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圖書閱覽室曾南?！标惒尚钦f：“不管你信不信就是他?！?/br>
    誰知道劉老師跌坐在椅子上，說：“我信?！?/br>
    陳采星：……

    咱倆是互克的吧？

    劉靜文之前不是教導主任，她是帶班做班主任，且都是帶高三，因為抓學習抓的嚴，每年帶的高三尖子班，升學率很高。劉靜文喜歡學習好的學生，重點抓，重點培養(yǎng)，像死的四位都是她帶出來的，每屆都是尖子班的前三，也就是劉靜文的心頭寶。

    對這四位學生家庭背景，劉靜文可以說知道的最詳細。

    因為高考在即，怕影響學生分數(shù)心態(tài)，劉靜文還做過好幾次家訪。后來一屆屆死學生，都傳是劉靜文太變態(tài)抓的太緊，管的太嚴，學生們壓力大受不了才自殺的。

    劉靜文反思愧疚，后來也怕了，不再帶班了。

    “莊恒膽子小，他是奶奶帶大的，父母在外打工，很少管他?！?/br>
    缺愛。

    “錢嬌嬌學習好，也不像一般女同學那么愛漂亮，很保守的女孩，她父母離異，聽說是她mama出軌被她看到過，后來她爸爸在她面前一直說這個，說她像她mama……”

    缺愛，且對自己要求高，敏感。

    “唐元爸爸早早沒了，他mama一人工作，很忙，我去過兩次都沒見到過?！?/br>
    缺父愛。

    “顧佳恩父母倒是沒離婚，就是她父親有酗酒家暴的習慣。”

    缺愛，生活本來就比較壓抑。

    這四位學生都是一個人對他們關心呵護，在學習壓力大的情況下，對方身份又是老師，很容易聽信敞開心扉，慢慢投入。曾南學過心理，享受著挑選獵物、馴服、調教過程，等不感興趣了，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讓學生們懷疑自己，選擇自殺。

    像是錢嬌嬌，因為親眼看到母親出軌，本身對性事可能很厭惡排斥，加上學生身份，越過界限后難免有羞恥感，等懷了孕，曾南加以指責，錢嬌嬌就會有種她臟了，跟她母親一樣，配不上曾南，干脆去死好了。

    “……他們出事前很喜歡去閱覽室，我說過，因為看閑書太浪費時間了，還找曾南談過話?！眲㈧o文突然臉色一變，“之后沒多久，他們全都死了?！?/br>
    劉靜文能發(fā)現(xiàn)學生去閱覽室，說明那個階段曾南已經(jīng)對這幾位獵物厭煩了，所以不加掩飾。

    “是不是我害死他們了？”

    “不知道。”陳采星又不是死者，沒法替誰說‘不是’，“回頭我問問他們。”

    劉老師：？

    陳采星又問了一些事情，道謝離開了辦公室，門口小九就守在外頭，兩人一起叫了程立峰和郭昱。偷溜到了閱覽室，晚自習曾南是下班不值班的，閱覽室無人，程立峰撬開了門，進去拿了文件夾。

    很快又到了凌晨。

    這次四只鬼沒重復死亡過程，而是全都集齊在了宿舍里。

    “元姐?！?/br>
    “星星姐?！?/br>
    四只鬼七嘴八舌叫著人，陳采星看向四只年輕稚嫩的學生，沒了昨晚的怒其不爭，他沒身處當時的環(huán)境，沒辦法說什么，就問：“腦子里的水倒干凈了沒？沒干凈，看這個。”

    陳采星將文件夾放在書桌上。

    四只鬼開始翻閱。

    這是里面是六位學生自殺身亡的報道。曾南親手整理的，可能是炫耀功勛章的變態(tài)心理，他將新聞搜集的很仔細，甚至將記者采訪學生父母的專訪話題都放了進去。

    莊恒的奶奶在莊恒自殺后，悲傷過度腦淤血沒了。

    他的父母從外地回來，報紙上是模糊的照片，也能看出他的父母滿臉疲憊滄桑，比同齡人要老許多，文字中說只等莊恒考上大學，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我奶奶——”莊恒眼眶紅了，看到后面，呢喃說：“我、我以為他們只在乎弟弟忘了我的?！?/br>
    他是留守兒童，但弟弟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他一直以為父母不要他的。

    錢嬌嬌的母親并沒有出面，但指責她的父親卻后悔痛苦難當，說他是懦夫不應該怪女兒頭上，都是他的錯，是他害死了女兒，他唯一的孩子。

    唐元母親接受采訪沒多久就自殺了。

    夫妻離異，孩子跟著她，這位母親辛苦勞作，把所有希望都交給學習優(yōu)秀的兒子身上，希望兒子能出人頭地為她爭口氣，結果唯一的指望沒了，她還活什么？

    顧佳恩的母親終于強硬了回，提出了離婚，脫離了家暴酗酒的丈夫。

    四只鬼，有的哭，有的笑。顧佳恩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嚎啕大哭，她的mama終于離婚了，可是她看不到了，她好想mama啊……

    唐元沒想過他mama會自殺。

    “……都怪我，都是我的錯?！?/br>
    “不怪你們，怪讓你們自殺的賤人曾南。”陳采星冷酷無情道。

    第57章

    經(jīng)過了一天, 四只鬼同學腦袋清醒了些，起碼有了理智能夠思考判斷。

    “他最開始說是想幫助我，說喜歡我, 后來、后來我們在一起, 有了孩子, 他說我不干凈只會給他添麻煩，為什么我這樣的人還要活著, 你mama一定是不喜歡你才離開的……”錢嬌嬌說著渾身冒出黑氣, 一手摸著血淋淋的肚子, “我當時就想，我這么臟, 不配活在世上, 干脆死掉好了?！?/br>
    顧佳恩一雙眼猩紅, 說：“他說過，只要我高中畢業(yè)就會和我結婚, 我們組成一個家庭, 帶著我mama出來生活，但后來他說我太幼稚不成熟，學習成績太差, 怎么可能跟你mama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