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_分節(jié)閱讀_44
☆、第九章 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 (2323字) 兵馬駐于齊都城外,趙靈宮心里還是有些許愧對的,畢竟當(dāng)日齊國幾乎傾巢而出,以助他奪取魯都。隨他前去西方征戰(zhàn)的八千齊軍,而今所剩已不足半數(shù),其中難免還有些傷的極重,怕是再也上不了戰(zhàn)場的。然而這心思也只持續(xù)了一會兒,在他提起筆給昭樂寫信的時候,便全心全意運籌信中之事,再沒了別的心思。 昭樂醒來時天還沒亮,他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不動彈,迷迷糊糊地就想到母親,齊宮中的母親以及梁宮中的母親。伺候的宮人見他不動彈,也不敢貿(mào)然過去,都愣愣地看著他。昭樂在床上打了滾,伸著懶腰露出了一個帶著些天真的笑容:“還不過來伺候我更衣?” 這語調(diào)甚是溫暖,是宮人們以前慣常聽見的,可是自打開戰(zhàn)后,他們已許久未見過這樣的太子了。 宮人們分頭行動,有那喜滋滋地抱起衣服跑來,也有先捧著茶水過去給殿下漱口的,更有那已經(jīng)抹好桌子,只等著殿下穿好衣服過來,便給殿下梳頭的。 這些忙碌的身影落入昭樂眼中,他忽然覺得如此可笑,他從未想過一個笑容就可以為這么多人帶來喜悅,既然如此,他為何總要吝惜笑容呢?心里的想法永遠(yuǎn)是最為美好的,正當(dāng)他剛想好要多笑笑的時候,王彩御的話便打碎了他的笑容。 “殿下,大司馬已率軍歸營?!?/br> 昭樂的手一抖,偏頭去看王彩御的眼睛,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有些發(fā)紅,不知是累的,還是因見到了營中戰(zhàn)士而落淚了。他覺得有很多話想問,所有的話都堵在嗓子眼,到頭來一句也問不出。 走進(jìn)朝堂之際,第一個映入他眼中的是伍齊射,隨后是聲子,他們身上的盔甲未脫,站在一種穿著官服的官員間甚是顯眼。 昭樂坐在上首細(xì)細(xì)觀察眼前的伍齊射,這一場戰(zhàn)爭好像并未給他留下任何痕跡,那雙眼睛還是如此銳利。 感受到昭樂的目光,伍齊射撩袍下跪,盔甲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在安靜的朝堂上聽起來很是清晰?!暗钕?。” 昭樂抿了抿唇,伍齊射的聲音讓他覺得嗓子干澀,簡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場面話是少不得的,他沉吟片刻后,說了些不疼不癢的場面話。面對浴血奮戰(zhàn)的將士,他在說這些話時有種在抽自己大嘴巴的感覺。 公子羽路過齊都的時候,正好碰到趙軍在城外扎營,他愣了一下,吩咐車夫不要張揚后,自己偷偷在馬車?yán)飺Q上了齊人的衣服,又對著車座自言自語了幾句,認(rèn)為說話也已是無礙了?!澳阍诖耸刂?,我獨自進(jìn)城去?!?/br> 他此次前來是受了密夫人之托,拿著密夫人的密信前來與姜昭樂結(jié)盟的。 密夫人對他說:“此事若是別人去做,母親心中不踏實?!?/br> 密信是一張素白的絹帛,上面有著密密麻麻的的字和證明身份的金印。 昭樂皺著眉接過伍齊射手中的密信,完全想象不到里面的內(nèi)容,更加想象不到不久之后他會再次收到一封密信,一封他母親的密信。他現(xiàn)在只能全神貫注的去處理眼前這封密信,趙靈宮讓伍齊射帶回來,務(wù)必親手交給他的密信。 “他這是什么意思?”昭樂將手中的密信拍到桌子上。“趙靈宮未免太過分了!” 伍齊射并不知道信上的內(nèi)容,疑惑地盯著昭樂,心想這信上到底說了什么,值得殿下發(fā)這么大的火兒?莫不是怪我等戰(zhàn)場失利?若果真如此,我可定得跟殿下說清楚,決不可讓趙王挑撥離間。 昭樂又看了一遍信才開口喊了句‘伍師兄’,外面的宮人便來稟告吳國使者到,他只好道:“伍師兄先回去歇歇吧?!?/br> “是?!?/br> 吳國使者一進(jìn)門行了禮后立即就給昭樂道喜:“殿下大喜呀!” 昭樂心里明白這是什么意思,卻還是要問一句:“何喜之有?” 使者笑嘻嘻地將吳王的話轉(zhuǎn)達(dá)個昭樂,并與昭樂議定吉日后便告辭了。 望著使者離去的背影,文知禮低聲問道:“殿下就此決定將公主殿下遠(yuǎn)嫁到吳國,不知公主殿下是否愿意。” “由不得她愿不愿意!”昭樂想了想,還是站起身來:“隨我去jiejie寢宮,別到了日子再鬧起來,到時候齊國的臉面可沒處擺了?!?/br> 站在夷光公主寢宮外,昭樂醞釀了半天的情緒,定要等到自己看起來極為困擾才肯進(jìn)去。門口伺候的宮人匆匆忙忙的過來行禮,他也只是有氣無力地抬抬手,苦著張臉道:“長姐呢?” “公主殿下正在后院打雞,小的這就去請公主殿下過來?!?/br> 昭樂搖搖手:“不必了,我去找她。” 他本以為是有宮女陪著夷光一同打雞,來到院中卻只見到夷光一人,提著裙擺,以一種十分美麗的姿勢獨自玩著,棕色的雞毛毽子在她身邊飛起、落下,在這個清晨成就了一幅很美的圖畫。 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到,他的長姐當(dāng)真是個美女,不單是比他往日見過的那些美女多幾分貴氣,偶爾還會流露出些許尤為誘人的嬌憨。 他勾了勾嘴角:“長姐?!?/br> 夷光停下來接住落下的雞毛毽,皺了皺眉:“你怎么想起到我這兒來了?長姐?我可從沒聽你這么叫過我,太子殿下有話還是直說為妙?!闭褬繁獗庾觳徽f話,只苦著臉注視眼前的夷光。夷光被他看得不自在,又見他一臉苦相,想到他小小年紀(jì)便重壓在身,也難免有些心疼,只好努力將聲音放柔,輕聲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聽說前線打的很兇。殿下可是為這事兒心煩?” “長姐,李師兄戰(zhàn)死了,我心里很難受?!闭褬诽鹦渥幽ㄑ劬?,說起李寄書他確是傷心難過,真真切切地掉下幾滴眼淚。 夷光安慰道:“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生生死死都是難免的。” “可這次我軍攻打吳國幾乎全軍覆沒,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夷光一愣,拿起桌上的點心遞過去:“你吃塊點心吧,我聽母親說心里苦的時候吃些甜食便能好過一些?!?/br> 昭樂接過夷光遞給他的點心,有一搭沒一搭的咬著,目光始終沒從夷光臉上移開。 ☆、第十章 女人的手段該是什么 (2329字) 魏慈明是個不大看得出年紀(jì)的人,多年前見過他的大臣們,如今見到他總覺得他還是十多年前的那個少年人。而且他還是個很難讓人看出情緒的人,比如他現(xiàn)在進(jìn)宮,明知道自己徒兒戰(zhàn)死沙場,臉上仍舊掛著盈盈笑意,被人在背后指責(zé)無情也并不在意,捻著串已經(jīng)發(fā)亮的佛珠緩步而行。 他在心中計算著,今天已是趙軍在齊都外扎營的第三天了,三天來還沒有任何動靜實在不像趙靈宮的脾氣。待了三天還不走,趙靈宮究竟在等什么? “慢著些?!彼纸凶∏懊嬉返膶m人,停下掩住口咳了一陣?!白甙伞!?/br> 那宮人低聲問道:“魏大人病還沒好么?” “已好多了,殿下現(xiàn)在何處?”魏慈明認(rèn)得這并非往昭樂宮中去的路。 宮人答道:“殿下近日來一直在公主殿中,方才小的們稟了殿下后,殿下命小的引大人去公主殿中。” “公主即將出嫁,我去公主殿中只怕于公主名節(jié)有損?!?/br> 宮人道:“魏大人,您可別為難小的了,兩位殿下都定要您到公主殿中去,您要是不去只怕殿下們是要發(fā)火的?!?/br> 魏慈明瞟了他一眼,心想既然公主都不在意名節(jié)了,自己行的正坐得端又怕什么?何苦令這小宮人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