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傾盡又逢君_分節(jié)閱讀_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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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里更是有無數(shù)樓船舟舫緩緩輕蕩,那是有錢人家雇船出游到江心賞月的風(fēng)雅,也有精致玲瓏的白篷小舟,載著旖旎的風(fēng)月,飄揚(yáng)著靡靡之音。燦爛的燈火倒映于水中,明滅閃爍,像天際那如塵的繁星。 一艘烏檀木樓船靜靜地從城郊的支流駛?cè)肓算旰?,此船身上沒有任何旌旗名號,只有兩行玉白明燈懸于船桅之間,但那高大的船體和那精雕細(xì)琢的部件,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透射出一種低調(diào)的華貴與莊嚴(yán)的氣勢。 一襲明黃的身影立于船頭,欣賞繁華的夜景和那優(yōu)美的月色,溫雅清俊的臉上,薄薄的嘴角微微含笑。 背后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一絲極其淡雅的清馨隨著晚風(fēng)飄了過來,一個清潤如玉的聲音輕喊道:“陛下!” 明黃的身影立即回過頭來,笑意更深,“繁衣,還沒睡嗎?”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賀紓淡笑悠然,“陛下,你不總盼著回京師嗎?” “是有點(diǎn)想家了,朕這半輩子還是第一次離開京師這么久。你看,著汴京城像是比我們離開時更繁華了!” “主上福澤萬民,自然繁榮依舊,”賀紓看著他歡悅的樣子,微微一笑,“只是,臣倒是認(rèn)為陛下長期漂泊于荒海,看盡人煙渺絕之境,今日回京,自然倍覺興奮,看什么都是好的?!?/br> 趙羽卻是隱去了笑容,遲疑了一下,道,“繁衣,其實(shí)我在東海這三年才是最自由的日子,能陪在你身邊,就是最大的快樂……只是,繁衣,也許我們不該回來,你不該為了我勉強(qiáng)自己,我可以在東海跟你共度此生,只要你愿意?!?/br> 賀紓笑意盈盈,明眸如皎月般清朗,“陛下多慮了,陛下愿意到哪,繁衣定當(dāng)追隨,怎說不愿意呢?” “呵呵,你說愿意就好?!壁w頊不愿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上前牽住他的手,“翐兒睡下了?” 賀紓點(diǎn)點(diǎn)頭,微笑的嘴角漾滿愛意,眸光溫柔,“他不睡著我還能走得開?” 趙頊笑得開懷,“繁衣吶,這孩子怎地一點(diǎn)都不像你,你那樣沉靜溫雅,翐兒卻比猴王還要頑皮,才兩歲半的小子,一跑起來就像脫韁的野馬,陳公公總是跟我抱怨追他不上,哈哈哈……我看再過幾年,連你也抓他不住了!” “那還不是讓您給慣的!”賀紓一臉無奈,“每次我稍微大聲點(diǎn)訓(xùn)他,您就說我嚇著他了。現(xiàn)在,翐兒就仗著有你寵他,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玉不琢不成器,我就擔(dān)心以后翐兒成了那種驕奢蠻橫,一事無成?!?/br> “不會,不會,你該對自己有信心,繁衣的孩子,定是最出色的!” “陛下——!”賀紓又好氣又好笑,心里無限感動,卻愈發(fā)愧疚,不由得嘆息一聲,動情地道:“陛下,當(dāng)初如果沒有您,翐兒根本不肯能活下來,這份恩情,繁衣萬死無以為報(bào)……” 趙頊搖搖頭,手在他肩頭輕拍,“繁衣,怎么又說這個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疼翐兒還能疼誰?!?/br> 賀紓低頭垂眸,長睫遮住了眼里的水霧。 趙頊看在眼里,道:“很晚了,繁衣,你也去睡吧!” 賀紓點(diǎn)點(diǎn)頭,“陛下也不要睡得太晚了,明天您還要進(jìn)宮呢。得養(yǎng)好精神應(yīng)付一切意想不到的局面。” “少傅所言有理,”趙頊拉起他往船艙走去,“朕謹(jǐn)遵教誨……” ☆、第一二一章 可愛翐兒 (1784字) 走到趙頊的寢室門前,兩人停下了腳步,趙頊將他的手握進(jìn)掌心,柔和地看著他,聲音里透著不舍,“繁衣,再陪朕進(jìn)去坐一會兒?” 賀紓為難地,“陛下,真的很晚了,您需要休息?!?/br> 趙頊眼里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澀澀地一笑,“那好,你也早歇罷?!闭f完,推門進(jìn)房,頭也不回,隨手把門關(guān)上。 賀紓對著緊閉的房門呆了一下,滿心愧疚,是不是自己的冷漠惹他生氣了?可不這樣還能怎樣呢?既然趙頊要的,自己給不起,還是保持距離,不要給對方錯誤的希望吧! 只是,自己虧欠趙頊的,怕是永遠(yuǎn)也還不清了。 ====== 第二天天沒亮,賀紓便起來了。梳洗完畢,換過一身正裝。再過兩個時辰,船就會到達(dá)護(hù)城河的埠頭,九賢王會帶著文武百官迎接天子回朝。 離開東海之前,趙頊反復(fù)問自己,到底要不要回京? 賀紓又何嘗不明白君王的心思,皇位可以放棄,但江山社稷的重任又怎可能輕易拋舍?趙頊時刻記掛著京師,記掛著邊境的安危,記掛著他的百姓子民,為每一場天災(zāi)人禍愁苦不堪,為大宋皇朝的每一次危局倍感憂懼,更為發(fā)生這一切的時候,自己作為一國之君竟然不在場、沒有盡到絲毫責(zé)任而深深自責(zé)…… 所以,當(dāng)趙頊將九賢王力邀他回京的信函擺到賀紓面前,賀紓縱有萬般不愿,也立即力勸他回去。 趙頊卻說了一句:“繁衣和翐兒須得跟我一起回去,你們不走,我也不走了?!?/br> 賀紓笑得云淡風(fēng)輕,“陛下去哪,繁衣定當(dāng)追隨!”心里想的卻是另一番緣由,都快三年來,那人音訊渺然,幸好還知道他活著。 三年了,自己已經(jīng)履行了對那鬼魅的承諾,離開了趙羽,并讓趙羽對自己恨之入骨。 三年之約的最后期限也快到了,該去敦促那鬼魅兌現(xiàn)諾言,給出最后的解藥。只要趙羽能活下去,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不管他怎樣恨自己,都不重要了…… 想得入神間,腦海里盡是趙羽的音容笑貌,依舊使自己魂?duì)繅衾@,不覺間,淚已盈睫…… 忽然,床那邊傳來了動靜,賀紓一下驚覺,飛奔過去,隨手拭去眼角的淚水。 是翐兒一個翻身落到床下了。幸而床不高,那小子倒是睡得沉,竟然不醒,胖嘟嘟的小手揉揉眼睛,又繼續(xù)睡去。 只是賀紓實(shí)在不明白,怎么自己明明把他放到床最里面的,而且這床已經(jīng)非常大了,他到底怎么掉得下來?莫非他在夢里翻跟斗了不成? 得考慮在床邊裝護(hù)欄了。 賀紓將他抱起來,放到床上。這小子還不是一般的沉,兩歲多的孩子,看起來比三四還要高大。賀紓想起昨夜趙頊的話,真的,再過兩年,自己也抱不動了…… 看著孩子沉睡的面容,那純真稚氣中已隱隱現(xiàn)出英挺的輪廓,尤其那修長入鬢的劍眉,那雕刻般挺直的鼻梁,那菱角分明的薄唇現(xiàn)出與生俱來的傲然倔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人的翻版啊——! 曾幾何時,他多么盼著這孩子,日夜擔(dān)心他不能平安降世,他怎會想到翐兒長得多么的好,真正的龍章鳳姿,豐神如玉。然而,如今,讓他見到這孩子,他會不會恨得將孩子掐死? 心像被刀戳了一下,一時間愁腸百結(jié),淚水又不斷滑落…… 門外傳來兩下很輕的敲門聲,陳公公尖細(xì)的聲音壓低著問:“少傅,您醒了嗎?陛下請您過去?!?/br> 賀紓忙從床上起來,幫翐兒掖好被角,匆匆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