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秘密
陳絲依舊坐在店內發(fā)呆。 目光從玻璃落地窗望出去,午后的太陽正好,日頭照得外面的行人發(fā)燙,趕起路來行色匆匆。 愣了良久回過神來,才發(fā)覺手機已經響了小半晌。 陳絲拿起看,屏幕上是秦海發(fā)過來的消息,讓她晚些有空可以過來公司幫著選片,順便看看桁架和人形立牌,好一起打包了給對接公司發(fā)過去。 現下手頭無事,陳絲又悶得慌,想著不如早早過去,朝服務生叮囑了幾句,便邁著細碎的步子出了門。 打車到了公司樓下,秦海之前交代了她,直接在秦源辦公室等著他就可以。 陳絲進了寫字樓,側身往vip直達電梯的方向走去,卻無意瞥見角落休息沙發(fā)那坐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似乎在等人。 陳絲緩著步子又瞧了幾眼。 是盧珊珊。 看起來等得有些焦慮,手指放在腿上輕敲。 陳絲不以為意,側身上了電梯。 穿過走廊陳絲按密碼進了門,坐在秦源的辦公桌前放空。 這間偌大的辦公室留給她的記憶太多。 第一次是在這里,之后的很多次也是在這里。 陳絲望著窗外的陽光愣神。眼神游移之下看見秦源的桌上仍舊放著那個她18歲時的單人照相框。 很青澀,卻笑得落落大方。 秦源桌上的東西不多,但細看之下,都是有關于她。 她的宣傳照,她給公司和別的企業(yè)拍的海報圖,她的工作行程安排表。 陳絲怔著,手輕輕撫上去。 坐了一會兒,秦海便敲門進來,帶她去媒體部挑圖,大大小小百十來張,她自覺得眼花,又覺得張張都好。 終于艱難的選了兩套,她拍下來發(fā)給秦源看,最終還是打了兩行字問他,這是我挑的,你覺得好不好? 選完圖又去看了桁架和立牌,她小小的提了點意見,很快便改好了。 陳絲驚訝于這次合作伙伴的財大氣粗。 除了這些,全面鋪開的宣傳企劃她來公司這么久了也是頭回見。 秦??创┝怂囊苫?,朝她解釋:“這次項目我哥談的很不錯,所以投資人也是極其的大方,我們這邊初選了還要拿過去給對方公司再做定奪,你放心,出來的效果必定比預想得還好。” 陳絲其實不大在意這個,只是覺得秦海工作起來的樣子倒當得起認真二字。 她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與秦海并肩而行往回走。兩人并無多的話。 似是想起了什么,秦海開口打破了沉默:“我哥應該后天就回來了?!?/br> 陳絲眼神往遠處飄。 “不知道,他沒跟我說?!?/br> 秦海笑笑,“可能是太忙了。”說罷拿手指了指旁邊,“公司那邊還有事,我先過去了。你想呆會兒或者現在回去都可以,我安排司機送你?!?/br> 陳絲擺手道:“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快去忙吧?!?/br> 目送走了秦海,陳絲往電梯方向去。 下樓慣性的往剛才來時盧珊珊的方向望了望,已是沒有了人影。 估計是上去回公司了。 陳絲走出去,站在拐角處叫車。 等車來的間隙里往旁邊的咖啡廳望, χγцzんāìщц㈧.cοм忽地看到了盧珊珊的側影。 旁邊還有一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似乎不是遲陸。 從陳絲的角度看過去,盧珊珊和那個男人舉止親昵,眼神中透露著只有他們彼此才能讀懂的甜蜜。 以陳絲的直覺來說,兩人關系應該是不一般。 鬼使神差下,陳絲不自覺的緩緩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盧珊珊歪著頭整個人倚在男人的肩膀之上,靠得極緊。 情欲攻略手冊(H)醉酒 醉酒 陳絲回了家,把手機隨意的扔在一旁,坐在沙發(fā)上,兀自開了瓶酒。 眼神逐一從鞋柜餐桌電視沙發(fā)上輕輕略過。 這家里的陳設,已經好多年沒變過了。 之前秦源讓她去他給她買的房子那邊住,她只道是不習慣。禁不住秦源的念叨,把家里重新刷了漆,房間的擺設卻還是留著原樣。 門后掛著一個老老舊舊的灰色帽子,是她母親留下來的。 母親在世的時候,常愛戴著它。 陳絲喝了口酒,坐在沙發(fā)上,靜靜望著窗外。 她已經記不清母親離開后的日子究竟過去多久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身體里的時鐘卻像故障了一般忽地停了擺。 母親的離開仿佛停滯了時間,之后的每一天對她來說,都像是昨日的重演,從未變化過。 陳絲父親去得早,在她還沒懂事時起便葬身于一場車禍之下,從此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母親勞碌命拉扯她長大,雖家里條件不好,卻也不曾虧待過她。 從來都是別人有什么她便也有什么,母親給她的只多不少。 打小陳絲就在旁人異樣的眼光里長大,也逐漸練就了來去自如的本領,慢慢的就能不在意那些閑言碎語了。 陳絲一直覺得她能和母親兩人一起就這樣幸福的生活下去,哪怕日子苦些累些,她也不怕。 直到十八歲那年,她發(fā)覺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 家里的存款和她每日的兼職收入都只不過是白色病床上的杯水車薪。 陳絲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一定程度上來說,她是感謝秦源的。 可哪怕后來她拿到的錢已經足夠多,卻也依舊沒能挽回母親的生命。 醫(yī)生說母親是積勞成疾。 那些錢不過是讓母親在病榻上多躺了兩月,最后還算體面的離開。 陳絲感覺臉上有不自覺的guntang劃過。 在這個天色逐漸轉暗的傍晚里,她一個人坐在黑下來的房間里,喝了許多許多酒。 酒瓶東倒西歪,撞得叮叮當當響。 手機在黑暗中震了起來,陳絲癱在沙發(fā)上,覺得這聲音吵得她耳根子痛,伸手去按。 按了一次又響了起來,陳絲覺得煩,再按一次,還是響。 陳絲無奈,醉醺醺的接了起來。 “喂?誰啊?” 對方沉默了一陣?!澳憬与娫挷豢刺嵝褯]有備注的嗎?” “我……不知道你是誰呀,趕緊的,自報家門,不然我就,我就…”陳絲嘴里嘟囔著,連不成一句話。 “你…喝酒了?”對方聲音有些遲疑,卻又十分冷靜。 “我才,我才沒喝酒呢。” “你現在在哪?” 對方聲音很穩(wěn),陳絲覺得這個聲音好耳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我在家啊,我的家在云海路錦江小區(qū)3棟2105,怎么…你要過來找我玩嗎?” “喝醉了自報家門倒是挺利索,你等會兒,我馬上過來。”對方說完便掛了電話。 陳絲還在對著手機跟電話那頭聊天:“說了半天…你…你到底是誰呀,趕緊的…自報家門,不然我就掛了?!?/br> 等了片刻發(fā)現耳邊已經沒了聲音,陳絲看著黑了的手機屏幕自言自語:“怎么回事兒啊,這個人怎么說掛就掛?” 一松手手機哐的掉到了地板上。 陳絲換了個姿勢,躺在沙發(fā)上舒服的哼了一聲,蜷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