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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在線閱讀 -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121

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121

    趙讓滑開,啼笑皆非,見李朗真是窮追不舍,也惡向膽邊起,笑道:“我不信你不怕?!?/br>
    說話間,反守為攻,李朗早有準備,往池中一撲,靈活地游開。

    兩人在浴池中鬧騰了半晌,勝負難定,最后結(jié)束于李朗從水中一把抱住趙讓的后腰,他將臉頰緊貼上去,低聲道:“靜篤,你的余生唯我,能有多真?會不會又有一日,你再來給一意孤行,離我而去,我卻再也沒這個機會能尋到你、等到你了?!?/br>
    趙讓無言了半晌,默然中擁住李朗,主動奉上他的唇,他的柔情與熱望,這是第一回 ,無需李朗的明言暗示,他舍棄一直以來抱守的執(zhí)著,盡情展開,忘我放縱,肆意風(fēng)流,由李朗在受寵若驚后淋漓盡致。

    他們同屬內(nèi)斂之人,攀入極樂也并無多大聲息,唯有喘息交織成彼此的心滿意足,李朗閉眼抱著趙讓,不舍離去,熾熱漸熄時,忽聽得他低低一聲呢喃:“你若真想好了,就隨你吧?!?/br>
    他一時間有點恍惚,醍醐灌頂之際聲顫音抖:“你同意立后?”

    “……你想好了,不怕的話……”

    “我怕什么?”李朗失笑,繼而明白過來,他將臉埋入趙讓的肩頸處,柔聲道,“不怕,最多,就是萬世留名的荒yin無道、□□熏心的昏君,怕什么?”

    稍稍一頓,他反問:“你怕么?”

    “只要你無需我主事,就算要我此生終老后宮,永不越雷池一步,我也……不怕的?!壁w讓微嘆,后又笑道,“只你,哪怕成就震古爍今之業(yè),私德有此虧處,當是逃不掉污名了。”

    李朗無需多想,已知趙讓此刻俱是肺腑之言,他一時無言,生怕開口便是哽咽,在趙讓肩頭伏得更低更深,半晌才道:“我怎么忍心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趙讓沉默須臾,平靜地道:“你想過,對嗎?”

    “嗯……”李朗用鼻音答道,他清楚,與其絞盡腦汁瞞過心如明鏡的趙讓,還不如痛快承認,更可舒坦省事,“我不想放開你,又舍不得殺你。靜篤,若說我真有害怕的事,興許就是哪日你我背向而行,形同陌路,甚至劍戟相向,兩敗俱傷?!?/br>
    趙讓扳動李朗的肩膀,將他從埋首姿態(tài)強行轉(zhuǎn)成與己對視,他目不轉(zhuǎn)睛,神色肅然,語氣卻淡如清風(fēng):“阿朗,你我之間不但是……是知己,還是君臣,即便哪天,你對如今許予我的山盟海誓已無動于衷,你只消仍是個心懷天下的皇帝,我趙讓便一世都是你的臣子……”

    李朗沒有等趙讓把話全然說盡,他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堵住了所有后續(xù),他不想再聽,光是已出口的那些話語,已足以讓他心碎。

    “靜篤”,他想起多年前夏夜里無人知曉的自許誓言,在心中默默道,“我絕不負你,絕不。來世,你為君,我來做你的臣,等扯平的時候,你我再一起投生作對尋常人家的子弟吧。”

    纏綿了半夜,難怪五更天仍覺困頓,李朗閉目等了又等,卻等不到趙讓回來相陪,不由睜眼,見趙讓已點上了燈,在書案邊展卷而讀,他有些懊惱地道:“我無需早朝,你就不能把其它事也擱一擱?”

    趙讓抬頭笑笑,不肯退讓:“兵事不可有一日懈怠,再說,白日里不都伴著你來來去去,連日出前的米粒時間也不給我么?”

    李朗本欲駁,奈何趙讓的口氣話語里,莫名有讓他聽著極為受用的地方,他不再計較,坐起身來,轉(zhuǎn)對著趙讓道:“我本打算在外多游蕩幾日,但既然你已同意立后,那還是速戰(zhàn)速決的好——今日我隨你去祭掃趙老將軍夫婦,明日便可踏上歸程了?!?/br>
    “今日做什么?”趙讓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反問。

    李朗索性從床上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隨你去祭拜父母啊,你離開那些年,我將老將軍的遺骨遷回金陵,與你母親安葬在一起。只是你忙忙碌碌,我也沒有機會與你說。只是你都要正式與我成婚了,于情于理,我都該隨你去拜祭,趁著沒人看見,磕三個響頭,你說呢?”

    趙讓愣了半日,倏爾暢懷大笑,邊笑邊道:“好,趁無人留意——你磕完三個頭,你我便算禮成,莫說皇后,牛衣對泣的糟糠夫妻也與你做了!”

    第100章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

    皇帝大駕出宮的當日傍晚,日落時分,城門已閉,涼秋晚風(fēng)中,座落于距皇宮東北處、乘轎無需一刻鐘的謝尚書府邸,迎來數(shù)位宮里的黃門。

    黃門來使開門見山,承皇帝旨意,要謝濂謝尚書當夜趕往大崇恩寺,既為商量謝皇后的入太廟一事,也請謝濂以外祖的身份,出面撫慰喪母的太子。

    宣讀出來的詔書寫得頗為動情,接旨的謝濂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出來,哆哆嗦嗦地下跪,邊聽邊抹淚,到最后已是泣不成聲,伏地嚎啕。

    來使陪著淚珠盈眶,一番好言勸慰,話里話外,給謝濂等人道盡皇帝對謝皇后死于非命后的悲痛、自責(zé),幾到茶飯不思、形銷骨立的程度。

    皇帝這一回破天荒地前往大崇恩寺禮佛,也是因難解哀慟,而太子更是弱齡失慈,日夜哭泣,皇帝擔(dān)心他本就孱弱的身體再添些病來,雖知謝尚書也是纏綿病榻,也還望看在故去皇后的份上,無論如何強撐病體,勞碌奔波一趟。

    謝尚書愈哭便愈是氣若游絲,眾人忙將他攙扶起來,只見他手足無力,合不攏的嘴角流淌出泛著白沫的唾液,眼皮松松垮垮地垂落,眼角眼縫處殘留幾點渾濁的淚水。

    來使身負皇命,需確保將謝濂尚書帶至大崇恩寺,對方無論任何理由,都一律視作抗旨,但若是對方激動過度一命嗚呼,被閻王小鬼拘了走,不知這算不算抗旨?總不成拉具尸首回去向皇帝交差——

    正左右為難間,謝尚書府的管家上前向來使磕頭道:“謝相公如今是風(fēng)中之燭,一年之內(nèi),連喪子女,不知來使可否向陛下稟明情況,求收回圣命,免去相公的奔波之苦?”

    聽黃門來使一口回絕,大管家又是領(lǐng)著眾仆從連連磕頭,忽堂中驚叫,原來謝濂已然昏了過去,攙扶的侍女力氣小,向后一個趔趄,差點就把老尚書給摔地上。

    大管家疾步過去,當著來使的面,掐人中,扳口牙,期間有人端來參湯,給謝尚書灌下后,謝濂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黃門來使見狀大皺其眉,大管家雖忙不亂,見謝濂好轉(zhuǎn),忙令人將謝濂攙扶回內(nèi)堂,又向來使跪倒求情,黃門來使上前端詳,但見這謝濂尚書臉色灰敗,心中正犯難,大管家又建議道:“若今晚必要動身,能否容相公回屋休息一陣,小人即刻遣人請回郎中,給相公開上一劑藥,待小人服侍好相公再行上路?”

    大管家言辭懇切,護主之情溢于言表,黃門來使琢磨再三,暗忖這個要求也是合情合理,再說謝府前后早布下人手,他倒是不信謝濂能借機逃離,躊躇思量片刻,便爽快地向大管家略略一點頭。

    大管家大喜過望,不帶猶豫地張口喚了個仆從:“你即刻出發(fā),請那常給相公診病的許郎中來,要快,莫誤了大事?!?/br>
    仆從是個約莫四十上下的壯年男人,身材中等,五官尋常,毫無特殊之處,來使瞥上一眼,也隨口叫來個下屬,吩咐與謝府仆從一道,速去速歸。

    兩人領(lǐng)命離開后,大管家請來使上坐,奉上香茗和點心,垂手在旁侍立。

    來使茶喝到第二壺,卻是再也按捺不住,叫來大管家詢問那郎中的居所,大管家詳詳細細說了個地址,竟是在城的另一側(cè),來使登時黑了臉,霍然起身,推開畢恭畢敬在面前的那謝府管家,大步直往內(nèi)堂闖去。

    強行來到謝濂的寢居處,適才照料謝濂的侍女們?nèi)栽?,來使大喊一聲“謝尚書”,卻無人應(yīng)答,他心急火燎地欲往臥室去,那謝府大管家冷不丁從旁閃出,阻攔道:“謝相公貴為尚書,雖說皇后初薨,也還是當今太子的外祖,陛下也只是下詔請人,您這番橫沖直撞,未免大是不敬了吧?”

    黃門來使這才知道已然著了人家的道,鐵青著臉嘿笑,往后退了一步,而緊隨在他兩側(cè)的黃門則狼勢而出,直截了當?shù)匕压芗易查_,黃門來使冷哼一聲,大步流星進了內(nèi)室,侍女皆在,然富麗堂皇的床榻之上被褥齊整,卻哪里有謝濂的人影?

    “不好!”傳旨黃門幾乎是脫口而出,轉(zhuǎn)見左右隨侍已將那謝府管家架了上來,他臉色愈發(fā)陰沉,笑問道,“陛下圣恩隆盛,謝尚書這般推三阻四,是什么道理?難不成……還是快請他出來,隨奴婢面圣要緊!”

    那管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微微一哂,卻不答話。

    黃門來使心知已是打草驚蛇,事已泄敗,再無可能將謝濂引出,他篤信謝濂仍在府中,謝府府兵人數(shù)不過三百余,不足為慮。就怕那適才借機離開的仆從引來援兵,思及此處,黃門來使當機立斷,輕喝了聲:“遵圣命,搜府!”

    不多時,謝尚書府的大門被再一次打開,列隊而入數(shù)百名全副武裝的禁軍。

    羽仙匆匆行在隊伍前列,進了謝府,她不禁抬頭往上看去,明月斜影下,府邸的屋檐高處早已默默站滿了蓄勢待發(fā)的□□手。

    謝皇后命喪后宮大火時,她便有預(yù)感,皇帝馬上要對謝家出手,只是她卻未料到,在一篇聲情并茂的皇家悼亡詔之后,僅僅相隔數(shù)日,皇帝就翻臉不認人,對皇后的母家cao起霍霍屠刀,大有滅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