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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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這行字, 沉默不語。過了很久, 逢寧才回過神來。把手機放下, 低下眼,看到還剩下大半碗湯湯水水的餛飩,忽然間失去了胃口。 又胡亂吃了兩口,把桌子收拾干凈, 逢寧重新拿起手機,打開和江問的對話框, 還是沒想到該怎么回這條消息。 他波瀾不驚地重提舊事,可她的心境早就變了。對于高中的往事,逢寧做不到像他那樣輕松。 因為母親去世,她花了很久都沒能走出來。 對逢寧來說,那是一段,很長,很長一段,自我封閉,且難以熬過的日子。就算過去很多年,只要回憶起那時,仍舊帶著痛感。 刻骨的孤獨將她裹挾,逢寧經(jīng)常從半夜驚醒,靠在床頭等待天亮。偶爾能睡到早上,她睡眼朦朧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氣都不想喘。 江問曾經(jīng)在最低谷的時候給她陪伴,所以不論發(fā)生了什么,逢寧對他從來都沒有過任何怨恨。 是她沒能留住他。 后來江問走了。 她刪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刪了以前的照片。在學校時,為了不經(jīng)過cao場,故意繞遠路去食堂。就算高三時間緊迫,她回家也要轉兩趟車,只是為了不坐425路公交車。 逢寧避免去接觸一切和江問有關的回憶,可是她記得住江問的電話,記得他的樣子,記得住他給她聽過每一首的歌,記得碰見過他的樓梯口、校道。記得他站在街頭對她發(fā)的脾氣。 她都記得。 當初趙瀕臨給她打完電話。逢寧知道她和江問已經(jīng)沒什么可能了。但是她覺得,自己還有很多坎沒過去。腦子里有個念頭,是去北京。就是想,沒別的理由了。 在學校里,走神想到江問。逢寧需要花時間去抑制想去北京的沖動。她靜不下心。 四月統(tǒng)考剛剛結束,逢寧跟班主任請了三天的假期。她帶著物理書,數(shù)學試卷,坐上了去北京的綠皮火車。 實際上逢寧已經(jīng)沒有什么幻想了,也不是想挽回誰。就是覺得,在江問走之前,去過他的城市,她能夠安心一點。 忍耐很痛苦。 逢寧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痛苦了。 一天一夜的火車,到達北京的時候是早上六點。那天起了霧,逢寧站在站臺上,看著遠處的煙囪冒著氣。 逢寧沒帶什么錢。她提前查了這座城市的公交,肩上的書包裝著她所有的行李。她坐了很久的公交車去到江問的學校。 他們學校很大,來往的人很多。 她買的坐票,一天一夜只睡了幾個小時,剩余時間都在看跟江問從前的聊天記錄。 江問跟她提過的地方,各種細枝末節(jié),她都用紙都記錄下來。 他經(jīng)常上課的理學院樓,周圍有大片的綠茵地。自習的北二圖書館,門口有棵蒼翠的松柏。經(jīng)常吃飯的西三號食堂,二樓有味道很好的糖醋rou。還有他跑過一千五百米的cao場,開過迎新會的大禮堂,夏天景色很美的荷花池。 逢寧全都記在紙上,把每一個地方都列出來。 離開北京的火車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她只有一天的時間。逢寧花了一天的時間,問了一些路過的學生,走遍了江問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每一個地方。 這個偌大的校園里,他們沒有緣分出現(xiàn)偶像劇里的相遇。直到日暮西沉,夜幕降臨,逢寧沿著長長的主干道,走出江問的學校。 她坐在24小時營業(yè)的麥當勞里,看著這座慢慢蘇醒的城市,覺得差不多沒遺憾了,到這里停止也很好。 ... ... 其實剛上大學的時候,逢寧心里或多或少總殘留點念想。身邊追求者不少,但逢寧一直單著。 總貪心地想著,就算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概率也好,等她的病好了,等江問回國了,他們還能發(fā)生點什么。 不過心境一年一年的,也在漸漸地變。再后來,生活被忙碌填充。她偶爾想到江問,才覺得有些緣分盡了就是盡了,某些事情是真的該告一段落了。 人海茫茫,他們都是滄海中的一粟。時光不能倒流,生活一直在前進,可能忘記也是種解脫吧。 江問突然回國,他們相遇,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他成熟了很多,也變了很多。 就算兩人都不再是少年時,可她面對他,也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江問隨隨便便一條消息,就攪地她心里亂成一遭,連吃飯都吃不下。 逢寧不太確定江問發(fā)這條消息的用意是什么,但她確實沒辦法像他那樣坦誠。 昨天定的晚上八點半的鬧鐘突然響起,逢寧盯著這條消息又看了近半個小時。 寧:【你要怎樣?】 61nfiawj:【我還能怎么樣?】 心狠手辣是在逢寧骨子里的,從小到大沒變過。她懶得跟他兜圈子,直接回過去: 寧:【過去的事沒什么好提的。】 江問回復的也很快。 61nfiawj:【開個玩笑而已,你這么介意?】 他無關痛癢的一行字,讓逢寧攥緊了手。她在腦內(nèi)迅速復盤了一下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江問雖然性格變了很多,但她的態(tài)度也算自然。 莫非真應了雙瑤那句話? 你一個人在這里傷春秋悲地糾結半天,或許別人早就放下了呢。 寧:【我不是介意,算了,你就當我自作多情吧?!?/br> 61nfiawj:【我沒忘掉以前的事,但不代表我還在意。】 把這段話放在心底讀了一遍,末了,逢寧回復他兩個字:懂了。 聊感情彼此都尷尬,老老實實做君子之交也不錯。 聊天到此結束,江問沒回她。 逢寧放下手機。 * 隔天去跟蘇流如見了面。 蘇流如是她的心理醫(yī)生,逢寧這些年一直定期來這里做心理測試,治療。 “最近睡眠怎么樣?” 逢寧想了想,老實回答,“不怎么樣?!?/br> 蘇流如交握住十指,溫和道:“怎么?因為工作壓力大,還是什么。” 逢寧搖頭,“都不是?!?/br> “那是怎么了,想跟我聊聊嗎?” 反復斟酌半天,她說,“可能是,我遇到了一個人?!?/br> 蘇流如耐心傾聽。 逢寧說,“我曾經(jīng)跟他說過,要他不要困在原地,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被困在原地的一直是我,我該怎么辦?” 蘇流如猜測:“我聽你提起過,他是你高中的男朋友?” “是他?!?/br> 蘇流如了然,“你繼續(xù)說,我聽著?!?/br> 逢寧:“我現(xiàn)在回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像喝了有海.洛.因成分的開心水。喝了很興奮,很開心,但是我整個人特別特別的累?!?/br> 她頓了頓,“那時候我沒意識到,累是因為我的病造成的。但我把我的疲憊都歸咎于他。所以我一邊享受有人愛的感覺,一邊又對他不耐煩,對他冷漠,我控制不住自己。” 面對蘇流如,逢寧一向坦誠,“是我做的不夠好,所以我們走散了。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放下,我覺得我對待這段感情是有愧的。” 聽完,蘇流如微笑:“所以你現(xiàn)在想要挽回他嗎?” 逢寧搖頭,“我不想,我只是每每回想起來,他年少時候對我付出很珍貴的感情,但是我沒能珍惜,我錯過了。我不知道怎么把這種遺憾和內(nèi)疚消解。” “那你這些年,沒有想過找他?” 安靜幾分鐘,逢寧說:“我想過,但我沒有?!?/br> “為什么?” “因為很多事情都變了?!?/br> 江問不是從前的江問。 她也早就不是以前的逢寧了。 蘇流如拍了拍她的肩頭:“記得我說的話嗎?逢寧,你不要自責。如果你為過去的事情感到痛苦,那就讓它過去?!?/br> * 既然他們都變了。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那天和蘇流如聊完之后,逢寧的心情平靜了不少。她去北京出了半個月的差,回來之后跟著師兄做項目,忙的日夜顛倒,一時間也沒工夫去想這些風花雪月。 小竹激動地在格子間嘰嘰喳喳:“我靠,我剛剛和 maruko的項目經(jīng)理對接完,從他們公司出來的時候,好像碰到他們boss了,好年輕哦,長得那叫一個帥,帥慘了,路過的時候,毫不夸張地說,老娘脖子都要扭斷,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有人好奇:“maruko?” 關同甫:“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塊海外大肥rou,開連鎖酒店的,今年剛剛入駐中國市場,是家跨國公司?!?/br> “你們的標中了?” 關同甫自信挑眉:“差不多了,就剩一家在競爭。而且這次他們公司正打算找外包翻譯長期合作的。” 逢寧正在低頭削蘋果。 小竹蹭到她身邊,“寧總,給你掙到這么大的業(yè)績,沒一句表揚?” 削完最后一塊皮,逢寧說:“再接再厲,錢到賬了再說。” 小竹一臉春心萌動:“唉,寧總你知道嗎?我剛剛在maruko碰到的帥哥,真的太絕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助理,我當時就在想,就算給對方再降一個百分點,我都能接受,這樣跑業(yè)務的時候就能順便看帥哥了,嘿嘿?!?/br> 逢寧啃了一口蘋果。 關同甫受不了,“小竹你這個花癡,沒見過男人怎么著?瞅瞅你這點出息!” 小竹立刻反擊:“我見過男人啊,我天天都見你這種d絲,我能有什么出息?你從頭到尾吧,再算上頭發(fā)絲兒,都比不過人maruko帥逼的一個手指頭!” 關同甫氣急了:“――你!” 逢寧笑著聽他們吵,“小竹你喜歡帥哥?我改天給你介紹幾個。寧總別的沒有,就是認識的帥哥特別多,排著隊的?!?/br> “嗷嗷嗷嗷嗷,真的?。 毙≈窦饨?。 逢寧又咔嚓啃了一口蘋果,慢慢悠悠,“當然是假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