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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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 一入密林,趙讓靜氣屏息,聽得異動,當(dāng)下不敢怠慢,趁對方未曾向他動手,瞅中鄰近處最高的樹,迅如閃電地攀援上去,借著月光與道旁未熄滅的火光,觀察適才居高臨下的弓1弩手的位置。 令趙讓意外的是,一擊得手的弓1弩手們并沒有乘勝追擊、趕盡殺絕,而是紛紛收起了弓1弩,滑下樹去,隱匿在黑暗中悄無聲息。 聚精會神后憑借銳如鷹隼的眼光,趙讓分辨出密林中的影影憧憧,向著林間深處而去,他也迅速下了地,稍作猶豫,仍是毫不遲疑地跟了上去。 孤軍深入確是大忌,但此時若半途而返,就難以獲知這些人的身份,盡管擔(dān)心著李朗的傷勢,然趙讓判斷他當(dāng)無大礙,倒不如自己這邊先弄個水落石出,也好與那魏一笑對質(zhì)。 疾行不到一刻,前方的幾條飄忽人影前后相隨地進(jìn)了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段,便幾乎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趙讓見狀眉頭微皺,沒有即刻跟上,仍藏身于密林中,默不作聲地注視著那伙人的舉動。 這群弓1弩手居然有十來人之眾,窸窸窣窣中列成一排,正對著密林,其中一人從隊(duì)列中大步而出,站在最前,揚(yáng)聲道:“趙將軍,南越王殿下,你既是跟著來了,何不現(xiàn)身與諸兄弟一聚?” 趙讓一聽此話,即知此人正是那琉璃塔中的周校尉,想必這伙人的目的正是沖自己而來,只怕是他乍進(jìn)密林,便已為對方察覺,當(dāng)下朗笑一聲,從藏身之處走出,氣定神閑地笑道:“原來周校尉是專為迎我而來?!?/br> 周校尉嘿嘿一笑,雙手抱拳沖趙讓道:“趙將軍,為你而來之人,可不止有在下?!?/br> 他倏爾將右臂朝后一揚(yáng),那隊(duì)□□手驀然齊齊向趙讓跪倒,口中皆恭敬地同聲呼道:“吾王!” 趙讓身軀為之一震,面色凝重地大步越過周校尉,至隊(duì)列前定神一個一個地看過去,情不自禁地脫口道:“你,你們!” 原來這整隊(duì)弓1弩手竟然全是趙讓當(dāng)初在南越時五溪族的部將! 趙讓攙扶起一人,正待開口相詢,身后的周校尉已然搶先笑道:“趙將軍,似乎有人尾隨你而來。這些兄弟都是你忠心耿耿的下屬,你給他們下令吧。” 話音剛落,這周校尉身形疾晃,竟是閃入后方的密林中躲藏起來。 此時跪拜趙讓的諸將都已站起,弓箭在手,有幾位甚至已箭在弦上。 趙讓轉(zhuǎn)身望去,只見來處火光簇簇,愈發(fā)耀眼,腳步聲紛雜凌亂,漸漸清晰,他眉頭微蹙,果斷向眾□□手道:“走!入林!” 弓1弩手們訓(xùn)練有素,無需趙讓再行指示,各自轉(zhuǎn)身,潛入林中,身手矯捷如猿,攀上了高木,藏身于樹冠之內(nèi)。 趙讓則隱在林中一棵環(huán)抱不能的大樹背后,靜靜地盯著火光的動向。 不多時,只見魏一笑率著數(shù)十名禁軍,執(zhí)著火把,魚貫出現(xiàn)在場中。 魏一笑面色一沉,喝令道:“全都散開,莫又著了他們的冷箭!” 禁軍剛剛依令而動,便有一支利箭從密林中射出,堪堪釘在魏一笑腳下不足三尺處。 護(hù)衛(wèi)幾人執(zhí)刀就要往林中沖,魏一笑再次喝止,他獨(dú)自步到林邊,高聲冷笑,語出鄙夷:“趙讓,陛下如何待你,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哪怕還有點(diǎn)忠義之心,就出來與我一道回去覲見陛下!” 林中只有清風(fēng)吹動枝葉的沙沙聲,并無半點(diǎn)人聲回應(yīng)。 魏一笑又道:“如今陛下為你御體見血、身負(fù)重傷,你竟就這么不聞不問么?” 他又苦等片刻,見林中始終再無動靜,也無箭石飛出,長嘆若笑,轉(zhuǎn)身向禁軍道:“罷了,由他去,撤吧?!?/br> 禁軍們無言地重新集合,火光搖曳,重新隱沒在茂密的林間。 趙讓待魏一笑等人去遠(yuǎn)方從樹后走出,南越舊部們見狀,也統(tǒng)統(tǒng)聚集在他身邊。趙讓到此時才有機(jī)會問上一句:“你們怎么也到金陵來了?是隨王女而來么?” 七嘴八舌中,趙讓總算了解,原來在趙讓被押解上京后,他們這些以五溪為主的蠻夷將士們大多各歸各族,鮮有愿意留在新立南越軍中的。 即便是少數(shù)留下的,據(jù)聞在將領(lǐng)替換成東楚漢人后,愈發(fā)度日艱難,在軍中常遭少糧欠俸,縱使趙讓曾經(jīng)的副手齊震旭仍為名義上的大將軍,但到底降將身份,他不宜過多插手,為舊部打抱不平。 而那太傅之死更成一樁謎團(tuán),南越漢官上折,將弒殺三公的重罪全推到了南越蠻夷謀逆造反上,但如今這些故舊們卻向趙讓申訴道,太傅為人甚公,多有安撫人心之舉,五溪族人即便滿腔仇怨,也斷不會憎惡太傅,以殺他為快事。 而太傅一死,東楚漢軍頓時解禁,以追查兇手為由,強(qiáng)入五溪等部族之地,搶奪劫掠,乃至到j(luò)ian1yin1婦人、虐殺老幼的地步。 蠻夷諸族自然不堪欺壓,多有奉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集結(jié)下山去,燒殺擄掠漢人村落,一來二去,趙讓數(shù)年苦心可謂毀于一旦,早前的與鄰為睦消失無蹤,漢蠻之隙漸成天塹。 正是這般情形下,五溪王女振臂高呼,當(dāng)即幾大部族一呼百應(yīng),這才有夜襲郡府,與漢軍徹夜大戰(zhàn),搶出小世子之舉。 部將們甚至于憤憤不平,齊震旭負(fù)義忘恩,為圖個人富貴,竟是向著曾經(jīng)同生共死的弟兄大開殺戒。 說到痛處,其中有人竟是忍不住淚如雨下,趙讓聞聽南越近況已是眉頭深鎖,此時見狀,除去一聲發(fā)自肺腑的嘆息外,卻是難以言說,只好在那擦淚的弟兄肩上重重一拍。 夜襲雖說是將趙讓的兒子奪回,但奈何五溪老族王一干人等卻是落入了漢軍手中,令他們擁立小王子的意圖暫時受阻,王女一心要上京救父救夫,他們也就跟著來了。萬萬沒想到,王女一意孤行,以身犯險,又讓自己和小王子身陷囹圄,據(jù)說還要和老族王同時處斬。 眾人無計(jì)可施之時,是大崇恩寺來人主動施以援手,他們才可順利與趙讓重逢,現(xiàn)今就盼著趙讓像從前一般,率領(lǐng)著眾人在東楚這心腹之地,救出老族王與王女等人。 而剛才不知躲在何處的周校尉,神出鬼沒地倏然從樹上跳下,掌撫絡(luò)腮胡,向趙讓笑道:“趙將軍,你的這些舊部都是隨著你那蠻……你那王妃到金陵來的,就是希望你可以跟大伙一道,回到南越,替大伙出頭——是不是?” 南越諸人自然是眾口稱是,十?dāng)?shù)雙眼巴巴地看著趙讓,就等他開口。 趙讓瞅了眼周校尉,點(diǎn)頭道:“好,此地不宜久留。周校尉,你當(dāng)是知道關(guān)押老族王之處,現(xiàn)今皇帝受傷,禁軍支援一時半刻難到,要救人就得趁現(xiàn)在?!?/br> 周校尉得意地一笑:“我自是清楚。不過趙將軍,皇帝舍身給你擋箭,你卻趁了這個機(jī)會去救你的王妃,真沒半點(diǎn)關(guān)系么?” “閑話不必多說?!壁w讓亦回以淡然一笑。 因?yàn)槔罾视幸庠诰毢z閱之際將南越俘虜當(dāng)眾處斬,故而將他們一眾囚禁于水軍軍營的土牢內(nèi),那土牢原本是用于懲治觸犯軍法的兵卒所用,座落于軍營最深處,背靠山壁,位置偏僻。 趙讓率眾在周校尉的引領(lǐng)下出了林子,見到早已備好的馬匹,再上馬一路奔馳,錯開守備巡邏的禁軍到練湖邊,又看那湖邊早已備好的兩條漁船,心內(nèi)更加了然,那大崇恩寺內(nèi)的“太上皇”是千方百計(jì)要將他倒向李朗的可能掐滅,這萬事具備之情形,他已騎虎難下,萬難臨陣而逃,不然這些千辛萬苦前來金陵的舊部只怕首先不會放過他。 未免多慮!老族王的賞識之恩,與王女的伉儷之義,都注定他不會袖手旁觀,只是若沒有這些魑魅魍魎的從中作梗,興許他無需和李朗以這種方式一刀兩斷。 那人傷勢如何?改日可還能再見? 趙讓默嘆無聲,上了船去,見那周校尉倚在船頭,上前忽問道:“剛才禁軍追兵到來,你為何要躲開?是不是你早已料到來者有魏一笑頭領(lǐng)?” 那周校尉微微一怔,他不回趙讓的話,只是嘿嘿兩聲,身子一擰,朝天望去,答非所問道:“趙將軍,你部下所用的箭鏃似乎淬了毒,你說,那位皇帝能不能捱過今晚?” 他頓了一頓,又似自言自語:“若是捱不過,那不止你,寺廟里那位也沒啥可煩惱了?!?/br> 趙讓目光一閃,也不接話,幸好人多漿足,船行飛速,不多時,便已到達(dá)彼岸。 周校尉從懷中取出一中指粗細(xì)的卷軸來,交給趙讓,笑道:“趙將軍,土牢的位置和里面的布局全畫在這里,在下的任務(wù)到此為止,余下的事情就交由你和這眾位南越弟兄了,在下守在這漁船上等候?qū)④姅y王妃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