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行萬里_分節(jié)閱讀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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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意、晏無意......你說句話,你說句話??!”溫述秋幾乎要被這寂靜逼到崩潰,緊張的情緒像一只手緊緊攥著他的心臟,“求你了,說句話吧?!?/br> 仍然是一片寂靜,晏無意早已昏了過去,隔著衣服溫述秋都能感覺到他額頭上的冷汗。 他不能停下,也不能回頭,只能祈禱晏無意能多撐一會。他早已知道,那把螭吻是有毒的,晏無意的右手不知怎么樣了。 “南面來報,二人向極樂山方向去了?!?nbsp;一個身著灰衣,帶著面具的男人跪在另一個男子腳下說道。 “極樂山啊,真是麻煩,讓南面的小隊無論如何都要確認(rèn)二人死訊?!?nbsp;九獻(xiàn)將慘白的面具扣在臉上,強(qiáng)調(diào)道:“無論如何。” “屬下斗膽問一句,為何不再活捉了?” 男人低頭,畢恭畢敬地問道。 “因為那里不歸我管?!?nbsp;九獻(xiàn)冷聲道,“我討厭極樂山?!?/br> “屬下多嘴。” 男人不敢再說話,幾息之后便消失了。 “看你還能裝到幾時。”九獻(xiàn)把玩著手中的螭吻,突然發(fā)現(xiàn)上面仍然還沾著晏無意的血。他皺著眉湊近聞了一下,咕噥道:“也沒什么花香啊。” 極樂山山腰,一聲咴聲響起,二人的馬被身后殺手抽刀砍斷一條馬腿,立時慘叫倒地不起。溫述秋狼狽不堪地護(hù)著身后昏迷的晏無意,兩人滾落在地。四個殺手上前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身后又走出一個男人,他不耐地叮囑道:“兩個人全都?xì)o赦,確認(rèn)死訊后回?!?/br> 溫述秋半抱著晏無意,看著他的臉色變得灰白,只覺得心里一片茫然。 半晌后他緩緩站起身,低垂著的臉上面無表情。 “我本以為我可以逃開的,卻不想從來沒有人肯放過我?!彼穆曇艉茌p,輕到仿佛可以隨著風(fēng)飄走。 四個殺手相覷一眼,皆舉起刀,向二人襲來。 是生是死,就在一瞬間了—— 第18章 總有相伴 溫述秋抽出束發(fā)的玉簪,握在手中,拇指在玉簪的側(cè)端輕輕摩挲了一下,便迎了上去。面前一片武器交織出的刀光劍影,遠(yuǎn)方是星星點點的暖色燈火,身后是生死不知的友人和湍急的川流,沒有一條是退路。 他抬起眼,往日里的溫和笑意早已變味,冰冷的殺機(jī)涌現(xiàn),黑色的眼睛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其中蘊含著的戰(zhàn)意一覽無余。 遲則生變,速戰(zhàn)速決! 四個殺手看著他不同于剛才的樣子,相互對視一下,立即下定決心。 在殺手眼中,他的動作破綻無數(shù),似乎只要攻擊便會使他倒地不起??蓪嶋H上,溫述秋僅是抬起手,手中纖長的白玉簪在空中劃過長長一道白光。只是一息之間,面前的人便不見了蹤影。殺手心道不妙,四個人緊緊靠攏在一起護(hù)住后背,卻聽身后一聲催命般的聲音響起。 “第一劍?!?nbsp;清潤的像是溪水一樣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殺手反應(yīng)極其敏捷,轉(zhuǎn)身的同時就是一刀,但是卻沒看見原本應(yīng)有的血花綻放。另一個同伴卻突兀地倒在了地上,其余幾人凝眸一看,那人已是斷氣了,只見脖子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死時想必是極其不可置信的,眼睛大睜著,可謂是死不瞑目。 “第二劍?!?nbsp;那閻王爺?shù)穆曇粲猪懫鹆?,兩名殺手一躍而起,他們二人使用的都是長劍,正所謂長劍克短刀,在以武器的拼搏之中,一寸短一寸險,更別提溫述秋手中那根巴掌長短的扁頭玉簪子了。但溫述秋的動作卻十分迅速,單手改掌為拳,打在一人心口,另一手格擋住二人的攻勢。白玉簪子在他手中靈活自如,絲毫不比長劍來的差。 第二劍終究還是劃出去了,他身形如驚鴻,白玉簪如流光,在濃墨般的子夜中交織出一片光影。 “留你一命?!?nbsp;他平靜地對剛開始發(fā)號施令的男人說道,“去回復(fù)吧,留待他日,我必定以命相博。” 在一切終于寂靜下來之后之后,溫述秋才走到澗邊,清洗了一下滴血的玉簪,復(fù)又將頭發(fā)束起。 轉(zhuǎn)身時,他卻突然僵住。 晏無意不知何時醒了,強(qiáng)撐著坐了起來,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那雙眼睛,溫述秋好像有無數(shù)的話想說,想告訴他??墒翘嗍卤镌谛闹?,直漲的胸腔生疼,最后卻只化作嘆息一聲逸出口。 “先處理下傷口罷?!?nbsp;他深吸了一口氣,跪坐在晏無意身前,輕輕拉起他受傷的右手,低垂下眼簾,將唇貼了上去,吸吮著傷口的毒血。傷口并未凝固,卻也不再流血了,他吸吮的格外困難,只能先用舌尖輕輕舔去污血,再以口中的氤氳熱氣給冰冷的掌心鍍上一層溫度。 晏無意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動作,長長的眼睫在高挺的鼻梁旁打下深刻的陰影。他緊緊抿著唇,不知是在忍耐疼痛還是在想些什么。 “忍著點?!?nbsp;他輕聲說了一句,用簪子在傷口處又劃了一道,流出來的血也是烏黑色的,虧得晏無意內(nèi)力深厚能護(hù)住心脈,不然現(xiàn)在溫述秋就得發(fā)愁把他埋在哪里了。 直到血液不再發(fā)黑,他才停下來。溫述秋舌尖被血刺的guntang,也顧不上休息。他從里衣上撕了幾個布條,包扎在那皮rou翻滾,深可見骨的傷口。 “對不起?!?nbsp;一聲輕且顫抖的道歉低低地傳來,他的動作越來越緩慢,包扎的手驀然頓住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我瞞了你。”溫述秋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中滿是不安和愧疚,臉色甚至比晏無意還要差上幾分。 晏無意面無表情,抽出了自己的手,緩緩站起來。 溫述秋看著自己的手心,頓時心下一片茫然。他無法解釋自己為何要隱瞞下會武功的事實,也無法解釋為什么現(xiàn)在會如此心慌意亂。心思流轉(zhuǎn)之間,想得太多,反而什么都沒想到。 他一直如同越海奔徙的飛鳥一般,找不到任何的歸巢停歇。奔波在江湖中,恍惚間竟也讓他覺得滿足。只有在晏無意身邊時,他才堪堪體會到了什么是駐足的滋味。 如此想來,這滋味實在溫暖的太讓人迷戀,仿佛自己也有了家似的。但是晏無意與他不同,他是好友遍布天下的人,無論在哪里都能活的好好的。 溫述秋此時突然放松下來,更覺得自己解釋與否越發(fā)的沒意思。 卻在下一刻,他被面前的男人擁入懷中。溫?zé)嵊质煜さ臍庀涿娑鴣恚瑴厥銮锿蝗槐亲影l(fā)酸,他深吸一口氣,埋首在男人的脖頸間,緊緊抱著他。 “能告訴我原因嗎?”晏無意被他這樣死死的抱著,抬起頭笑了笑,沒受傷的左手輕輕撫了一下他的長發(fā)。 懷里的青年用力搖了搖頭,抓著他衣服的手指更加用力。晏無意耳朵多尖啊,很快就聽到了青年竭力想藏起來的哽咽聲。 “喂喂,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晏無意一聽這音兒不對,趕緊抬起青年的臉。 青年也沒什么別的表情,時不時吸吸鼻涕,眼淚不停的流,從臉頰一直到下巴,最后再滴落下來,在衣袍上綻開深色的花。 一看他鼻子眼睛紅的跟只大兔子一樣,晏無意立馬渾身翻啊,手忙腳亂地找他的手帕,找遍全身上下還真被他翻出來一條皺的跟坨咸菜似的帕子。 “怎么跟個姑娘似的,動不動還掉點金豆子?”他左手拿著帕子,力度不算輕的抹了抹青年臉上的淚痕,“忍著點兒啊,知道你愛干凈,現(xiàn)在條件不允許,這帕子可是正宗江南造。” “你就吹吧?!?nbsp;溫述秋瞥了一眼那手帕,嘴癟了一下。 “這孩子,怎么說話呢。哥逛花樓的時候你還騎著你的小毛驢呢?!?nbsp;晏無意笑道,“你以后可別這么哭了,看上去怪心疼的?!?/br> “可是如果我沒隱瞞,你的手也不會這樣?!?nbsp;溫述秋眼眶仍然紅著,黯然無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