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暖讀不下去了，她屏住呼吸，所有的觸感都集中在了雙唇之上，……顧寧姿、在、在做什么？

    顧寧姿：“……呼吸?！?/br>
    嗯？

    顧寧姿收回手，又說了一遍：“呼吸?！?/br>
    遲暖反應(yīng)過來，用力吸氣，背過身去咳嗽，臉頰漲得通紅。

    咳嗽聲中，顧寧姿說：“連本帶息?！?/br>
    這夜，睡在小梧桐房間的遲暖，一直在想顧寧姿那句“連本帶息”是什么意思。半夢半醒間，突然領(lǐng)悟，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天晚上在鶴南山讀完法律條款，她偷偷摸過顧寧姿的嘴唇……所以顧寧姿根本沒有睡著嗎？？？

    “……”

    第二天早上碰面，顧寧姿的表現(xiàn)雖說很自然，遲暖卻總覺得，不同于徐丹的會錯意，自己和顧寧姿好像陷入了一種曖昧不明的氛圍里。

    何真趕工了一夜，在顧寧姿出現(xiàn)在公司的第一時間送上了企劃書。

    楊秘書偷偷摸摸地啃包子，腳跟一滑，椅子滾到了遲暖身邊：“遲助理，你吃早飯了嗎？我這兒有包子，我mama親手包的，比外面買的好吃一百倍呢！”

    遲暖笑道：“我吃過啦，你多吃點。”

    “這個包子不大的，一個也不占多少胃，你嘗嘗嘛。”楊秘書舉著啃出月牙的包子，正試圖說服遲暖嘗一個，忽然噎了似的低下頭，掩住包子急匆匆地把椅子劃拉走。

    遲暖：“……”

    遲暖抬頭，顧寧姿辦公室里切割成幾何形狀的玻璃墻上，百葉簾開著，可以看見何真和云初項目總負責人在對顧寧姿闡述企劃方案。

    楊秘書兩口吞下包子：“可嚇死我了，顧總剛才突然看過來……”

    遲暖笑著調(diào)出顧寧姿今天的行程。

    何真做完匯報出來，停在楊秘書辦公桌前，曲指敲了敲：“BOSS讓你進去。”

    楊秘書不安道：“顧總不會因為我上班時間吃包子就把我特地找過去罵一頓吧？”

    何真無語地看著她：“楊秘書，你在想什么？BOSS是這么無聊的人？”

    “……”楊秘書苦著臉去見顧寧姿。

    遲暖透過玻璃墻往里面看，顧寧姿對楊秘書說了句什么，而后她視線一轉(zhuǎn)，留意到遲暖。

    顧寧姿拿起遙控，把百葉簾關(guān)了。

    遲暖：“……”

    楊秘書在里面待了十幾分鐘，出來時，滿臉都是困惑。

    何真問她：“怎樣？BOSS訓你了？”

    “這倒是沒有……”楊秘書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要求我對今天的談話內(nèi)容保密……”

    何真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楊秘書這么說，反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和遲暖對視一眼，遲暖笑了笑，撥下餐廳的訂餐號碼，顧寧姿約了銀行的人吃晚餐。

    午后，遲暖陪顧寧姿去思勤急需售賣股權(quán)的那間物流公司。本來在這里會召開小型洽談會，但是顧寧姿和思勤的高層聊得不投機，提前結(jié)束了行程。

    時間額外空出來2個多小時，遲暖問顧寧姿：“回公司嗎？還是有別的安排？”

    顧寧姿托著腮，認真想了會，說：“看電影?！?/br>
    遲暖心跳一快：“……噢。”

    前方是近100秒的大紅燈，遲暖點開購票APP，來回滑動查看電影訊息。她問顧寧姿：“你想看什么類型的??？”

    顧寧姿說：“隨便，你挑。”

    遲暖開心地笑，咬唇忍住，瞄了眼紅燈秒數(shù)，繼續(xù)翻看：“新出的這個現(xiàn)代玄幻愛情片好像還不錯耶，男主角是非人類，評論清一色都說很浪漫什么什么的……”

    顧寧姿露出“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微妙表情：“哦。”

    遲暖皺眉：“……不過場次時間不好，最近一場都要2個小時之后了。我再看下別的?！?/br>
    顧寧姿：“……”

    最近新上的片子不多，還要顧及時間，遲暖挑來撿去，紅燈快結(jié)束了，她點開一張電影宣傳海報，征詢顧寧姿：“恐怖片可以嗎？只有這部排的場次時間比較合適。”

    顧寧姿冷不丁對上一張?zhí)手獪I的女人的眼睛，慢吞吞擠出兩個字：“……可以?！?/br>
    半小時之內(nèi)到了影院，憑套餐票取了爆米花和飲料，兩人檢票進播放廳。

    播放廳里電影已經(jīng)開場了，大屏幕上鏡頭晃動著，有個穿白裙子的女人正在夜色中狂奔，急促的喘息聲響在各個角落。

    找到位置坐下，遲暖問顧寧姿：“現(xiàn)在要喝飲料嗎？”

    顧寧姿：“不。”

    過了會兒，遲暖把爆米花送到顧寧姿手邊：“這個挺好吃的，甜甜的也不膩，你要不要？”

    顧寧姿看著屏幕：“不要。”

    遲暖見她看電影看得這么認真，不再打擾她，也安安靜靜看起來。

    真好啊……她們上次在影院看電影，還是六年前的《奪龍》。

    ……

    陰森破敗的老房子里，年輕男女恐懼地抱在一起，兩個人四只眼睛，全都緊緊盯著樓梯拐角。音響里傳出奇怪的“咔、咔”聲，隨著這種聲音變大，男女表現(xiàn)出的驚恐度呈飛躍式上升。

    下一個鏡頭，毫無過渡的，畫面直接切換到了一雙血淋淋的斷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