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但無論我如何腹誹,不黃就是不黃,雁空山對我清清白白,心思有多干凈多干凈。 由于我沒帶換洗衣物,要洗澡時,雁空山把自己的睡衣借給了我。 衣服倒還好,勉強可以穿,但褲子實在是…長就算了,還大,哪哪兒都大。 洗好澡走出浴室后,以防褲子掉下來,我只得用一只手抓住褲腰才好順利走路。 臥室亮著一盞小臺燈,雁空山正倚在床頭看手機。 我掀開被子上了床,躺到枕頭上時,發(fā)自內(nèi)心地長長舒出口氣。 溫度適宜,柔軟舒適,身邊還有個大帥哥相伴,這簡直是五星級的享受啊。 “你用了秋秋的沐浴露?”雁空山身形一動,按滅了那盞昏黃的床頭燈。 “啊?”我低頭聞聞自己身上,有股淡淡的奶糖味,“我只看到有個白色的沐浴露?!?/br> 一共兩層置物架,擺著不少瓶瓶罐罐,我一眼就看到了檸檬味的洗發(fā)水,等找沐浴露的時候,看到有就用了,沒想到是雁晚秋的。 “沒關系,反正都是小朋友用的。”他聲音帶著nongnong磁性,還有點一閃而逝的笑意,“很適合你?!?/br> 我把臉埋進被子里,耳朵有點燒。 一切都陷入到黑暗里,四周靜悄悄的,只聽到彼此輕淺的呼吸聲。 閉上眼,腦海卻很亂,怎么也睡不著。 太興奮了… 我果然該回姑婆堂的。 不會要清醒著到天亮吧?那還不如和老鄭擠一擠呢。 我側著身,煩惱地小小嘆了口氣。 身旁傳來窸窣聲,雁空山可能聽到我的動靜,往我這邊靠了靠。 “睡不著?” 眼前是模糊的黑影,他離我很近,近到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體溫。 “嗯…”手指絞著被子,“有點不習慣吧?!?/br> 他靜了靜,用這一種十分平淡的語氣詢問我:“要親嗎?” 我反應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他什么意思。 要是我的腦子都是稻草,他這句話就是點燃我的小火柴,輕描淡寫的我腦子就炸了,渾身跟著了火似的,血都要在皮下沸騰。 “不要嗎?” 他全無所謂,沒有得到回應就要退開,我一急,朝身前抓去,慌忙間攥住了他胳膊上的袖子。 “要…” 我往前湊了湊,不讓他離開。 他仿佛某種夜行動物,哪怕在黑暗里視線也不受影響。我都看不清他的五官,他卻能在黑暗里準確找到我在哪里,我的唇在哪里,并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復后,第一時間吻上來。 第39章 實習開始 我是被熱醒的。 當我睜開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側躺著,被一具灼熱的人體攏在懷里。對方結實有力的臂膀橫在我的腰間,沉甸甸的,隨著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 我茫然了一瞬,又很快回想起自己是在雁空山的房間,雁空山的床上,身后抱著我的…是雁空山本人。腦子一下清醒過來,我小心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有三分鐘鬧鈴才響。 那就讓他再抱三分鐘吧。我安心地又躺回去。 維持著側躺的姿勢,等待著三分鐘一點一點過去,無所事事下,我開始回味昨晚的那個吻。 那是我和雁空山之間的第三個吻??赡艿攸c在床上,周圍環(huán)境又暗的關系,使得這個吻從一開始就帶著讓人安心的色彩,好像我們就該在彼時彼地進行這樣一場唇齒的交流。天時地利人和,三者都無比契合。 黑暗實在是很好的掩護色,能把所有的青澀與無措完美地遮掩起來,讓我不用費力地去看他的反應,猜他的心思。我只需要躺在那里,然后被他吻到喘不過氣就好。 雁空山的睡衣太大,無需特意的動作,它自己就變得亂七八糟的,這次沒了惱人的衣領阻攔,他的吻落到更下面的位置。 如果有足夠的光源,再給我一面鏡子,必定能映照出我滿臉通紅,一副被吻到靈魂出竅的模樣。 睡褲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蹭落的,兩個男性貼在一道,這樣親密,什么反應都逃不過彼此。當感覺有東西頂在我的大腿處時,我只是稍作思考便明白過來那是什么。 真是一把好槍… 隨著情動,他的手掌順著衣服下擺探入,手勁不算輕的揉上了我的腰,帶著點急切和灼人的溫度。 我急促地喘息著,睜大眼,盯著眼前只有朦朧暗影的天花板,感覺這好像不止是“吻”這么簡單了,它快要涉及我還沒有掌握的知識。 它超綱了。 我一手拽住雁空山肩膀上的衣服,一手按在他的后腦,本意是想阻止他繼續(xù),卻遲遲無法將拒絕的話語說出口,反倒變得像是在催促他快點一般。 “阿山…”好不容易吐出聲音,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后繼無力,聲音抖得再也說不了別的。 不過這兩個字就夠了,雁空山聞言身體一震,舌尖都頓在那里。他抬起頭,扯下那只按在他后腦的、虛軟無力的手,遞到唇邊輕輕吻了吻。 “你叫我什么?” 腕間傳來濕滑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想縮回手。雁空山看似松垮的桎梏卻在一瞬間發(fā)力,牢牢鉗制住我,叫我只能隨他揉搓。 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上跳動的脈搏,親昵中帶著絲被人捏住命門的驚悚感,呼吸越發(fā)急促,掀起更多的感官刺激。 “阿山…”我無比眷戀地叫著他的名字,連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在表達愛意,還是在祈求憐愛。 或者,我只是感到害怕,叫這個名字,能給我一些力量,讓我沒那么恐懼。 利齒即將嵌入肌膚的一剎那又松開,徒留一道鮮明的,有些銳利的痛感,還沒等這股疼痛消散,雁空山再次覆上來,吻上了我的唇。 他比一開始更加蠻橫霸道了,幾乎是搶奪著我的氧氣,好像故意要叫我呼吸不過來一樣。 到這會兒我可能因為腦缺氧變得有點傻,明知道只要一叫“阿山”就會被吻得渾身無力,他一退開,還是會無意識地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然后被他一次次吻得毫無辦法。 要是不阻止他,我有種他可以吻一個晚上不帶停的錯覺。 舒服歸舒服,但感覺對身體不太好。 “阿山,你…”好不容易雙唇得空,我摟住雁空山的脖子,帶著點喘地問道,“你能和我交往嗎?” 他的所有動作一瞬間都停了下來,片刻后,鉆進衣擺里的手也拿了出來。 氣氛急速冷卻,只是一句話,效果堪比冷水浴,頃刻間澆滅了雁空山的所有興致。 適應了黑暗后,也不是完全不能視物,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看清他的輪廓。 “交往?”他緩緩直起身,聽語氣,應該是不解的。 他不明白,我好好的為什么又要和他交往。 我努力讓自己混沌的大腦運作起來,喘息著道:“你,你可以試著和我接吻,為什么不能試著和我交往?”我都不知道自己有當詐騙師的潛質,“就算和我交往,我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什么變化。你不喜歡了,我不喜歡了,還可以分手。然后你繼續(xù)過你的單身生活,我繼續(xù)找我的男朋友唔…” 從剛才他抓著我的手腕就沒有松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手,是有血有rou有痛感的人手,不是什么木頭鋼筋,我正說著話,他突然就加重了力道,嚇得我差點以為手腕要被他折斷了。 “抱歉?!甭牭轿业耐春?,他立馬松開了力道,卻并沒有完全放開,手指仍搭在腕間細細摩挲,顯出幾分溫存。 “你繼續(xù)說?!?/br> 我抿了抿唇,再開口時越發(fā)謹慎起來:“你看,什么都要試過后才知道喜不喜歡的。你之前也說不和我試,不想和我做炮友,但你和我親過之后,明顯就很喜歡。那,那為什么不試試看和我交往呢?說不定你試過后也會喜歡的?!?/br> 老古話說得好,實踐出真知。你不做,你永遠不知道未來有什么等著你。 雁空山好像被我的邏輯繞進去了,一時沒有出聲。 “可我本來就是單身主義,不需要愛情,我為什么要和你試?”但很快,他就理清了這里面的頭緒,開始反問。 身體上的熱度一點點褪去,頭腦越來越清晰,我稍稍撐起一點身體,打算跟他好好捋一捋。 “做一點新嘗試你也不會失去什么。失敗了你仍然是單身,仍然可以不屑地將愛情當做垃圾摒除在你的人生里。但要是你成功了,你就可以得到一個超級優(yōu)秀的男朋友?!蔽疫@一生從來沒有這樣吹過自己,要不是有黑夜作掩護,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他年輕,有活力,長得不錯,還很聰明?!?/br> 雁空山聽到這里嗤笑一聲,輕輕搖晃我的手:“他還很莽撞,對愛情一無所知,空有滿腔熱血,卻不知現(xiàn)實的殘酷。我不想讓他開始一場注定失敗的愛情,讓他變得和我一樣,對感情失望,再也相信不了別人?!?/br> 我愣了愣,總覺得他前半段在說我,也是在說他自己。他失敗過,所以愈加謹慎,我可以理解。但我并不會因此而氣餒。 有許多東西都是需要自己爭取來的。 “我不怕,我愿意嘗試?!边@也值得冒險。 “你可能會摔得很痛。”雁空山好像一個體貼的年長者,要替我將所有風險分析清楚。“試過不行,我還是會拒絕你,到時你要怎么辦?” 我想了想,老實道:“其實我也不是沒被拒絕過,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br> 付惟那時候就拒絕了我,我現(xiàn)在不也好好的? 不過,這可能也跟我對他并不是像對雁空山這樣的心思有關。 雁空山頓了頓,再出口時,語氣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拖拉:“哦,我忘了還有你那個小男友…” “付惟不是我的男朋友?!蔽阴久技m正他。 他沒有再出聲,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微妙。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將手指插進他的指縫,小聲道:“和我試一下嘛,好不好?” 或許這也是年輕的好處吧。這才過去沒多久,我就已經(jīng)忘了當初被他拒絕的傷心了。只是露出一點點“或許會勝利”的曙光,我就能無所不用的為自己制造機會,創(chuàng)造條件。 追求心愛之人,就是要將自己所有都奉上,賭上一切啊。如果有所保留,瞻前顧后,又怎能讓對方明白你的心意,感知到你的熱切? 或許我會跌得很慘,或許我的熱血只存在少年時,但人活一世,不就是活在當下嗎?未來那樣遠,留給未來的我煩惱就好啦。 “阿山?”我見他沒反應,輕輕拉了拉他的手。 他緊了緊手指,半晌,從胸肺中長長呼出一口氣。 “你啊,真是個麻煩的小朋友。”說著他躺下身,仍是緊握我的手,“…那就試試吧。” 我剛剛沒聽錯吧?他說,他說要和我試試?? 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說服了他,瞬間有種在云霧間飄蕩,腳落不到實處的不真實感。 黑夜實在給人非常大的便利,使一切本應萬分困難的主張都順利得不可思議起來。 我一下?lián)涞剿砩?,聲音顫抖著問:“你同意和我談戀愛了??/br> 他扶著我的腰,好笑道:“只是試試,試試和正式談戀愛還是不一樣的吧?好比…實習期?!?/br> 我撅了噘嘴,覺得他過于咬文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