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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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二重封印,卻是一扇透明的門,門后隱約能見到許多令人垂涎的寶物。 鐘離晴試探著伸出手,那門忽然蕩出一道柔和而無法破壞的光,將她輕輕彈了回去;與此同時,一個冰冷的聲音隨即響起,所言內(nèi)容卻教鐘離晴愣住了:“傳承者,現(xiàn)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獲得門后面的寶物;第二,獲得與原戒主一縷神念對話的機會?!?/br> 看了一眼那門后堆積如山的寶物,鐘離晴微微一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第二種?!?/br> 寶物固然誘人,但是與后者相比,便顯得微不足道了……哪怕那只是阿娘留下的一縷神念。 在鐘離晴話音落下的瞬間,那扇透明的門轟然碎裂,而她眼前陡然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下一刻,卻是置身于一座空緲無際的玉臺上,抬頭便是一片浩瀚星海,而在玉臺之頂那個負(fù)手仰望星空的白衣人,僅僅一個背影便教鐘離晴忍不住紅了眼眶。 “……阿娘?!彼еp顫的嘴唇,幾次深呼吸才壓下了喉間的哽咽,在那白衣人緩緩轉(zhuǎn)身的時候勾起一個無懈可擊的笑來。 “來?!彼婋x晴溫柔一笑,那眸光中的輝耀令背后漫天星辰都黯然失色。 鐘離晴順從地踏前一步,又一步,虔誠而緩慢地踏上了臺階,每靠近一分,心底便升起一分空落彷徨,等到她與阿娘只剩下一步之遙,她卻怎么都跨不出最后一步。 她害怕,一旦觸碰,那神念就會如泡沫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近乎貪婪的目光在白衣女子輕笑著張開手臂擁住她時凝固了,鐘離晴呆呆地伸出手,發(fā)現(xiàn)那觸感竟真實得好像……這就是阿娘。 正心神恍惚間,卻聽那熟悉的聲線在耳邊含笑說道:“既然你能見到我,想必修為已經(jīng)達(dá)到大乘期了?!?/br> 鐘離晴嗅著她的氣息,胡亂點了點頭,卻有幾分忐忑,又有幾分赧然,下巴磕在阿娘的肩膀上,并不出聲。 許是察覺到了鐘離晴復(fù)雜的心思,那聲音又笑了笑,卻包容了她的小別扭,繼續(xù)說道:“只是,大乘期的修為,在仙魔域中卻算不得什么,若你執(zhí)意要去找到真相,至少等你到了真仙的境界。” “阿娘,晴很快就會為你報仇的,那些人……”鐘離晴還想說什么,額上一疼,卻是被那青蔥如玉的手指彈了一記,登時閉了嘴,訕訕地將臉埋進(jìn)她的頸側(cè)。 “你知道,我并不愿你牽扯進(jìn)來,只要你好好活著……可是,依你的性子,也勢必不肯輕易放下,”拍在鐘離晴背上的力道一如既往地輕柔,教她不禁回想起孩提時的歡樂——心中的恨意便愈深,只是不想當(dāng)著阿娘的面發(fā)作,好不容易才壓了回去——又聽她說道,“你且記得,你不姓銘因,你也不欠姜家的?!?/br> 鐘離晴摟著她的手不由一緊,沒來得及深想她所言何意,已是被無盡的心慌淹沒……只是怎么都改變不了懷中那襲白衣幽幽逸散成了無數(shù)的光點,飄向了頂上燦爛的星河。 “阿娘、阿娘!不、不要……”理智告訴她無濟于事,感性卻御使著雙手徒然地抓向那些光點,巨大的悲傷拉扯著她,仿佛要將她撕成兩半,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憤怒。 “你要好好的……”那溫柔如水的目光終于消失在廣袤無垠的星光之中,鐘離晴愣愣地攥緊了空無一物的手指,只覺得像是被流放到了無窮無盡的星海里——沒有旁人,沒有阿娘,也沒有……她自己。 愣然間,眼前又是白光一閃,她已經(jīng)回到那解開了封印第二重的戒內(nèi)空間中,本以為注定與她無緣的寶物正任君采擷地堆了一地,她卻連看一眼都提不起勁兒來,只是閉上眼,回想著方才短暫的相逢,逼回了那一絲淚意,久久地沉默著。 不知過了多久,鐘離晴終于收拾好了心情,抬眼打量了一圈這座大得超乎想象的庫房。 數(shù)十排藏書架,密密麻麻地存著分門別類的古籍,歸屬卻不一而足,既有上古八大姓,也有些別的署名,而那些手札輯錄之中最多的,卻是姜氏和銘因氏的落款。 另一邊的架子上則放滿了品質(zhì)甚佳的法寶和各種說得上說不上名字的材料,若是要將它們一一辨認(rèn),怕是要耗上不少功夫。 最令鐘離晴在意的卻是另一邊占據(jù)了大半個庫房的靈晶和幾箱仙石,這種蘊含著豐富靈力乃至于仙力的能量源教她也不免駐足。 神識回到原處,鐘離晴摩挲著戒指,壓下了那絲悵然,重又振作起來。 岑北卿告訴過她,那遺跡的封印已經(jīng)松動,距離完全開放還有十幾日,在這段時間,不妨去三域交界的坊市看看,說不定會有所斬獲——無論是有用的消息,還是有用的物什。 鐘離晴猜,岑北卿真正的意圖,恐怕是想教自己先去認(rèn)個臉熟;她也正好趁此機會探探那仙域八大家族的底。 取了些珍惜的材料將師尊予她的白玉面具又祭煉了一番,勉強能糊弄與她境界差不多的修士——比她修為高上許多的,無需遮掩,也遮掩不住——換了一身素白的男式長袍,鐘離晴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清秀文雅的紈绔公子,把玩著一柄玉骨扇,隱身離開了岑北卿的別院。 出了別院,花了三十枚靈晶買下一匹普普通通的青鱗狻猊獸,乘著它不緊不慢地朝著三域邊界而去。 這青鱗狻猊獸有著一絲極為稀薄的龍族血脈,騰云駕霧,快如閃電,雖說沒什么攻擊力,勝在外表威猛,培育又較之那些血統(tǒng)高貴的靈獸容易得多,是以在仙魔域中是頗為普遍的坐騎。 鐘離晴也曾眼饞岑北卿后院豢養(yǎng)的各種珍貴異獸,其中也不乏蘊含一絲上古大妖血脈的后裔,那位星辰殿主更頗為慷慨地許諾鐘離晴可以在這些神駿非凡的靈獸中挑一匹中意的——只是,鐘離晴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艱難地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這些靈獸固然好,卻太過招搖,不說自己是否能完全馴服它們,若是教不長眼的惦記上了,豈不是徒惹麻煩? 此行是為了打探消息而去,不露端倪、低調(diào)行事才是正理。 盤坐在那青鱗狻猊獸的背上,由著它在云端漫步,鐘離晴再次看了一眼御獸袋中的九嬰——她已經(jīng)結(jié)成一團白色的光繭,只能依稀看見中間蜷成一團的輪廓,鐘離晴留在里面的靈血和靈石早就被吸收得一干二凈,而從與她相連的一絲意念中還能感到她源源不斷傳來的渴望。 鐘離晴不假思索地將儲物戒指中一半的靈晶和天材地寶一股腦兒地丟進(jìn)御獸袋里——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仿佛覺得那白繭中氤氳著一道血色的流光,游走在白繭里,妖異又美麗。 又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契約伙伴出了一會兒神,等鐘離晴總算輕嘆著將御獸袋收好后才發(fā)現(xiàn),離三域交界處,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來到仙魔域這些時日,還不曾離開過岑北卿的別院,也沒旁的功夫去參觀這下界修士夢寐以求的仙境,只是在遙遙接近三域邊界才大致將這景象收攏眼中。 值得一提的是,從空中望去,仙域仿佛是沐浴在柔和的白光之下,魔域則是掩蓋在暗無天日的濃墨里,而立于第三方的極域則籠罩著一層薄薄的灰色霧氣,教人難以窺探其中,看不真切。 還真是各有特色的三域……自白光中慢慢步入邊界的鐘離晴暗暗想到。 身下的青鱗狻猊獸低吼一聲,微微弓了背,化作一道青煙撲入了劃分在三域之中的地界——耳邊好似聽見了“噗嗤”一聲輕響,而后則是擠過屏障的壓迫感。 下一瞬,鐘離晴收斂了方才無意識凝聚起來的靈力,若無其事地端坐在坐騎背上,瞇起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那結(jié)界后的景象……與下界中的坊市倒也沒什么不同。 不外乎是往來的修士們的修為,要高出幾個境界罷了。 “哎哎,臭小子別擋道,起開起開!”自一邊隨著高聲吆喝傳來的是急促的獸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沉悶,鐘離晴駕著自己的坐騎退開了兩步,目送著那褐衣車夫趕著一輛雙獸拉轅車從她眼前沖了過去——轅車上坐著的華服青年教她禁不住勾起一個不屑的笑來。 “吔,又是馮家那個廢物二少!仗著嫡兄爬上了天榜六十七位,見天兒地耀武揚威,真是礙眼得很!不過這小子身家不菲,帶的人也都是些無能之輩,咱們不如再劫他一回……”進(jìn)階大乘之后,神識大增,五感更是數(shù)倍于同階修士,鐘離晴不意外自己竟然能捕捉到一人的傳音——她意外的是,那給予回應(yīng)的神識竟教她覺得似曾相識。 “沒有主人的吩咐,不準(zhǔn)輕舉妄動?!蹦莻€冷淡又陰柔的男聲她或許沒有聽過,但是那股子若有似無的陰鷙殺意卻教她印象深刻。 ——是那個曾經(jīng)偷襲過她,甚至差點將她射了個透心涼的弓箭手。 把玩著掌中的玉骨扇,鐘離晴頭也不回地催動著坐騎往前走去,心底卻暗暗記了一筆:既然這廝自己送上門來,她可不會輕饒…… 耐著性子等到拐過街角,就要轉(zhuǎn)入另一條深巷時,鐘離晴才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偏過頭朝那一處掃了過去。 視線所及,卻是幾個衣著普通的年輕男子正湊在一起嬉笑著說些什么,而他們中最瘦弱的一個,正一臉恭敬地看著緩緩從一間店鋪中走出來的黑衣女子。 那人裹在一件寬大的披風(fēng)之中,鐘離晴卻一眼斷定那是個女子,蒙在面巾下的容顏不得泄露分毫,但是那雙流光瀲滟的桃花眼卻生生漾起一汪旖旎風(fēng)情。 眉眼自風(fēng)流,卻是無情客。 無意間對上那雙眸子,驚艷之外卻仿佛墮入了無盡的深潭,冷徹心扉。 那眼底是墨色、血色、抑或是冰霜風(fēng)雪的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