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督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臉上。

    “我節(jié)哀什么？”陳督停下了筆，急聲反問。

    助理閉上了嘴，“抱歉，我去給您倒杯咖啡……”他轉(zhuǎn)身想走。

    “等等——”陳督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了幾個分貝，有些聲嘶力竭地問著，“我節(jié)哀什么？！你說啊！”

    他目眥欲裂，手背上都是暴起的青筋。就像是被激怒的野獸。

    助理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手一滑，他握緊了手里的空茶杯，然后慌張地低下了頭。

    陳督喘著氣，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慢慢跌落回了椅子上。

    他用手臂支撐住了腦袋，深深低著頭，虛弱地像是膨脹到了極點后被戳破的氣球。

    他輕聲問：“……是真的嗎？”他沒有點明，但是助理已經(jīng)理解了他的意思。

    助理躊躇了一下，回答：“我是在微博上看到的。”

    陳督依舊沒有抬起頭，他揮了揮手，說：“出去吧。”

    助理應(yīng)了聲“是”。等他到了茶水間，發(fā)現(xiàn)今天基本全公司的人都在說這件事。

    畢竟自殺的……是他們前任老板娘。

    新聞是保護協(xié)會發(fā)布的，寫的聲淚俱下，煽情無比。就像是在看一篇愛情小說。

    寫他們年少相識，寫他們舉案齊眉，寫陳督侵占家產(chǎn)后翻臉無情，寫阮玉走投無路選擇自殺……

    最后才在文末呼吁保護omega權(quán)益。讓每一個omega走出家庭，走向社會，自我覺醒。

    助理有些迷茫地想著，他覺得他們的老板好像不似微博上寫的那么無情……

    他端著水走到辦公室的門邊，本來想敲門，卻突然頓住了。

    然后，助理慢慢地端著咖啡退了回去。

    他聽見了哭聲。

    .

    輿論鬧的很厲害，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濺起什么水花。

    經(jīng)歷過那么多次信任危機，醫(yī)藥危機，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老板的私德又算什么問題？華康的危機公關(guān)一向做的不錯。

    哪怕他們強烈譴責，該用藥時還是用，股價在跌了幾天后開始水漲船高。

    警方和陳督都沒有散布消息出去，然而領(lǐng)回阮玉遺體的時候，依舊來了很多新聞新聞媒體。

    阮玉還蓋著白布。有新聞人想湊過去掀開拍照，被陳督一腳給踹了出去。

    “滾?！彼麧M臉厭惡。

    幾個保鏢攔下了媒體。

    陳督坐上了車，他的手抬起了幾次，最終沒有勇氣掀開蓋著的白布。

    阮玉下葬的時候是個晴天。

    陳督?jīng)]有請人。只是看著人把刻好的墓碑搬運到了墳前。

    就在阮玉給自己安排好的，那條狗的旁邊。

    墓志銘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阮玉，1989/10/16——2018/12/7。

    年輕的生命。

    不想見我就不想見我吧。

    我就不把我的名字刻上去惹你討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