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有比賽，不時能聽見籃球撞框的聲響。場邊有人在加油吶喊，徐丹被吶喊聲吸引了注意力，瞇著眼睛盯了半天，指著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問：“那個是誰？不是我們班的??？”

    遲暖抬頭往球場上看。

    “哐——”

    籃球進(jìn)框了，周達(dá)茂吹了聲口哨，對顧寧姿豎大拇指：“大佬牛掰?！?/br>
    徐丹問的那個女生高興地跳了起來，笑容滿面地拍手鼓掌：“好棒！加油加油！”

    趙菁菁：“……高一的吧？這節(jié)課好像是和高一幾班來著，共用球場?！?/br>
    徐丹翻了個白眼：“高一就去和高一的人玩啊，干嘛跑我們高三這里來看球，嘰嘰喳喳吵死了！”

    體育課下課，大家都從cao場回教室。

    顧寧姿和那個馬尾辮女生走在前面，女生一直看著顧寧姿說話，側(cè)臉上笑容洋溢。

    顧寧姿安靜地喝水，喝剩的半瓶水被她拎在手上，一晃一晃的。

    趙菁菁瞅了一眼：“她認(rèn)識顧寧姿的么？難怪會來看球?！?/br>
    杜敏：“……我好像有點(diǎn)記起來，前兩周坐第一組時，這個女生老來找顧寧姿，問過我好幾次。顧寧姿不是不常來上課嘛，她十次里九次跑空?！?/br>
    徐丹和她們說悄悄話：“喂，你們不覺得這個女生怪怪的么？”

    遲暖看著腳下的路，不發(fā)表意見。

    趙菁菁問：“哪兒怪了？”

    徐丹：“她的發(fā)型啊，還有笑起來的樣子，和暖暖有點(diǎn)像耶！”

    趙菁菁又瞅一眼：“別說……還真有點(diǎn)像，不過我們暖暖可比她漂亮多啦！”

    高三教學(xué)樓先到了，顧寧姿上樓，那個女生和她揮手再見。

    下一節(jié)本來是自習(xí)，但是被老莫占用了解析上午的隨堂測驗(yàn)卷。說到最后一道大題，老莫指了指遲暖：“班長上來，這題全班沒幾個人答對，你的解題思路很新穎，來講給大家聽聽。”

    遲暖拿著粉筆把圖形畫了，然后分步驟講解。

    她站在講臺上，班級里的情況一目了然。有心不在焉看黑板的，有豎著數(shù)學(xué)書當(dāng)偽裝偷偷看小說的，徐丹甚至埋在桌肚里吃話梅。

    ……她觀察了每一個人，給了自己充份的心理建設(shè)，好去正大光明看顧寧姿一眼。

    坐在最后一排的顧寧姿抱著胳膊，臉上沒什么表情的和遲暖對視。

    遲暖的視線連一秒停頓都沒有，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開。

    下課了，遲暖和室友們一起離開教室。教室后門處，顧寧姿被那個馬尾辮女生擋了去路。

    “可以給我你的聯(lián)系方式嗎？”她的語氣有點(diǎn)撒嬌，看顧寧姿不說話，早有準(zhǔn)備地拿出一張粉色的紙條：“或者把我的給你，你聯(lián)系我啊好不好？”

    徐丹嘟囔著一會要吃雞腿飯，從她們身邊走過。

    那個女生很乖覺地往旁邊讓了讓，杜敏和趙菁菁也出去了，遲暖低著頭，經(jīng)過她們身邊時，余光看見顧寧姿收下了那張紙條。

    吃飯的時候遲暖一直在走神。

    當(dāng)天的學(xué)習(xí)計劃也沒能按時完成。

    她心里有很不好的預(yù)感，果然，幾天后，室友們開始八卦，趙菁菁暗搓搓地問：“高一那個女生，在追顧寧姿？是不是真的啊？”

    “噯呀，顧寧姿又美又酷，家境還好，秒殺了我們?nèi)５耐峁狭褩?，有女孩子喜歡也不奇怪嘛……”徐丹說。

    杜敏搖頭：“反正這屆的高一就很敢……”

    “不過我比較好奇顧寧姿的態(tài)度啦”，徐丹往泡腳的木盆里添了點(diǎn)熱水，“你們就坐顧寧姿前面，有觀察到她什么嗎？她喜不喜歡女生？那個高一的有沒有機(jī)會噢？”

    趙菁菁說：“顧寧姿要么翹課，就是來了話也不多，能觀察到什么……不過我覺得她對那個女生應(yīng)該不討厭吧，女生臉皮都薄哇，要是被明確拒絕了哪還好意思這么窮追猛打的，是吧？”

    說著，趙菁菁翻了個白眼：“我今天還聽周達(dá)茂對顧寧姿說，放全校男生一條生路，本來競爭就夠激烈了，讓她一個女生不要來瞎摻和……”

    徐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嘛，阿玟在群里發(fā)視頻了?！?/br>
    薛玟出去比賽了，那邊正飄著鵝毛大雪，她在回酒店的路上錄了段視頻給她們看。

    徐丹感嘆“雪可真大啊”，然后：“群里怎么少人了？你們誰不在了么？”

    群聊名字上的人數(shù)從6變成了5，徐丹點(diǎn)開右上角群聊標(biāo)志，目光一掃：“……顧寧姿退了？她什么時候退的？”

    沒有人知道。

    遲暖打開和顧寧姿的私聊窗口。倒數(shù)幾條信息，時間還是在十一前，內(nèi)容都是遲暖發(fā)的“晚安”兩個字，顧寧姿沒有回復(fù)。

    那個晚上，遲暖躲在被子里，紅著眼睛把和顧寧姿的聊天記錄從頭至尾看了一遍。

    是她要離開顧寧姿的，可是走不出來的人，卻好像只有她。

    第50章

    后來……

    后來也沒有發(fā)生什么新鮮的事情。一段時間后, 那個高一女生不再出現(xiàn)在高三六班教室外，顧寧姿對于上學(xué)依舊愛來不來。

    室友們心照不宣, 大家都知道那個女生是沒戲了，但是是從開始就沒戲，還是相處過才沒戲，就不得而知了。

    遲暖穿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圍著圍巾, 戴了帽子, 在一個寒風(fēng)蕭瑟的傍晚回家過周末。家里開著暖空調(diào), 穿著薄棉襖的小梧桐躺在客廳的搖籃里, 搖籃上方懸掛的風(fēng)鈴輕柔地唱著兒童歌曲，他自己和自己玩, 哼哧哼哧不停蹬腿, 蓋毯早被他踢飛了, 小襪子也踢掉了一只。

    遲暖動作輕柔地給他重新穿好襪子。小梧桐的眼睛轉(zhuǎn)向了遲暖站的方向, 嘴里咿咿呀呀的，像要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