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郝建軍的辦公室，高揚就在里面，隱約能聽到談話聲，具體的內容卻聽不清。手機這時候彈出一條微信消息，是漢如歌發(fā)來的：

    “成成哥哥，該剪頭發(fā)了?！?/br>
    鄭成嘴角不自覺上揚，漢如歌每個月準時給他發(fā)消息，提醒他理發(fā)。他對成成哥哥這個稱呼也不敏感了，覺得漢如歌叫起來還挺可愛。

    鄭成在微信上和他隨便聊了幾句，漢如歌說今天店里人很少，但來了兩個很奇葩的客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哥對自己的發(fā)型要求很高，漢如歌剪一刀，他就喊停對著鏡子照一會，才讓繼續(xù)。一個簡單的毛刺剪完花了將近兩個小時，他的手都快舉斷了。

    還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卻要把一頭長發(fā)剪了剃成光頭，說是最近太水逆了，算命的說只有剃光頭才能改變現(xiàn)狀，一切才能轉好。漢如歌勸了她一下，結果差點惹怒對方，只好照做了。

    鄭成聽完忍不住笑了，像漢如歌這種職業(yè)也挺有趣的，每天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剪頭發(fā)的時候隨便聊幾句，就像聽故事匯一樣。

    沒過一會兒，高揚從辦公室出來了，手上拿著一份資料一樣的東西，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鄭成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你們導師和你說什么了？”鄭成等他走近說，“滿面春風的樣子?！?/br>
    “一項專利?！备邠P把手中的專利證書遞了過去，“上個月完成了一個項目，師哥就幫我申請了一項專利，我還不知道。”

    “恭喜你！”鄭成看了證書一眼，上面寫著高揚和白賦嵄的名字，心里有些別扭，但還是真心為高揚高興，“那個，下午想去剪頭發(fā)嗎？”

    “這次就算了吧。”高揚想起前兩天和小白約好，等他出差回來一起去理發(fā)，便說，“我過兩天再去。”

    “對了，你的龜兒子們呢？”高揚想起鄭成的烏龜，“我好久沒看看它們了?！?/br>
    “在那邊的窗臺上曬太陽?！编嵆芍噶酥?，“你這個龜叔叔當的也太不稱職了?！?/br>
    高揚咧咧嘴：“那我現(xiàn)在去瞅一眼，向我的龜侄兒們賠個罪。”

    “去吧。”鄭成拍了拍高揚的手臂，“它們會原諒你的?！?/br>
    窗臺上太陽明艷，兩只巴西龜伸長了脖子和四肢享受著陽光浴，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高揚走近戳了戳它們的背脊，龜殼很硬。感覺到身后有人，它們也不怕，兩雙明晃晃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高揚，挑釁的意味很明顯。高揚逗了它們一陣，拿起旁邊的龜糧喂了幾粒，才回了小黑屋。

    他給小白發(fā)了一條消息，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消息剛發(fā)出去，對方的電話立馬打了過來，高揚接起來，問：“沒有在忙嗎？”

    “剛開完會?！卑踪x嵄在休息室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明天晚上回去，你在實驗室等我，我接你回來睡。”

    “嘻嘻，好。”高揚把手機貼在耳朵上，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問，“你想不想我？”

    “想。”白賦嵄很直接地回答，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這兩天有看論文嗎？”

    高揚本來還想調調情，他覺得小白就是個學習狂，自己跟著他也被拖下了水，“放心，沒有偷懶，你回來盡管檢查?！?/br>
    “嗯。”白賦嵄聽出了高揚在鬧別扭，哄道，“這邊有一家私人訂制的蛋糕店，明晚給你帶個小蛋糕回去。”

    “小的不行，要大的?！备邠P耍賴。

    “嗯，帶個大的?！卑踪x嵄寵溺說。

    高揚滿意地笑了，看著手中的專利證書說：“郝導剛才把專利的證書給我了。你什么時候給我申請的專利？”

    白賦嵄回答：“上個月你寫完項目報告后，我修改了一遍就讓郝導幫忙投了申請?！?/br>
    “可那不是你公司的項目嗎？”高揚疑惑，“專利申請給我沒有關系嗎？”

    “沒關系?！卑踪x嵄回答，“上面也有我的名字?！?/br>
    “那倒是，上面寫著我倆的名字。”高揚看著兩人挨得很近的名字，心里很滿足。兩人的名字同時出現(xiàn)在一起，這還是頭一次。他看著這張證書，覺得格外的順眼。

    鄭成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心煩意燥，便一個人去了理發(fā)店。剛進門，漢如歌閃亮的大眼睛便迎了過來，說話聲音熱情可愛：“成成哥哥，來了，稍微坐一會兒，我馬上就好了。”

    鄭成見他正在給一個顧客吹頭發(fā)，聲音有點吵，走近說：“你不是說手酸么，讓別的理發(fā)師給我剪就可以了?！?/br>
    “喲，你還心疼我??？”漢如歌聲音很稚嫩，也很調皮，“你的小羊腿呢，怎么沒喊他一起來？”

    “他今天下午有事?！编嵆珊唵位卮?。

    鄭成也沒去沙發(fā)上等，就在旁邊看著漢如歌給客人吹頭發(fā)。他動作熟練敏捷，一雙手和他的臉一樣白皙干凈，只是掌心有些泛紅。因為每天要給很多客人洗頭發(fā)，雙手需要不停地碰水，碰洗發(fā)劑等化學物，難免不受損傷。

    漢如歌很快給客人吹好了頭發(fā)，對方表示很滿意，道了聲謝就去了前臺結賬。

    “好了，給你洗頭去?！睗h如歌也不打算休息，直接拉著鄭成往水池那兒走，“成成哥哥不打算換一個發(fā)型嗎？你看著不像這么古板的人啊?！?/br>
    “習慣了而已?！编嵆奢p笑，“而且我這么短的頭發(fā)，也沒辦法換個什么別的發(fā)型?！?/br>
    “嗯……”漢如歌想了一會兒，“那就寸頭吧，不過我要給你加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