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_分節(jié)閱讀_16
“如此甚好。”魏慈明垂下頭,目光落在手中的佛珠上?!拔业故前筒坏盟麘?zhàn)死,日后殿下征戰(zhàn)天下的時候,也就少了一個勁敵。” 弦高搖了搖頭,背上竹簍轉身離開了河岸,也離開了家鄉(xiāng)。 艷陽之下,昭樂揮舞著鐮刀在田間和農民們一起勞作,汗水浸濕了衣裳。魏慈明站在田邊捻著佛珠,看著揮汗如雨的昭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來今年又是一個豐收之年?!比A夫人站在魏慈明身邊,慈愛地看著田間的昭樂。魏慈明點點頭,不再說話,和華夫人一起站在田間,靜靜地看著田間勞作的人。昭樂擦汗的時候看到了站在田間的華夫人,笑著喊了聲母親便跑了過來。 華夫人摸摸昭樂的頭,取出了蜜棗放到昭樂口中:“殿下辛苦了?!?/br> 田間的風帶著糧食成熟的香氣飄散開來,香甜的味道撫慰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第二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2606字) 天正五年的秋天,九月初十的清晨,冷漠的陽光在亂云中時隱時現,庭院是那樣安靜,匆匆行過的侍者腳步輕得仿若從未來過一樣,整個世界都像是空蕩蕩的,略有些死氣沉沉的味道。 昭樂低頭看著手中的陶杯,低聲道:“這消息從何而來?” 侍立在昭樂身后的文知禮微微躬身,靠到昭樂耳邊:“殿下,消息從何而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消息是否確實?!?/br> “若不知來源,又如何判定消息是否確實?”昭樂皺了皺眉,覺得文知禮最近話有些多。 魏慈明察覺到昭樂細微的表情變化,嘴角逸出了一絲笑容,他的徒兒正在日益長大,長大的并不止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權力欲。 文知禮諾了一聲,往后退了一步,仍站在昭樂身后。 昭樂抬眼看著對面燕于琴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問話,燕于琴答道:“是草民家中門客自楚國帶來的消息。” “那門客可是可靠之人?”昭樂挑了挑眉毛。 燕于琴垂下頭,答說:“是新進前來投奔的,尚不知是否可靠。只因這消息過于重大,方才前來稟告殿下?!?/br> 昭樂點點頭:“這么消息若當真屬實,實是個極要緊的事?!?/br> “殿下不必cao之過急,若此事屬實,不日便會有文書發(fā)布昭告天下?!蔽捍让魈ь^看著昭樂,微笑道:“待到那時殿下再做決定也不遲?!?/br> 昭樂起身同魏慈明行禮,恭敬答道:“師傅說的是?!彼D頭對身后的文知禮道:“文師兄,你和燕師兄先退下吧?!?/br> 文知禮又恭敬地給昭樂續(xù)上一杯茶后,轉到昭樂對面和燕于琴一起躬身行了禮。 宮門之外只有一輛馬車守候,燕于琴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文師弟不如我府上坐坐,我府上新來了個極善烹調的門客。” “殿下要你廣招天下能人異士,師兄倒是聽話的緊,連廚子偷兒也全都不放過呀!每每路過你府上,總覺得雜亂不堪,魚龍混雜?!?/br> 聽著文知禮冷淡的口氣,燕于琴倒也不惱,仍拉著文知禮的袖子:“師弟便是不去我府上嘗嘗,這天色如此昏暗,怕是快要下雨了,也讓為兄送你一程可好?” 文知禮皺眉看著燕于琴拽著他袖子的手,只覺那雙手分外纖長,應是常年cao琴的緣故。若不是因膚色偏深,不夠白皙,怕是東大街花樓中cao琴的花娘也不如他這雙手妙?!安槐兀r已入秋怎會有雨?我走回去便可?!?/br> “當真不去?我府上那門客調羹的手藝絕不比宮中差?!?/br> 燕于琴頗為失望的眼神映入文知禮眼中,文知禮淡笑道:“若師兄愿cao琴佐餐也并無不可?!?/br> “此言當真?”燕于琴見文知禮點頭,頓時笑開來,眉眼間盡是笑意:“只要師弟愛聽,為兄愿日日cao琴以博師弟一笑?!?/br> “滿嘴胡言亂語,真不知你如何管束門下門客!”文知禮甩開燕于琴的手,徑自走向馬車。 駕車的車夫也是燕于琴的門客,見文知禮走近,忙跳下來擺好小凳,掀起車簾,一套動作熟練至極。“文先生請?!蔽闹Y瞥了他一眼,冷著臉上了車。燕于琴笑瞇瞇地跟在身后奔到車邊,那車夫嘿嘿一笑:“今兒文先生又惱先生了?” 燕于琴頗為憨厚地一笑,輕聲叱道:“莫要亂說,一會兒你文先生也惱了你,看你兒子找誰取名!” 車夫嘿了一聲,轉頭對簾內說道:“文先生可別惱我,我家婆娘就快生娃了,到時候可還得求您給取個好名字?!?/br> “哼!你將車趕得平穩(wěn)些,我得了舒服便抽空給你想個名字!” “得嘞!”車夫一揚手中馬鞭,馬車揚塵而去。 太陽從云層中慵懶地探出頭,幾縷陽光揮散而出,映著楚宮中的磚瓦,也映著楚宮中的一簇簇菊花,美景渾然天成。 楚宮中的氣氛不似陽光那般明媚,卻似美景那般引人窺探。 楚政揮刀斬斷院中的菊花,散落一地金色的花瓣?!绊樀拢嬖V太傅,讓他擬發(fā)文書,廣發(fā)天下,昭告各國,楚王逝世,公子政繼位。于九月十四日舉行葬禮,九月十五日舉行登基大典!” 順德跪倒在地,俯首應一聲:“是!” “敬德,過來給我捏捏頭?!本吹鲁鋈ズ螅v地揉揉太陽xue,喚過身邊的敬德。敬德乖順地過來伸手覆上楚政的額頭,徐徐地揉捏著,手上的力量拿捏準確,楚政舒服地閉上雙眼,將頭靠到了他懷中。 敬德垂眸看著懷中的楚政,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近日來公子實在太累了。 楚政閉上了眼睛,心卻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腦海中依舊在一遍遍上演著父王逝世時的場景。他說不好現在究竟是個什么心情,是悲是怒,是焦急,也是苦惱。悲的是父王逝世;怒的是父王是馬上風死在新納的小妾身上;急的是邊關戰(zhàn)事吃緊,他該如何穩(wěn)住大局;這些情感與國事交加,令他萬分苦惱。 他忽然想到了昭樂,想到了那個十五歲便料理國政的齊國弟弟,無奈的嘆了口氣,揮揮手讓敬德停下,獨自回到床上躺好。 再有四天便是父王的葬禮了,當時究竟該如何是好?若有人發(fā)難,他該如何?后宮的妃子們又該如何發(fā)落?太多的問題困擾著楚政,這個剛剛從戰(zhàn)場上得勝歸來就趕上父王逝世的大將,來不及體會喜悅,就要進入悲傷。 太傅李斯站到門口請侍衛(wèi)通報求見公子政,侍衛(wèi)輕聲道:“公子剛睡下?!?/br> 公子政在屋中聽到門口的聲音,急忙爬下床,問道:“可是太傅來了?” “不錯?!?/br> “快快有請!”楚政坐到桌后,命敬德前去烹茶。 李斯進來之后,微微躬身:“臣見過陛下?!?/br> 楚政過來拉住李斯的雙手,急道:“師父來的正是時候,我實在是……” “陛下莫急。”李斯慈愛地摸摸楚政的頭。“為師便是為您排憂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