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3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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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她的修為, 莫說是在這人手下?lián)芜^一招, 怕是一息相交也是艱難。 這是鐘離晴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打量對方——至少在她記憶中如此——在她身為崇華劍派的弟子時,還不曾獲悉三殿的存在;而當她作為姜族少主醒來時, 則只知三殿積威甚重,將神道家族步步緊逼, 不得喘息, 是與她生來就敵對的勢力。 對于三殿的了解, 僅限于修為深不可測,行事霸道果決不容置疑上。 即使之后知道了阿娘曾任星辰殿主, 而她又與那絕湮殿主與繼任的星辰殿主有那么幾分淵源, 對于三殿的印象始終是模糊而片面的。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與這象征統(tǒng)治巔峰的挽闋殿主有什么交集, 更不要說以她為目標,比斗、對抗乃至于……殺伐。 不說她背后代表的姜族、瓊?cè)A宗諸人, 甚至于崇華劍派將會如何牽連, 單只從修為境界上來看, 將這位傳說中幾近無敵的挽闋殿主視作對手,用“不自量力”來形容都已算是抬舉她了。 但僅僅因為這是妘堯的請托——她要求自己時那哀婉絕望的樣子教人難以釋懷,根本說不出半個拒絕的字來——鐘離晴便不假思索地應下了。 然而真的站在這位挽闋殿主的面前,舉劍相對時,鐘離晴以為自己會害怕到無法呼吸, 會緊張到四肢發(fā)顫握不住劍……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沒有這種種驚慌失措,反而前所未有地鎮(zhèn)定,泰然,心如止水,就好像面對的是一個普通人。 ——或許只是那身裝扮太過具有欺騙性,教她不自覺便松懈了。 對方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唯有腰間綴著一枚墨色的玉,戴著施了法訣的面具,就連神色都難以窺伺分毫,教人辨不出對方真實的心緒,而鐘離晴竟覺得這人……有幾分熟悉。 或許是因為,她最著緊在意的人,大都與對方一樣,喜著一身如雪的素衣,身無綴飾,或清雅絕塵,或凜冽清肅,或淡漠寡情……同是一襲白衣,卻是各有千秋。 而這挽闋殿主給她的感覺,則是一片空——縹緲、神秘又寡淡,比風更輕,比云更淡,卻又比海更深,比天更闊——仿佛她就是這無處不在的風、這抓不到手的云、這見不到底的海、這望不到頭的天。 好像就在身前,又好像根本不在此間……若非要形容,這位挽闋殿主帶給她的震撼,竟更甚于妘堯在她面前施展時間之術那一刻。 恐怖如斯。 還未出手,便已知結(jié)局。 可她不得不戰(zhàn),也不能……不戰(zhàn)。 神思驟起又驟歇,鐘離晴心中苦笑一聲,凝神盯著對方的動作——卻見本來只是負手而立在念兮身側(cè)的人,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對她的傷勢渾不在意的樣子,而后慢慢偏過頭來,定睛看向執(zhí)劍的自己,面具后的神色莫名,唯有那雙透過的眸子,教人莫敢直視。 鐘離晴知道,對方正在打量自己——也許帶著幾分不屑,又或是饒有興致。 她屏息等著,那人卻沒有動作,只是這么看著,好似并不打算出手的樣子……抑或是,覺得沒有出手的必。 ——如此,何必坐以待斃? 想到這兒,鐘離晴猛地閉上眼,調(diào)集三成靈力匯聚左手,倏然凝出一冰一火一風三條不同屬性的元素之龍,張牙舞爪地咆哮而去。 這世上五行俱全的修士或許有,但是能修煉到這等境界,且同時釋放出三種不同屬性靈力以作攻伐的修士,怕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意在出奇,已是盡力一搏,也顧不得會否暴露自己了。 她本以為這招一出,或許能引得這挽闋殿主有片刻的驚訝,縱然只是剎那失神,也足以自己趁機偷襲——即便不能重傷,也總是一次機會。 然而,當她在遣出那三條元素之龍作為佯攻后使用瞬移打算潛到那挽闋殿主背后偷襲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太低估了對方——或者說是高估了自己對空間之術的掌控——也不見那人如何動作,自己刺出的劍卻實實在在落到了空處。 就好像,眼中見到刺中了她,可劍尖卻感覺不到任何實體,宛如刺中了虛空某一處,待回過神來,卻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越過了那挽闋殿主所在,徒勞地對著空處胡亂刺了一通。 但是她分明記得自己是奔著對方而去的。 更令鐘離晴感到驚駭?shù)氖牵耗峭扉牭钪鞣讲攀钩龅撵`力波動,竟像極了自己使用空間之術時的靈力波動——換言之,只怕這世上會使用空間之術的人,又多了一個。 這下,連最后一絲倚仗,都不剩了。 鐘離晴一時間感到了茫然,不知要如何才能繼續(xù)下去。 然劍勢已出,一往直前,是生是死,是成是敗,也由不得她猶豫。 倒是這挽闋殿主似被勾起了興致,這一擊未成,就見指尖燃起一簇銀色輝光,化作一柄精巧的小劍,朝著鐘離晴平刺而來——速度之快,竟像是直接使用空間之法傳送到她得教她幾乎來不及舉劍,只能勉強試著閃身避開。 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身隨意動,以空間之術騰挪閃避,試圖錯開攻擊。 可這劍像是黏在了她身前三寸之處,怎么都甩不開,而那人也像是打定主意要教她知道厲害,半是戲耍半是認真著,接連隨著她閃身數(shù)次——那銀色小劍始終停在她身前,不偏不倚,教人心慌。 如影隨形,避無可避。 鐘離晴從未有一刻如此清醒,更從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清醒: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終究避不開這一劍的事實。 既如此,那也……無需再避了。 輕笑一聲,她索性放棄了抵擋,只是眷戀地望向妘堯,打算再看一眼。 就一眼。 時間猶如在此刻停止了。 正費力攔住念兮的妘堯似有所感,驀地回身看來,而趁機越過她撲來的念兮卻像是見到了什么難以理解的事,驚怒非常。 ——挽闋殿主的劍極快,快到人無法用rou眼看見。 哪怕只是隨手凝聚的一柄小劍,對付修為遠不及的鐘離晴也是足夠,然而不知怎的,這一柄早就該貫穿她的劍,卻在刺進她心口時,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阻擋住了,再難寸進。 鐘離晴是驚疑費解,念兮是出離憤怒,而那出劍的人卻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慢慢朝著鐘離晴近了一步,又慢慢抬起手掌——那一只纖長瑩潤的手,剔透白凈,宛若上好的美玉精心雕琢而成,沒有半分瑕疵,竟不似一名劍客的手。 骨架秀致,瑩潤浮光,也絕不是一名男子的手。 只這么看著,心中波瀾,竟起了一絲旖旎。 鐘離晴不知道自己在生死攸關的當口,還能想到這般不著邊際的事,偏偏目光像是不受控制,怎么都挪不開那只美玉般的手掌——眼睜睜望著那手掌慢條斯理地按上銀色小劍的劍柄,將劍尖徐徐推進自己胸口,直至整柄劍都沒入胸口,而那手掌也完完全全貼了上來。 雙方不約而同地盯著劍光消失的地方,誰都沒有開口,更沒有動作,好似一個沒有發(fā)覺碰到了不該觸及的地方,另一個也沒有在意被陌生人輕薄了的事實。 不知那挽闋殿主作何想,鐘離晴的第一反應卻是:這劍光究竟是進了她體內(nèi)毀壞她的內(nèi)腑經(jīng)脈,還是就這么……不翼而飛了? 若非如此,緣何她感覺不到半分痛楚呢? 奇哉,怪哉。 “殺了她!”就在這時,腦海中仿似有一道聲音響起,鐘磬絕擊,靈臺一震,鐘離晴突然就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