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衛(wèi)苒本來就是愛人，出演這一場是水到渠成，根本不費什么力氣。

    全場都是掌聲和喝彩。

    我們又一次在天津紅了。

    下了戲，到后臺。許多記者來拍照，還有很多到后臺來看望我們的戲迷。我和衛(wèi)苒都忙著道謝。

    jiejie正在喝茶，忽然聽見一個女人的清脆叫聲：“白老板，衛(wèi)老板，三位好??？真沒想到能看見你們。”

    我們都詫異，看過去。一個燙著頭發(fā)，戴著翠耳墜，披著白狐披肩的太太走過來，我們都愣住了。

    是小月菊。

    jiejie看著她，眼睛里幾乎冒出火來。

    “小月菊？是你？你害得我好苦，還敢來叫我？”

    小月菊一臉尷尬。

    “你不過是個戲子，怎么敢這么和我家太太說話？你知道她是誰嗎？這是我們直隸總督的太太！你難道不想活了？”她身邊的丫頭立刻發(fā)怒了。

    我們都知道她這是狗仗人勢，我和衛(wèi)苒也不是沒有威風過，以前跟著林梓楓的時候，榮華富貴、錦衣玉食，我都不放在眼里，別說他不過是一個省的總督了。

    我哼了一聲。

    “哼，你們太太以前不是戲子？我們一起唱戲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jiejie冷笑一聲。

    “你——”那丫頭氣得沒話說。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我以前是對不起你?？墒悄菚r候我也是沒辦法，那個姓何的逼著我給他幫忙，要不就把我賣到窯子里去，我也是走錯路了。幸虧逃出來。如今我也嫁人了，過去的事我賠禮。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忙，還不成嗎？”小月菊賠笑說。

    原來她是這戲園子的?？停?jīng)常來捧一個剛紅起來的京劇小生，叫黎俊臣的。往后必然要和我們撞見，這才不得已來打招呼。

    我們都沒再搭理她，畢竟我們剛來，這里又是戲園子的后臺，那么多人，還有記者，是不好鬧起來的。

    小月菊尷尬的笑笑，就趕緊去和她喜歡的那個小生黎俊臣說話去了。

    以后的幾天，我倒是和那個黎俊臣說了幾次話，他長得倒是不錯，難怪小月菊喜歡他。經(jīng)常來看他。他倒不是輕浮的樣子，只是淡淡的，以禮相待。我對他很有好感。

    小月菊性格本來就很風sao，言語輕浮，舉止放肆。我聽她說話，很有勾引黎俊臣的意思，但是黎老板卻并不和她打鬧，也從不開玩笑。在戲園子里頗有威信。他的師哥是個唱丑角的，性格很詼諧，倒是會說笑，老是替他支應(yīng)著小月菊，倒是和她有說有笑的。

    干爹聽說這個小月菊竟然出現(xiàn)，非常生氣，干娘也很擔心。

    “蘭花兒，這回我可告訴你，你別一個地方摔倒兩回。這個小月菊可是個狐貍精，咱們也不惹她，你也別想著報復(fù)她，那都沒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咱是不打狐貍不惹sao。沒那么大工夫去和她糾纏去。你不許搭理她。她愛找誰找誰去，你別管。你就當不認識她。好好唱你的戲。你聽明白沒有？”干爹鄭重的囑咐jiejie。

    “爹，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搭理她?！眏iejie點點頭。

    “這個禍害人的妖精，沒有好下場，蘭花兒，別生氣，有老天爺收拾她呢。”干娘也說。

    我們都點頭。

    “苒兒，你也聽著，不許搭理她?！蔽亿s緊叮囑衛(wèi)苒。

    “我知道。哥哥，我只跟著你還來不及呢，我搭理她干什么？”衛(wèi)苒趕緊和我討好的賠笑，抱著我的腰。

    我這才放心了。

    我們3天才唱一場，而且也是和京劇岔開演出，因此也不是天天看見小月菊，倒是風平浪靜，沒出什么事情。

    倒是那個小月菊幾次要請我們出去吃飯，我們自然全都拒絕了。本著干爹不打狐貍不惹sao的基本原則，把她斷個干凈徹底。她也無可奈何了。

    平時不去戲園子的時候，我和衛(wèi)苒都在藥鋪里幫忙，幫助抓藥，記賬。幾個月下來，對中草藥也頗為熟悉了。

    齊先生看我和衛(wèi)苒都是聰明伶俐，踏實肯干，非常高興。常常教我看藥書，我也向他學(xué)習(xí)中醫(yī)的知識技能，他都認真的教我。

    衛(wèi)苒也在孫先生的指導(dǎo)下學(xué)習(xí)記賬和打算盤，也是干得有模有樣的。

    孫映梅看著我們一天天進步，也是喜上眉梢。

    一天晚上，我們吃了晚飯，衛(wèi)苒說要去看電影，我和孫映梅說了。她說她晚上有事情，叫我們倆去，我們便沒有勉強她。

    我和衛(wèi)苒去了大華電影院，那里今天上演周旋的電影《馬路天使》，從前在北京，衛(wèi)苒就讓我陪他看，一直沒有機會，這回可是如愿以償了。

    我和衛(wèi)苒坐了中間的位置，他親親熱熱的靠著我，別提多高興了。難得的約會，自然是非常浪漫了。

    我特意在門口給衛(wèi)苒買了糖炒栗子，熱乎乎的大栗子，我一個個剝殼，把栗子rou喂給衛(wèi)苒吃。他像小豬一樣饞嘴，兩手只是摟著我，讓我喂。

    “真甜，真好吃?！毙l(wèi)苒笑瞇瞇的。

    “小豬?！蔽倚λ?。

    他也沖著我笑，幾乎要把嘴唇親到我臉上，我連忙制止了他。

    “別鬧。這么多人呢。”我悄悄說。

    他撒嬌的在我腰上偷偷捏了一把。我也狠狠抓了一下他的屁股。

    黑暗中，我們互相嬉鬧著，心里甜甜的。

    電影散場的時候，全場亮起了燈，一片光明。我挽著衛(wèi)苒的手，正要往前走。他忽然看見了什么，一把拉住我。

    “哥哥，你快看，那不是小月菊嗎？”他低聲說。

    我轉(zhuǎn)頭看看，在左面的通道里，果然看見小月菊在走著，正和她身邊的兩個男人說笑。我一看，竟然是黎俊臣和他的師哥。

    他們竟然一起來看電影嗎？真是太不小心了。我挺替黎俊臣擔心。

    “他們怎么在一塊兒？不怕那個什么總督看見？”衛(wèi)苒小聲問我。

    “沒準不是一起來的，是碰巧遇見的呢。咱們別管人家。也別說出去?！蔽亿s緊拉住衛(wèi)苒的手，叮囑他。

    “嗯。知道了。”衛(wèi)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