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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朱利安也沒什么信心地弱下了語氣:“我以前也沒試過中途停止開放,現(xiàn)在那只小野貓只是一個殘缺品,還不能稱之為藝術(shù)——” “你就想說這些?” 相間遠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 朱利安:“對藝術(shù)都提不興趣,你真是個無趣的家伙,那位紅發(fā)的大人怎么會看上你?” “這件事你不如去問他?!?/br> “呵呵,還是免了,我還想活得更久一些呢?!?/br> 朱利安識趣地沒再提這個話題。 “我打電話來是問你伶幽大人的事,他最近過得怎么樣?看起來還生氣嗎?有沒有提到我的名字?還有——” “沒有其他事我就掛了?!?/br> “等等——” 朱利安還想說下去,相間遠就掐斷了電話。 他將電話扔到了沙發(fā)上,輕輕喟嘆,一轉(zhuǎn)頭,他的管家候在另一邊的茶幾上,拿起了上面的紫檀木盒,正用眼神詢問他。 他馬上皺起眉:“拿走,別讓我再看到它?!?/br>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馬上?!?/br> 翼本來還想說什么,然而看到相間遠厭惡的眼神,只好拿起紫檀木盒離開,他走上樓梯,一直到了莊園的閣樓。 那里有一個專門的房間,來放這些不受待見的禮物,里面大多是從全世界搜刮來的奇珍異寶,或者罕見之物,全都扔在里面吃灰塵。 翼將這一盒金燦燦的首飾也放了進去,然后鎖上了門。 這個房間常年門鎖緊閉,門上還有一只負責看守的守護妖獸,只允許莊園的主人進入,但相間遠將權(quán)限移交給了翼,自己從不踏入,對于他來說,那只是一個“恥辱收藏間。” 因為這些“恥辱”,都是奧丁送來的。 即使價值連城,他也不屑一顧。 翼鎖好了門,又回到了二樓的會客廳。 相間遠還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不過,離他幾米開外的茶幾上,那顆薄荷糖已經(jīng)不翼而飛。 翼掃了一眼地面,一張空糖衣落在地上,半藏在沙發(fā)與地面的縫隙間,偷偷探出了一角。 這正是消失的薄荷糖包裝。 翼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撿起了藏匿不成功的糖果包裝。 接著,他開始匯報情況:“主人,關(guān)于裴先生的事,安保已經(jīng)就位,裴先生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br> 相間遠睜開眼:“很好,繼續(xù)保護他?!?/br> 說話間,他的嘴里含著兩枚糖果,但發(fā)音依然清晰明確,語氣鎮(zhèn)定自若,完全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就是他的主人,即使含著糖果,也能淡然和對手談判,即使一輸再輸,氣勢仍然如初,他的本質(zhì)隱藏在他完美無瑕的五官,攝人心魄的銀瞳以及不容侵犯的三件套西裝之下,極少有人能窺見其面。 翼握著糖果的包裝,皺起的塑料糖衣輕撩著他的掌心,他微微有些心猿意馬。 這時,相間遠又問:“游樂園的情況怎么樣?” 翼連忙回神,低頭說:“亦塵少爺信號穩(wěn)定,但26、133、999丟失信號,‘藍眼’已經(jīng)停止他們的意識傳輸線路?!?/br> 相間遠沒有感到意外,三個月前,他送進去了一千人,至今沒有一個人回來。 “除去他們,還剩下多少人?” “一百零一個?!?/br> “一百零一嗎?”相間遠冷冷一笑,“到今晚,就只剩下一百個了。” 他撐起身體,從沙發(fā)上下來。 “我要去見亦塵?!?/br> 翼走過去,試圖扶起他,但相間遠冷冷避開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br> 翼的手僵在空中。 相間遠似乎覺得這還不夠,又補充說:“記憶球的事,我還沒有原諒你?!?/br> 翼聞言,慢慢收回了手,低聲說:“是?!?/br> 相間遠起身離去,走出了會客廳。 他走過了一段樓梯,到了地下一層。 地下室安靜得仿佛墳墓,一股類似干冰的冷意順著走廊涌來,走廊的兩邊是一扇扇緊閉的門,部分墻壁做成了透明玻璃,能夠看到后面擺放著各種電子儀器,這些都是建立在地下的實驗室,穿著白袍的技術(shù)人員正在里面忙碌。 相間遠折過這條走廊,進入了另一條過道中。 這條過道比剛才的走廊更寬,光線卻陡然暗下。 過道里頭陰沉黯淡,籠罩在一片郁郁寡歡的黑暗中,看不到盡頭。只有墻上的一個小燈泡頑強地亮著,照亮了對面的一扇鐵門。 相間遠徑直到了那扇門前。 他推門進去,那里面是空的,房間粉刷成全然的雪白,無論是地板還是墻壁上,全都空無一物。 然而,它的一面墻壁全都是玻璃,玻璃后面是一片深藍色的水域,越往后看,水域越發(fā)深不可測,似乎墻壁里嵌入了一個巨大的水族箱,又或者是有種神秘力量將海洋搬到了隔壁。 但那片水中看不到任何生物,也看不到海底常見的珊瑚石或者海草。 水中只有一個人。 那人站在玻璃之后的水中,面朝著玻璃,五官冷峻肅殺,雙目緊閉,仿佛睡了過去。 他的身上只有一條緊身短褲,身形優(yōu)雅修長,雙手自然張開。 一束光從他頭頂落下,輕吻著他俊美的五官,將他的周圍照耀得通透靈動,仿佛神靈降于世間。 又或者是凡人將神釘上十字架,囚禁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