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你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

    “當然沒有啊?！?/br>
    “那為什么……”

    蔡菜本來想問那她為什么住在這里，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和她們也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不也住在這里？完了又一想，不對啊，雖然我和她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我和蕭雨有關(guān)系啊！還是那種比血緣更親密的關(guān)系，更親密，更深入，更纏綿……想到這里，她臉不禁紅得更厲害了，然后又覺得好驕傲好驕傲，可以和蕭雨這樣那樣，再這樣那樣……嘻嘻，羞羞噠！

    “咳咳，”徐阿姨輕輕咳了兩聲，似乎是在提醒蔡菜聊天的時候不要思/春。

    “小芳是小煙收養(yǎng)的孩子，當年興建希望小學，小煙覺得這女娃娃不錯，成績好，人也機靈，最重要還是有眼緣吧，反正就把她帶回來了。小姑娘也確實爭氣，成績一路飆紅，這不，今年剛考上交大，還是本部，可把小煙驕傲得。”

    “這樣啊……”蔡菜若有所思，不知道在這樣一個環(huán)境里，小芳會不會也是彎的Girl。

    徐阿姨當然不知道蔡菜在想什么，比起小芳，她更愿意和蔡菜聊蕭雨。

    “對了，你去看過老太太沒？”她問。

    “沒，蕭雨不讓我去，阿姨你呢？”

    “也沒，小雨拒絕跟我說話?！?/br>
    “……那還是我好一點?！?/br>
    “那是，你是嫩媽，我是老媽，有了嫩媽忘了老媽，古往今來不都這樣？”

    “……阿姨，你別這樣說?！?/br>
    “還叫我阿姨？”

    “……阿姨，少看點段子?！?/br>
    “嘿嘿，”徐阿姨笑了起來，笑得燦爛極了，“我高興呀！小雨找了個好姑娘，沒有白白耽誤這短暫的人生。沒有誤會，沒有錯過，沒有猶豫不決，沒有左右開弓；她能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遵從自己的選擇，我是由衷地為她感到高興呀！”說著說著，兩行清淚從眼中溢出來，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滴在衣領(lǐng)上，浸成一朵朵迷人的百合花。

    蔡菜見狀，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阿姨，您這說哭就哭，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徐阿姨哭得傷傷心心的：“你們說睡就睡了，我也沒有準備的呀！”

    蔡菜？？？

    “而且說起來老太太那事我倆也算共犯，憑啥你就不追究我卻被黑得更慘了??？”

    “阿姨我也沒好到哪里去……”蔡菜看著仍在打顫的兩條腿，差點抱著她一起哭。

    “她都不搭理我！”徐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這下可好，她爸的帳算我頭上，她奶奶的帳也算我頭上，我又不是背鍋俠憑什么啥黑水都往我身上潑呀！”

    “那阿姨，要不咱下午一起去看看老太太吧？”蔡菜提議。

    “不去，去了還不得被蕭六那婆娘氣死?！?/br>
    “不會的，聽說老太太已經(jīng)好多了，恢復(fù)得不錯，遲早會醒的?！?/br>
    “小雨跟你說的？”

    “嗯。”

    “好羨慕，她連屁都不沖我放?！?/br>
    “阿姨……”

    “但肯定是騙你的?！?/br>
    “?。俊?/br>
    “你想啊，就老太太那歲數(shù)，腦子充血了還能恢復(fù)得不錯？沒一口氣過去都算，估計是怕你擔心，內(nèi)疚，自責……媽蛋她怎么不擔心擔心我啊！”說著，徐阿姨嘴巴一噘，又要哭了。

    蔡菜此刻腦子里嗡嗡的，跟漿糊似的，啥也拎不清了。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蕭雨，她說什么，就是什么，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多慮，但這會兒聽到徐阿姨這么說……

    不行，她得去趟醫(yī)院。

    ……

    蔡菜買了一大束鮮花，能遮住臉的那種，然后悄咪咪地上到7樓，又悄咪咪地往病房摸去。老太太住的單間，在走廊盡頭。蔡菜一路過去，聽著各間病房里傳來的各種唉聲嘆氣，不禁愈發(fā)擔心起來。

    醫(yī)院不是個好地方，醫(yī)院代表著疾病與死亡。她不敢去想萬一老太太真的不行了，作為罪魁禍首的她，會遭到怎樣的報應(yīng)。

    病房門掩著，依稀聽到屋里有人在說話。

    “……我說你天天守這兒有什么用？公司里一大攤子事等著處理，輕重緩急你拎不清嗎？人蕭雨一小小的業(yè)務(wù)員都知道每天來瞅一眼就算是盡孝了，你都50歲的人了還不如一個小姑娘懂事嗎？”一個男的說。他聲音很陌生，蔡菜不認識。

    “她是我媽，我不守誰守？”這是蕭雨姑姑的聲音，蔡菜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合著你媽就你一個閨女?。科渌四?？死啦？”

    “你說話客氣點！”

    “我也是為你抱不平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媽，憑啥就你一個人守著？”

    “蕭雨每天都來。”

    “來了頂個啥用？老太太能醒??？蕭六啊蕭六，咱護工也請了，護士也交代過了，老太太一有啥動靜她們會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的。”

    “我怕來不及?！彼谜Z氣悶悶的，再沒有之前的囂張跋扈。

    “那真有啥事你杵這兒也沒用啊！聽話，先回去吧，公司里那么多事情，這等簽字的文件都快摞成山了！”

    “再等兩天吧，等媽病情穩(wěn)定了……”

    “再等兩天公司都垮了！這年頭都是我們等客戶，哪有客戶等我們的？商場如戰(zhàn)場啊蕭六，你已經(jīng)耽擱兩天了，再耽擱下去，大伙兒都喝西北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