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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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無心……那一抹深藏眼底的絕望,又是為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晴:依卿之見,誰可為良配。 堯:嬴惜。 晴:如你所愿。 西芹HE,全文完。 堯:……你怎么不按套路來!說好只愛我一個(gè)的呢! 晴:科科。 嬴惜:誒嘿嘿嘿…… 恭喜玩家妘堯解鎖“NO ZUO NO DIE”劇情。 恭喜玩家鐘離晴達(dá)成“萬萬沒想到”成就。 恭喜玩家嬴惜得到“撿漏王”稱號(hào)。 第210章 情深緣淺 這條街上本是一片喧囂, 在前頭鐘離晴與明秋落相斗之際, 更是引來無數(shù)觀望探看, 縱使不用神識(shí)也能輕易察覺那些并未刻意收斂的關(guān)注;然而, 在明秋落推門進(jìn)了那刻有傳送陣的房間,妘堯出現(xiàn)以后, 這人聲鼎沸的街巷便像是被抽去了魂兒似的,安靜得聽不見半點(diǎn)雜聲。 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沒有東西碰撞的響動(dòng), 就好像全天下只剩了鐘離晴與妘堯兩人一般。 ——她甚至希望這不是某種比擬的假象, 是真切發(fā)生的事。 閉了閉眼睛,壓回了那股子幾乎要沖破藩籬的淚意, 鐘離晴淡下了面色, 不愿教妘堯再見到她眼底的軟弱,只是到底無法釋懷,唯有故意冷下聲音問她:“你口口聲聲夸這個(gè)、貶那個(gè)的, 又把個(gè)什么‘良配’不‘良配’的混賬話掛在嘴邊……既如此,不妨與我掰扯掰扯——請教妘少主, 從來人倫大禮都只說是陰陽相合, 怎的你與我介紹的‘良配’, 都是女子?” “人倫大禮,不過是凡人的桎梏罷了,你既然已經(jīng)脫離凡胎,大可不必拘泥于此——陰陽之說,無非源自天道, 道法自然,卻不止于男女這副皮囊?!眾u堯像是沒有發(fā)覺鐘離晴的神色一般,泰然自若地回答著,只是負(fù)在背后的雙手卻死死相攥一起,掩在寬大的袖擺之中,不肯教人察覺她的異樣。 “原是如此,倒是我膚淺了。”鐘離晴聞言一笑,裝模作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話鋒一轉(zhuǎn),又詰問道,“那再請教妘少主,又是依據(jù)什么,給那幾位姑娘評(píng)定了甲乙丙等,歸為‘良配’之列呢?依不才之拙見,莫說明秋落姑娘,姬無愿姑娘,就是那日替我占卜治療的岑姑娘也是才貌雙全,人品貴重,怎的也都不見你提起?獨(dú)獨(dú)就對(duì)嬴惜和席御炎贊不絕口?照我說,怕是你自己覺得是心中‘良配’,暗自看上了人家,偏生要扯著我一起,亂點(diǎn)什么鴛鴦譜!倘若教我猜中了,我也不推脫,你若是真有意,我大可替你在她二人面前美言幾句……” 眼看著鐘離晴顛倒黑白地亂說一通,且越說越離譜,妘堯臉色一白,想要開口說什么,卻又無從辯解,無意識(shí)地咬住了嘴唇,不想咬得狠了,自己也不在意,薄唇頃刻間就咬出了一道血口子,沁出一絲血色,而她似無所覺,仍是用力,宛若一點(diǎn)痛覺不曾感受。 她這般不愛惜自己,又是無意間泄露出的惶惑之態(tài),卻教鐘離晴心疼不已,驀地住了口,再也講不出擠兌的話,咬咬牙,目光轉(zhuǎn)了又轉(zhuǎn),還是定定地落在她殷紅了一點(diǎn)的唇上,挪不開去。 一個(gè)沉默,一個(gè)愣然,俱是訥訥不言,尷尬之間卻又多了幾分無聲的情愫,仿似是心有靈犀地感覺到了那人的苦楚,就像是感覺到那人與自己一般的苦,而又會(huì)為著對(duì)方更成倍的苦。 哪怕妘堯再怎么口是心非,欲蓋彌彰地拒絕,鐘離晴卻始終篤定一點(diǎn):對(duì)方為她牽動(dòng)掛念的心,并不比自己少半分……至于她那始終不肯明說的苦衷,那總是要將自己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顧慮,只盼能有一天,對(duì)方能想開了與她說個(gè)明白,倒也不枉自己這么拋下顏面尊嚴(yán)得死纏爛打,不肯罷休。 因著這一點(diǎn)僥幸,一點(diǎn)執(zhí)念,鐘離晴便像是銬上了名為“妘堯”的枷鎖,自個(gè)兒不肯解開,也不許旁人來解。 “有時(shí)候,我真想給你一劍,或是挖開你的心看一看,究竟是不是石頭做的?!毕囝櫰?,鐘離晴忽然發(fā)了狠似的,一把揪住了妘堯的領(lǐng)口,在她猝不及防之時(shí),粗魯?shù)貙⑺频搅死戎希瑦郝晲簹獾刭|(zhì)問道。 “你說的不錯(cuò)……總是我對(duì)你不住。”由著她揪緊自己的衣領(lǐng),磨紅了脖頸細(xì)嫩的肌膚,妘堯苦笑地垂眸,又悄然抬手覆在鐘離晴的手背上,卻并不是將她拉扯開,反倒小心翼翼怕傷著她一般,宛如對(duì)待易碎的瓷器,又像是害怕驚擾了暫留的蝶翼,僅僅是靠近一點(diǎn)的溫度也足以憑依慰藉那份壓抑的苦楚。 手背上覆了一點(diǎn)溫?zé)?,鐘離晴如何不察,卻是從那珍而重之地輕觸中體味出了一星半點(diǎn)的纏綿,心中一動(dòng),揪住她衣領(lǐng)的手指一松,順著她的頸項(xiàng)揉了揉,而后拈起她的下巴,湊上去吻住了她的嘴唇。 同樣的柔軟相貼,像是闊別了一個(gè)世紀(jì)的距離,卻又為著那鐫刻在骨子里的熟悉熨帖而雙雙戰(zhàn)栗,就仿佛那么多有意無意的誤會(huì),那么多似是而非的執(zhí)著,全都融化在這無聲的纏綿之中了。 鐘離晴將她咬破的菱唇含在口中,牙齒輕輕合了一下,叼起那一處軟rou扯了扯,有心教她吃痛,卻又在自己先不忍了起來,不待片刻,又自顧將她唇瓣輕輕裹住,只是用舌頭沿著唇線溫柔地描摹,特特避開了那血口子,含吮了一下又立即小心地貼住了她的唇瓣,偶爾舌尖試探著輕點(diǎn)幾分,又倏然收了回去,唯恐觸痛了她。 與她唇貼著唇溫存了許久,滿腔無從化解的奎怒怨憤都宛若逸散不少,鐘離晴心底喟嘆一聲,正要松開鉗制住她腰身的手,也松開拈住她下巴的指尖——方才意亂情迷之時(shí),似是沒注意收住力道,也不知道是否將她嬌嫩的肌膚掐得留下了紅印。 懊惱之余,卻不想對(duì)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那眸子褪去了霜雪無極的冷冽,褪去了漠不關(guān)心的平靜,猶如匯聚著風(fēng)暴的海面,醞釀著巖漿的火山,竟是教她心口一窒,隨即,又怦怦狂跳起來。 “你……”鐘離晴蹙了眉,正要開口,后頸一沉,眼前一暗,卻是被一股力道扯進(jìn)了那人懷里,余下的話,盡數(shù)吞沒在狂風(fēng)驟雨般的激吻之中。 她從來不知道,如妘堯這般清冷淡漠的女子,也會(huì)有這么肆意縱情的一面——那是翻天覆地的風(fēng)暴,是噴涌熾熱的巖漿,是教她隱約生了臣服之心的忐忑懼意,卻又不期然興起一分隱秘的眷戀歡喜的熱情。 口中已然嘗到不屬于自己的腥甜,卻又是被那癡纏的唇舌迷得神炫目暈,難分今夕,好一會(huì)兒,鐘離晴才將那貪得無厭的訪客推出了門戶,喚回了幾分為數(shù)不多的神智,低喘著詰問道:“你、你這又是……做什么?” 方才不還口口聲聲要替自己尋個(gè)“良配”么? 怎的一言不合就撲將上來了? 雖然半推半就允了這反客為主的親狎,卻不能教她再次不明不白地糊弄過去。 鐘離晴抬掌抵住她又要欺上的吻,執(zhí)拗地望著她,大有不說清楚便不罷休的架勢。 輕輕嘆了口氣,在她掌心啄了啄,一把握住那羞怯地就要收回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妘堯的雙頰還透著方才留下的薄緋,神色雖淡,那雙幽邃的眼眸卻瀲滟著柔情似水的暈光,只是被這樣的眼神一望,鐘離晴便覺得心底軟成一片,無一不從——縱是要了她這條命都能毫不在意地舍了去。 “我原是想著,那嬴惜乃是僵王之身,不死不滅,與天同壽,又對(duì)你死心塌地,有她陪著你,總好過留你孤零零地一個(gè)……”妘堯說著,指尖一下一下?lián)嶂婋x晴的眉眼,眼中不經(jīng)意間流瀉的哀色教她沒來由得心悸,生生壓下了將要出口的譏諷,只是凝眉不語。 “至于那席御炎,有幸得了地獄妖蓮的傳承,得成魔君之體,來日必定成就非凡;她又蒙你相救,對(duì)你也算是情深意重……若是你選了她,倒也將就?!眾u堯接著說道,只是還沒說完,鐘離晴便已掙扎著要從她懷里脫出。 “說到底,還不就是要將我推給旁人!好,便是如你所愿又何妨?我這就去找她們!”雖則嘴上惱恨地叫囂著,卻只是紅著眼瞪向她,始終沒能掙得脫,反而被她攬得更緊,幾乎是被揉進(jìn)了她的臂彎間。 “我與你說一個(gè)故事,你且聽完——要?dú)⒁獎(jiǎng)?,要去要留,我全都依你,可好??/br> “那好,你說吧,我自聽著?!辩婋x晴緩緩?fù)鲁鲆豢跐釟?,?zhèn)定下來,隱隱覺得自己將要揭開一直以來遮蔽清朗的濃霧了——緊張期待之余,又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懼,教她強(qiáng)自壓下了。 “天道初蒙,分化二圣,其一司宙,其一司宇——古往今來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此二者即為萬物之始?!眾u堯一邊說著,一邊慢條斯理地?fù)嶂婋x晴的背脊,似是在緬懷著什么,“而后,二者化為靈體,有了神識(shí)與神力,也有了……情?!?/br> “然后呢?”鐘離晴聽到這兒,心里一個(gè)咯噔,頓生不詳。 果然就聽妘堯輕笑一聲,娓娓之語卻暗藏鋒機(jī):“天道不容,降下天譴,世世相負(fù),不得相守。” 鐘離晴腦中一片混亂,又壓下那驟起的思緒,好半晌才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故事里說的……是我與你,對(duì)不對(duì)?” ——世世相負(fù),不得相守。 究竟是多大的罪孽,要承受這般狠毒的詛咒? “這是我尋到你的第七世?!甭牭竭@兒,鐘離晴忍不住抬頭看她,驚愕于她言下之意——莫非妘堯一直都帶有前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