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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槍頭抵上了女人的太陽xue,她原本不變的笑容終于微微凝滯了一刻。 李玟將門打開了,從房子不遠處的車里,姜興下來了。 他在正午已算得上很炎熱的時候依舊穿了身黑色的襯衫,從衣領里露出的一截脖頸上蔓延著淤痕。 姜興神色淡淡,他也跟著推門進來了,環(huán)顧了四周一番。 地中海裝飾的風格,大片的藍白,屋子里空蕩蕩的,不見人影。 “陳一呢?” 女人叫李玟拿槍指著,神情不慌亂,反而有點兒無辜。 “什么陳一?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姜興回過頭來,一張臉冷淡得很,他將上了膛的槍抵著女人的眉心,并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女人的笑意漸漸有些撐不住了。 姜興往上面看了一眼。 “李玟,你去樓上看看?!?/br> 李玟點了點頭,就往樓上去了。 左右兩側都有不少房間,李玟便一扇一扇地推開,當推開最后一扇門時,他看見了房間里的鎖鏈,一端系在床尾,一端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他掀開那黑色的紗幔,摸了摸被褥,還是溫熱的。 想來人并沒有走遠。 李玟四處尋找了一番,房間布置簡單,幾乎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他將視線轉到了屋里的雙門木柜,那柜子門是緊閉著的,大小足以容納下三四個成年人。 李玟就一步步走到了柜門前。 “吱呀”。 柜門剛剛被拉開了一條小縫。 樓下卻忽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而后便是女人痛苦的尖叫聲。 李玟不猶豫,將柜門徹底打開了,空空如也,只有一點衣物。 他又去廁所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之后就往樓下去了。 女人躺在地板上,鮮血從光潔的大腿往下淌,濡濕了真絲的裙子,她疼得額上冷汗津津,渾身不住顫抖著。 “上面有人嗎?” 姜興手里還握著槍,神色沒什么變化。 李玟說:“沒有?!?/br> 姜興沉默了片刻,他略微低著頭,濺了一點鮮血在素白的臉上,其實眉眼沒什么戾氣,卻叫人看著莫名心悸恐懼。 “我知道他在哪!當天就是我把他帶走的,只有我知道把他帶走的人是誰?!迸藫屜乳_口了,她臉色蒼白,咬牙說:“如果你殺了我,那你就永遠找不到他了?!?/br> 她當然看出了姜興的殺意。 這可真是一個瘋子,在中國境內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開槍。 “將她帶走?!?/br> 姜興將槍收了起來。 “她腿還在流血?!?/br> 李玟說。 姜興側著頭看了一眼,又收了回來。 “跟不上另一條腿也別要了?!?/br> 女人咬緊了嘴唇,一瘸一拐地跟在姜興后面,李玟隨手扯了一段繩子,將女人的手腕給系上了。 姜興上了車之后就閉眼假寐起來。 果真如李玟所說,姜天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將先前公司的許多合約內容與機密都一股腦地散播了出去。 股東坐不住了,差點鬧翻天去,加之一些媒體有心將風向帶偏,公司已經連著幾個禮拜都在應付接踵而來的各種風波與鬧劇。 姜興幾乎兩天兩夜沒合過眼。 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出租車司機打來的,聲稱在某一個近海城市見過陳一。 姜興之前為了找到陳一,大肆宣傳,高額懸賞提供有價值線索的線人,一時間,許多真真假假的電話打爆了公司前臺。 這是他親自核實的第7個地點。 這個女人的確與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的孕婦眉眼一致。 “他人呢?” 女人聽到姜興發(fā)問,也顧不得疼了,連忙開口:“他叫一個戴面具的男人帶走了,也是那個男人組織的這次事情,我只是收錢辦事而已?!?/br>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李玟上去的時候沒有看見陳一和那個神秘青年,但是依對方這肆無忌憚的做派,如果自己沒有利用價值了,一定會被毫不猶豫地解決。 所以即便是她不知道,也絕不能叫對方看出來。 “這件事情跟姜天樂有關系嗎?” 女人一愣,她腿還疼著,有點茫然:“姜天樂是誰?” 姜興將眼睛睜開了,斂著一點寒光:“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認識將你口中的陳一帶走的那個男人。” “開車回去?!?/br> 姜興忽然這樣說。 李玟也不多問,立即掉轉車頭。 三人又回到了剛剛的別墅,姜興上了樓,將門一扇扇推開了,最后來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他看向了大開的柜門,撿起了里面的一支針劑,已經空了,尖銳的針頭上還留著一點血跡:“你先前上來的時候,開柜門了嗎?” 李玟沒說話。 姜興從對方的神情之中看到了答案。 他下樓去,再去看車庫。 果不其然,原本緊閉的車庫大門已經開了,沙地上還有輪胎碾過的痕跡,一路蔓延到黑色的柏油馬路上。 “抱歉,少爺,我剛剛沒有打開另一個柜門,是我疏忽了。” 姜興沒說話,順著痕跡望過去,臉上還沾著一點殷紅的血,干涸了,有點發(fā)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