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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腐朽的木板發(fā)出吱吱聲,藤原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半個腦袋已經(jīng)擠了進(jìn)去,剛剛卡在兩塊木板的尖角處。 聽到了木板的叫聲,藤原立刻不動了,因為他怕發(fā)出聲音讓下面的人聽到。黑暗中一雙滿是眼白的眼睛骨溜溜地轉(zhuǎn)著,像是描繪床上的人的身型。 哪怕他剛才聽到了聲音,那個年輕人已經(jīng)走出門了,但是他不怕,那個人一定會回來的,他聽出來了,那個人粗重的呼吸聲,空氣都好像隨著對方發(fā)燒蒸騰起來。 藤原幾乎可以想象,男人拖著病重的身體回來……他腦中已經(jīng)開始幻想對方一身的汗水,白皙的面頰升起紅暈…… 越是這樣,藤原越是饑渴,幾乎產(chǎn)生了幻覺,好像那個年輕人已經(jīng)回來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真的聽到聲音了,聽到那個小年輕拖著腳步回來的聲音。 他忍不住咧嘴笑起來,把頭使勁朝樓下擠進(jìn)去,好像這樣他就可以距離那個青年近一點,再近一點。 幾乎是瞬間,燈亮了。 一張扭曲的臉的幾乎貼到他的臉上。 藤原連叫都叫不出來,只看到那張歪斜的嘴突然張大,露出里面血rou模糊的喉管…… 第7章 起因 沈默和陳邱吉進(jìn)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整個房間充滿血腥味,眼前的畫面絕對比大漢的死驚悚地多,你見過天花板上有個窟窿,那個窟窿呈現(xiàn)不規(guī)則的斷面,還在不斷向下滴著血水,腦漿掉在房間各個角落,拖出長長的充滿血污的痕跡,不說滿地的臟漬,就沖著頭頂還在不斷飄蕩著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掉下來的rou塊,就沒有人敢走進(jìn)去。 沈默咽了一口口水,陳邱吉面色僵硬,咬著牙齒,一字一字蹦出來:“這肯定是鬼干的?!?/br> 那個斷面,就像是誰咬了一口形成的,可是天花板距離地面那么高,沒有人可以飛檐走壁還不留痕跡,地上拖拉的痕跡,更讓陳邱吉篤定,這就是他們殺死的那個“人”…… “不好,那個東西還在房間里?!鄙蚰蝗环磻?yīng)到,從剛才起他一直站在大廳,那個時候沒有東西出來。 像是響應(yīng)沈默的話,房間一角突然傳來咀嚼聲,“咔咔咔……”還有吧唧嘴巴的聲音。這個聲音這個時候聽起來格外惡心。 沈默默默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就看到陳邱吉大叫一聲,一把推開他往遠(yuǎn)處逃走。 沈默也不猶豫,轉(zhuǎn)身也跑,就算不看他也感覺到了那一陣不尋常的涼意。 沈默跑的是樓上,陳邱吉跑的是樓下,他的余光瞥到那個鬼追著眼鏡男去了。 他慌不擇路地往樓上跑,手指用力掐著扶手,完全是手腳并用,恨不能跑得更快一點,連手指甲斷裂了都沒有感覺到。 就在他跑到了二樓,準(zhǔn)備找個空房間跑進(jìn)去的時候,余光瞥到了樓下拐角處的怪臉。 那個鬼,竟然追過來。 那么快嗎?這個鬼難道已經(jīng)殺死了眼鏡男了嗎?還是找不到對方改成來追他了。 沈默急得眼眶都熱了,他不想死,就算他的一輩子活得那么憋屈,他也不想死…… 就在他慌不擇路沖到一個門前,把手放在門把手上,一下子竟然沒有打開,低頭一看,這個門,竟然是鎖著的。 然而門上,沒有鑰匙。 就在這個時候,背后傳來一道聲音。 “死小白臉,你在干什么?” 是金耀。 沈默轉(zhuǎn)過頭。 金耀看著這張年輕帥氣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被殺,看著大漢把他關(guān)在門外受凍,這個小白臉卻從始至終沉默地站在一邊,就好像在看他笑話,這個人就好像他的那個鄰居,品學(xué)兼優(yōu),相貌端正,那個女人天天把他掛在嘴邊,“你看那個誰誰,考試又考了第一名,你再看看你……”“你看看他,拿了獎學(xué)金不說還得到了免費留學(xué)的機(jī)會,你說你,有哪一點比得上他……” 金耀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可怕,那個愚蠢的女人,那個可惡的女人,她不是喜歡攀比嘛,她不是廢話連篇嘛……他就讓她永遠(yuǎn)開不了口,她是第一個,他還要殺了那個男生,看一個死人,拿什么和他比…… 此刻他沒有辦法回去,金耀就把全部的怒火都發(fā)泄在了眼前的年輕人身上,“你上樓做什么,你的房間在樓下,你給我滾回樓下……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我要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說最后一句的時候金耀已經(jīng)憤怒了。 那個小白臉瞪著眼睛,好像他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金耀怒罵著看著對方還在看他后面,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就這么一眼,嚇得他“啊”地大叫。 一個腦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的怪物大張著血淋淋的嘴站在他背后。 金耀嚇得魂不守舍,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金哥哥,你在哪里?” 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xiàn)了許纖纖窈窕的身影。 這個時候鬼猛地朝金耀撲來,金耀順手就抓了離自己最近的人擋在前面。 沈默瞪大了眼,眼前的畫面仿佛被按了慢倍速鍵,許纖纖的一條手臂被金耀死死地鉗住,許纖纖在巨大的力道下整個人都向左邊倒下,她驚恐的眼睛里印出了一張恐怖的臉,那張斷裂的頭顱朝著她裂嘴笑,嘴里是密密麻麻的冒著寒光的鋸齒形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