壞了，耷拉著耳朵，縮著小屁股趴低在門邊。

    朱儉的人沖上來，他們拿了錢，還想殺人，丁煥亮一邊躲子彈一邊跳上二級臺，腿中了一槍，忍痛打開御者艙，成功建立連接。

    骷髏冠啟動，從兩肋取出強酸針，只要是移動目標(biāo)就殺，朱儉的人接二連三倒在它身前。

    “丁煥亮！”朱儉大吼。

    骷髏冠回頭，只見花蔓鉤腳下，朱儉拿著槍，槍口頂著賀非凡的太陽xue——他傷得太重，沒能及時進骨骼。

    “不好意思，”朱儉得意忘形地笑，“老子是出了名的快手?！?/br>
    他的人沒剩幾個，有的嚇得槍都丟了，發(fā)著抖聚攏在他身邊。

    骷髏冠沒有遲疑，從兩肋的滑槽里又取出幾枚強酸針。

    朱儉扳著賀非凡的脖子，惡狠狠地吼：“丁煥亮，別他媽輕舉妄動，你們倆不是情比金堅嗎！”

    “哈哈，”賀非凡發(fā)笑，“你不了解他，在他心里，沒什么比他自己更重要。”

    “你騙誰呢，”朱儉不信，“在會議室，他死也不肯拖你下水。”

    “那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賀非凡沿著筆直的槍管看他，一把同情的目光，“我活著，才能有人去撈他。”

    強酸針出手，朱儉兩側(cè)，一干人盡數(shù)撲倒。

    朱儉拿槍的手汗?jié)窳耍と坏芍俭t冠。坐到分社家頭這個位子，他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早就從戰(zhàn)斗序列退役，沒有內(nèi)置芯片，也叫不來骨骼。

    “媽的！”他罵，生死關(guān)頭，他有兩種選擇，認(rèn)慫，放下槍裝孫子，或者死不認(rèn)慫，拉著賀非凡同歸于盡。

    丁煥亮在御者艙里緊張地注意他的動向，巨大的骨骼看不出情緒，但他怕得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朱儉做了選擇，眼神發(fā)狠，握槍的手攥緊——他選擇魚死網(wǎng)破。

    “不！”丁煥亮一把拔掉連接器，骷髏冠的照明系統(tǒng)瞬間熄滅。

    朱儉挑起眉毛：“我就知道?！?/br>
    “丁煥亮！”賀非凡不甘心。

    御者艙打開，丁煥亮瘸著腿跳下來，一拐一拐走向朱儉：“別傷害他，他沒害過你，算計你的是我。”

    朱儉放松了，三個人，就他一個有槍：“我不傷害他，我對他沒興趣?！?/br>
    言下之意，他有興趣的是丁煥亮。

    賀非凡捏起拳頭，眼看著丁煥亮解開襯衫紐扣：“好啊，”他露出那片紋身，骷髏上沾著血，有種可怖的冷艷，“放了他，你要什么，盡管說?！?/br>
    趁著他艷光四射，趁著朱儉目眩神迷，賀非凡劈手奪槍，翻腕、肘擊，一氣呵成，調(diào)轉(zhuǎn)槍口頂住朱儉的下巴。

    只要一叩，子彈就能從下頜穿進去，擊碎大腦。

    朱儉沒得玩了，舉起手：“別殺我，我讓你們走，我們井水不犯河水?！?/br>
    他們沒想殺他，殺了朱儉，他們在江漢也沒法混。

    丁煥亮系上扣子，去倉外抱起小胖，重新進入骷髏冠，隨后賀非凡進入花蔓鉤，兩具骨骼相繼啟動，從朱儉身上跨過去，走進茫茫夜色。

    可是去哪兒呢。

    偌大的江漢，沒有他們的立錐之地。

    “跟我來?！摈俭t冠說。

    花蔓鉤跟上它，向著城市邊緣走去，這條路并不陌生，通往他們原來那個家，北方分社名下的小公寓。

    “可搬家時，鑰匙已經(jīng)交了?！辟R非凡不解。

    “我配了一把，”丁煥亮說，“藏在門框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