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闋晴辭賦誰知_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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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逐漸消失在那光柱中的人不斷挪進的腳步,鐘離晴也跟著上前,甫一接觸到那光柱,便感覺被一道溫暖的光芒所包裹,然后在那異樣的溫暖之中,卻又仿佛有一種直逼靈魂的冰冷,好似被一道神識刺入了識海與內府,將她里里外外都掃視了一遍。 鐘離晴不由神色一凜,剛想要抵擋,卻又立即反應過來,迅速撤去了屏障,任由那道意念將她從頭到腳檢視了一遍。 只一個呼吸的功夫,那股神識便收了回去,而她眼前一亮,腳下踏到了實地。 自她身后,瓊華宗諸人也紛紛現身,安然無恙。 她環(huán)顧了一圈,傳送到畫舫腹中后,所處的這個大廳之寬廣,能夠同時容納下四域之中上千名參賽者還遠遠富有盈余,而這廳中的靈氣,也要超過一般宗門之中的濃度,若是能在這里修煉,進益定是要快上許多——難怪那些人都擠破了腦袋想要參加這群域之間的比拼,想來除了自信于實力外,也是為著在這中洲能夠獲得的好處。 鐘離晴也尋機向領隊千陌雪打探過:歷屆大比的形式都不盡相同,這一次辦在了畫舫之中也算是特別……況且,縱使在大比中未能有所建樹,只是走這么一遭,也已經是讓參賽者獲益無窮了。 “這艘千境萬象舫乃是煉器宗師耗費近百年打造的靈寶,蘊含幻境數十,陣法上千,層數越高,聚靈陣則強,在舫上修煉一天,可抵得上在下界修煉一年;畫舫下三層分別為坊市、賭市、訓練場,在座諸位可隨意進入這三層,但是第四層之上,則要各憑本事了,”那肖應吾慢條斯理地說著,平淡的目光在凝神聽著的諸人身上掃了一圈,忽而話鋒一轉,朝著幾個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參賽者笑道,“當然,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若是在訓練場累積足夠的績點,也能換到更好的房間,其中益處,不必我多說——總而言之,這千境萬象舫中妙處無窮,不多贅述,有待諸位自己發(fā)現了……” 說完,就聽他朗笑三聲,搖著扇子便化作一片霧氣,消散在這大廳之中。 在他離開后,那群候在他身后的年輕男女歉意地朝諸人行了一禮,為首的那女子又柔聲補充道:“肖大人隨性慣了,諸位不要見怪,稍后將帶諸位去到各自的房間,請這邊走。” 那群使者手中分別持有一面玉板,浮著一片光幕虛影,上面不斷變換著名字,而很快便有人叫到了瓊華宗諸人的名字。 跟著那使者來到第七層,鐘離晴隨意掃了一眼她們這一隊的人,心中便有了數:這房間的分配果然按照那肖應吾所言,并不是按照地域來劃分,而是按照修為——她們瓊華宗的人普遍都在元嬰中后期,而敖千音也將修為壓制在元嬰大圓滿,遲遲不肯突破分神,最后倒是分到了同一層之中,所距不遠。 那使者帶著她們來到房間前,柔聲細語地說了幾條規(guī)矩,又示意了一番長廊盡頭刻寫著諸多事項的石板,很快便離開了,諸人也各自做鳥獸狀散。 謝絕了敖千音的邀請,又吩咐小妖們不許惹事,鐘離晴推開房門,打量了一番,隨后便將御獸袋里早就按捺不住的九嬰放了出來。 一離開御獸袋,那小赤蛇迎風便漲,呼啦啦一下便漲到一人多高,更有越長越大的勢頭,鐘離晴立即喝止道:“停下?!?/br> 就聽九嬰委屈的聲音從那幾乎要撐破房間的巨大蛇身傳來:“緋兒不是故意的,可是這御獸袋里也太悶了些……” 鐘離晴無奈地仰頭看了她一眼,忽然問道:“你的修為既然恢復了大半,那可能幻化人身?” “能的能的!”九嬰話音未落便將自己的身體縮成了一團,下一刻,那龐然大物消失不見,卻是多了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與那時候鐘離晴在識海中所見到的一模一樣。 “緋兒。”鐘離晴垂眸看向那個樂顛顛撲到她身上,一把抱住她的腿來回蹭著的小娃娃,念在她化成人形的模樣還算可愛,也就熄了將她一腳踢開的惡意,默許了她的親近,只是在她得寸進尺地越蹭越近時警告似地提醒了一聲。 這房間從外面看不出什么名堂,走進里面才發(fā)覺是別有洞天,可見也是施了須彌芥子之術——這畫舫本就極為龐大,加上里面施加了擴張面積的咒法,更是寬闊得無邊無際,說是自成一座群域也不為過,難怪要耗費近百年的時間打造。 房間里的擺設也是頗為考究,一水兒的紅木擺具,床椅俱全;主臥之外,還有兩間連通的小耳房,一間做洗浴用,一間則是待客用的書房。 紫檀木的架子上放著寥寥幾本雜記,都是四大群域和中洲的常識體系介紹,鐘離晴饒有興致地拿過一本,正要細細翻閱,不防腿上一沉,才安分了一會兒的小家伙又開始鬧騰起來。 “阿霽阿霽阿霽……”小娃娃仗著自己現在是人身,有手有腳,更是肆無忌憚地將胖乎乎的小短手圈住了鐘離晴的腿,手腳并用著想要爬到她身上,跳進她懷里,好像要將之前還是一條小赤蛇時的怨念統(tǒng)統(tǒng)補回來似的,“緋兒不要悶在屋子里,緋兒想出去看看!” 被她鬧的沒了脾氣,又不好真的罰她,鐘離晴嘆了口氣,一手托住她的腰臀,一手攬住她的后頸,好聲好氣地叮囑道:“罷了……要我?guī)愠鋈ネ竿笟庖残?,你需得答應我?guī)讞l規(guī)矩,若是不遵守,之后的日子,一直到大比開始,都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御獸袋里——你可做得到?” “嗯嗯!”如果身后還有條尾巴,怕是早就甩了起來。 “你先別瞎點頭,”彈了一記她的腦門,鐘離晴板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第一,不得離開我的視線;第二,不得隨意化形;第三,不得胡亂出手——這三點,你可應允?” “好好好,阿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緋兒最聽話了!”小娃娃點頭如搗蒜,眼巴巴地望著門的方向,就等著鐘離晴答應下來——那純潔無暇的眼神,看得人心軟,仿佛拒絕她是多么罪大惡極的事一般。 “那好,走吧。”拍了拍掌下稚嫩的小身子,鐘離晴推開門,順著來時的方向找到了貫通整座畫舫的傳送陣,與那秀美的女侍謙和一笑,“請送我們去坊市?!?/br> “稍等,”那女侍微一福身,在身前的傳送陣中嵌進了一塊中品靈石,而后打出一套手訣,啟動了陣法,“兩位請?!?/br> “有勞?!辩婋x晴只看過一眼便記住了那不算復雜的手訣,暗自嘀咕這中洲使者好大手筆,動輒就要消耗一塊中品靈石,也不多言,抱著九嬰便要踏進浮起白光的陣法。 眩暈感來臨的前一刻,卻聽到那女侍輕笑著推辭道:“不客氣,令愛生得真討人喜歡?!?/br> “……”鐘離晴抿了抿唇,低頭與她懷里一臉懵懂的“令愛”對望一眼,臉色冷凝,好一會兒才壓下了再回去找那女侍理論一番的沖動。 ——修真無歲月,縱是上千歲的老妖也常常是一副青春年少的模樣來迷惑世人,修為高深的,即便不服用駐顏丹也絲毫不會顯老態(tài),那女侍誤會了也不算太稀奇。 只是,讓她有些不悅罷了。 那一絲抑郁在見到了眼前古樸雅致的坊市大門后便煙消云散了。 鐘離晴掂了掂懷里同樣興致勃勃的九嬰,帶著她踏進了明顯在外圍攔著一層防御陣的坊市大門。 門后又是另一番光景——人來人往,卻絲毫不顯擁擠,數十個柜臺前分別都有三三兩兩的客人等候,而另一邊的展柜則圍著十來個客人,正認真地聽著執(zhí)事講解掛售的物品。 鐘離晴只微微掃了一圈,便抬步越過了一排又一排展柜,徑自走向最里面掛售買賣的柜臺,將自己乾坤袋里那些用不著的丹藥和材料一股腦兒都出手,就連以前煉制的符箓也都只揀了數十張有用的留下。 ——至于阿娘留給她的儲物戒,里面的東西對她來說都意義非凡,若不是必要,她寧愿堆積如山,只當留個念想,也是好的。 將那些東西換了十幾塊中品靈石,鐘離晴也不在意價值,隨意地收起靈石,便打算去另一邊看看有什么需要的,最好是能替九嬰搜集一些高階妖獸的靈血——不到萬不得已,她并不想在這畫舫中就地取血,招惹是非不說,教那些無所不在的使者發(fā)現,可就不妙了。 這畫舫之中的坊市倒是比她之前見識過的規(guī)模更大數倍,也可能是因為她還沒機會參加群域之中最頂級的坊市聚會,也就無從比較;雖然十數顆上品靈石的價格委實讓有一段時日不曾感受拮據的鐘離晴感到幾分rou痛,不過能換來五瓶品質優(yōu)異的妖獸精血,也是不枉此行了。 收好東西,鐘離晴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饞得直流口水就差沒有直接從她手中奪過靈血喝的九嬰,令她收斂些,承諾等回到房間就立即給她享用——小家伙撇了撇嘴,到底是妥協(xié)了,只是趴在她懷里,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眼神像是在無聲地催促她快點回去。 就在這時,本來還一臉迫不及待的小家伙忽然聳了聳鼻子,好像發(fā)現了什么似的,猛地回過頭去,眼前一亮,咧開嘴咯咯一笑,拍著手說道:“阿霽阿霽你快看!那不是跟你一起洗過澡的妘堯jiejie嗎?” 她此言一出,本還熙熙攘攘的坊市剎那間靜了下來,好像有人施了個隔音的法術一般,,靜得只剩下那小娃娃興奮的笑聲與隨后諸人不約而同的抽氣聲。 鐘離晴暗恨沒能及時堵住她的嘴,教她這般口無遮攔地叫了出來,更恨自己沒有那鉆地成xue的打洞功夫,好將自己藏起來,免得直面這眾目睽睽,指指點點……當然,這一切,全然敵不過那個越眾而出,正從容不迫地朝著她這一邊走來的素白身影。 鐘離晴印象中的白衣,只分為三種:阿娘的翩然出塵,師姐的溫文爾雅,以及自己形至神似而意不及的模仿;偏偏這位妘少主,將這一襲白衣穿出了另一種獨一無二的韻致——分明是再簡樸不過的素白衣袍,就連一絲多余的綴飾也無,可就是教人挑不出錯,更移不開眼。 為著那一身瀟瀟卓然的氣質,更為那一副清絕無儔的容顏。 或許這世上,也只有這一位妘少主,一身素衣,身無長飾,卻是足以顛倒眾生的風華絕代。 如果是私下里,鐘離晴還有心與她寒暄幾句,只是在這個時候,萬眾矚目之下,她卻委實不愿與這位妘少主有什么牽扯——東明群域第一大宗天一宗的少宗主與南昭群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能有什么干系? 這其中的糾葛,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就在鐘離晴打算裝一回鴕鳥,趁著眾人沒回神前溜之大吉時,那位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妘少主卻出人意料地叫住了她……準確地說,是她懷中的九嬰。 “緋兒,好久不見了。”那清雅的聲音雖是淡然地叫著九嬰的名字,那雙幽邃的眸子卻深深地望著鐘離晴,一錯不錯地凝視著她,教她恍惚間竟覺得,好似能從那眸光里看出一絲欲說還休的幽怨。 “妘堯jiejie,可是想緋兒了?”九嬰笑嘻嘻地在鐘離晴懷里擰身看向妘堯,一面還試圖朝著她的方向抻,想讓鐘離晴靠近的意思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