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記_分節(jié)閱讀_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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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那里怕是不能避免?!睏顛f,“圣人既然已經(jīng)決定讓刑部和京兆尹一塊過問此案。結(jié)果不論好壞,總要一起擔責。為今之計?!?/br> 楊嶠抖抖袖子笑說,“我們要先人一步?!?/br> 最后排查的三條街在城西,很意外不是嗎,當初死在東牌坊大街的女子,被判定死亡的第一時間是有暗門的巷子附近,暗門很隱秘,可能每條街上都有那么幾家,被抓的朱老三,西葫蘆巷子離東牌坊大街不遠。于情于理也想不到,朱老三會去城西的暗門逛窯子。 京兆尹幾乎是傾巢而出的去了西城,如此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刑部,刑部匆匆來了人,還對京兆尹說,“原來你早有了腹案,今日圣人過問怎么不說,好啊,心里藏著小九九,卯足了勁想整個大案是不是?” “你也是斷案判案的人,這事不到最后一步,你能說什么,你敢說什么?”京兆尹不服氣的說,“感情不是你要丟官回家種紅薯,你不著急?” 圣人限定日子的第二天。 楊嶠親自在前頭排查,他善于見微知著,整合線索分析,能更快的減少排查的時間,在街道最后兩個院子前,兩個都是微有些落魄破舊的院子,只是一個破和一個更破的區(qū)別,衙役傾向與先去看起來好一點的院子去詢問。 暗門也是開門做生意,總要講究個門面吧。楊嶠卻有種直覺看向那個更破舊的院子,他讓人去敲門,片刻后沒反應,讓人直接撞開院門。 里頭破落的程度比大門更甚,院中的雜草都有半人高,衙役看著荒蕪的院子,“大人,這里像很久沒有人居住了?!?/br> 楊嶠伸手噓道,“里面有人?!?/br> 衙役左右看了看,怎么都覺得寂靜無人,后背發(fā)涼的同時不由抽出佩刀,“哪里,哪里有人?!?/br> “昨夜下了一場雪,會蓋住腳印?!睏顛澭谘┑乩飺赋鲆粔K紅屑來,“這是鞭炮的紙屑,若這里久無人煙,這里斷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東西?!?/br> “只能是旁人從外帶進來的?!睏顛f。他往前走去,過了一道月亮門就能看到一排房子,房子敗落的還不是很厲害,而且依稀有人居住過的痕跡,衙役們心中稍定,只要不是鬧鬼就好。 這時不知從哪里傳來刀具磨挫骨頭的聲音,衙役們聞聲過去開房門,然后被房門后的嚇到連連后退出來,楊嶠從洞開的大門往里望。 地上四橫八躺了三個男人,毫無起伏,生死不明,正中坐著一個身穿紅衣的婦人,雖是徐娘年紀,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采,只見她垂眸用小刀片磨著一截骨頭,旁邊還散落著兩個玲瓏骰模樣的骨頭,白瘆瘆的。 楊嶠仔細敲一眼骨頭后就皺眉,那是人的骨頭。 女子見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著急,嘴角扯起笑容說,“狀元讀書厲害,沒想到斷案也這么厲害。你這么著急干什么?我的十八顆玲瓏骰,這已經(jīng)是最后一顆了,讓我做好了再跟你走吧?!?/br> 第37章 玲瓏骰子(十四) 破舊的宅子里接連抬出三具尸體,已經(jīng)引起轟動,等楊嶠等人押著那女子出來,外面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第一沒想到最后出來一個女子,還挺漂亮,第二沒想到看那架勢,這女子不是受害人反而是兇手。 如同水進了油鍋,層層的人群就能發(fā)出層層的人聲,義憤填膺的聲討指責,即使他們對發(fā)生了什么事都還一無所知。這不妨礙他們發(fā)出自以為是正義的聲音。 把尸體和女人都帶回京兆尹,楊嶠臉色凝重的去見京兆尹大人,大人早已聽聞當時情形,等楊嶠簡單說完后他就說,“人既然是你發(fā)現(xiàn)的,審訊也由你負責,你今夜連夜審了,明天早上就與我一起去面見圣人?!?/br> “已經(jīng)到了圣人要求的時間,好壞都聽憑圣人圣裁?!本┱滓f。 楊嶠心里并不放松,那女人的表現(xiàn)太淡定太鎮(zhèn)定,不是別無所求,就是所謀甚大。如果那些人都是她教唆犯罪,最后死的人也是她下的手,她怎么能如此鎮(zhèn)定,如此毫無愧疚,蛇蝎婦人,不過如此。 柳珣帶了夜宵來找楊嶠,“想著你肯定沒時間吃又要熬夜,就帶點過來,事情再急,你就當抽空清醒一下?!?/br> 楊嶠看他,“大獄審訊不能讓你去。” 柳珣一撩衣擺,在楊嶠身邊坐下,“上次你飛腳打朱老三我沒看到,這次破舊宅院死了三個抓回一個紅衣女子我也沒趕上,感覺好失落,心里空蕩蕩的?!?/br> 楊嶠看他,本來沉甸甸的心都被他的表情和語氣逗笑起來,“等下我要去驗尸,敢去嗎?” “驗尸我要去,大獄我也要去?!绷懻f,“其實哪有那么多講究,我也是蹲過大獄的人,還有什么好忌諱的?!?/br> 楊嶠起身去驗尸,于童說,“楊大人,時間不多了,不先去審訊嗎?驗尸的話仵作也可以的?!?/br> “給那女子送去湯飯了嗎?”楊嶠問。 于童不解他問這話何意但還是點頭已經(jīng)送過去了。 “那便等她吃飽了我再去問吧,那也許是很長一個故事?!睏顛f。 尸體并無什么特別,三人都是毒死的,一個女子和三個男人,場面并不混亂,女子也不狼狽,便可猜知死因。死者面容安詳可見服毒時是心甘情愿。死者都少了一截右手尾指,想起女子但是磨的骰子的大小,顯然是用這跟尾指骨磨的。 “他們是不是傻?讓他們喝毒酒就喝毒酒?”柳珣不解的說,“那女子當真有那么傾國傾城?” “并沒有傾國傾城?!睏顛f,“就是一個饒有姿色的半老徐娘?!?/br> “有些人生來意志弱耳根軟,容易被強勢的人左右引導,若是年幼時缺少家庭的和暖,長大后被溫暖的女人所吸引,和長相無光,言聽計從?!睏顛f,“你不要小看女人。” “我從來不曾小看女人?!绷懻f,“我尊重女人,因為我母親是女人啊?!?/br> “女人心眼之多,心思之細密,謀劃之狠毒,未曾見時是永遠想象不到?!睏顛f,“就如同在這世間有君子也有小人,這世間有偉大的母親也有不寒而栗的女人。我不想你去旁聽審訊也是如此道理,你沒見過險惡,怕你因此對女人產(chǎn)生恐懼?!?/br> “你怎么知道我沒見過險惡?”柳珣輕笑,“因為臉嗎?” “這世間最陰暗最隱秘女人心的地方不是在侯門嗎?”柳珣說,“你以為我沒見過幾個惡毒的女人?太小瞧我了。” 楊嶠看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如此,你便來吧?!?/br> 審訊室陰測測的,燃著火盆也不覺得暖和,女子一身紅衣跪在當下,乍眼看還是有些瘆人,楊嶠坐在主位,柳珣整張臉都埋在皮草圍脖里,坐在暗處旁聽。 “你姓甚名誰,籍貫何處?”楊嶠問。 “婦人姓江,閨名玉嬌,籍貫江南?!迸勇渎浯蠓降恼f了。 “什么時候來的神京?”楊嶠問。 “辛丑年來的?!迸诱f,“到如今也有十來年了?!?/br> “你現(xiàn)居住在神京何處?”楊嶠問。 “住在三棵樹巷子里的麗春院?!迸诱f。“做點迎來送往的活,混口飯吃?!?/br> “你是老鴇?”楊嶠看他,三棵樹巷子也是八大巷里的一條,可想而知麗春院并不是什么便宜地方,那么一個妓院老鴇為什么會去當暗娼? “我十來年前來的神京就是當?shù)呐髞砟昙o老了,沒人點了,又想念男人的身體,就私底下去做了暗娼?!迸诉有φf,“不是只有男人對這個有癮,女人對這個也有需求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