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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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倒是因此而興奮雀躍,鄭重其事地發(fā)誓要守住與“趙叔叔”的秘密。 趙讓見狀,既憐惜太子自幼便要喪了孩童天性,又感念山河未復,國亂在際,而一國皇儲卻駒齒未落,更添運勢艱難。 若天下傾覆,俱是亡國之輩,尊貴者的下場愈發(fā)不堪聞問—— 每思及此,趙讓總感心內惶然,他不知李朗到底掌控了多少,又能否在明槍暗箭中安然度過。 數(shù)個漫長不眠之夜,他常撫著李朗贈予的玉佩,心火如焚。 可惜,那刻有“卍”字的玉簫之影如蛆附骨,令他再難以簫聲遣懷。 唯只一事大可欣慰,太子自遷入泰安宮由太后親自照顧后,前些時候趙讓為他切脈時探得的異常,竟有所恢復,太子的身體明顯健康了不少,不再一副弱不禁風的姿態(tài)。 今天因太子的幾位師傅皆忙于公務不能分1身,據(jù)太子的貼身內侍探報,百官皆忙于籌備重陽圣駕出宮,因為皇帝決意此次登山之外,還要順道前往大崇恩寺上香,以及親至練湖檢閱水軍,因此,宮廷內外,需要準備的事務多如牛毛,太子的課業(yè)自然便退居其次。 太子聞知此訊當然是興高采烈,一大早便來到承賢宮內,他知道整個內宮之中,就趙讓能容他耍點小性子,毫不在乎地由他跌爬滾打,甚至親身示范如何攀枝上樹,削竹為桿,在湖邊垂釣,這些全是老態(tài)龍鐘的太后奶奶和戰(zhàn)戰(zhàn)兢兢約束他的內侍宮女絕不能給的快樂。 但這日似乎與尋常不同,趙讓見他,雖仍是笑臉相迎,太子卻敏銳地感覺到,他這位“叔叔”總有些心不在焉。 深宮無同齡玩伴,太子長于內侍之手,年幼亦習得察言觀色的本事,他見趙讓心事重重,不覺也索然無味,聽趙讓這一問,順勢點頭道:“嗯,累了。我可以要抱么?” 趙讓失笑,見小太子一對與李朗極相似的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內中滿是乞求,倒也不忍拂他的意,伸手將太子抱起,往回走去。 用過午膳,太子在寢宮中睡了一覺,便要告辭,趙讓倒頗感意外,小太子平常都是千般勸萬般哄,方肯戀戀不舍地回泰安宮去,難不成今日自己竟在這孩童面前失態(tài)至此么? 他心有愧疚,仿佛失信于小太子一般,出口挽留了幾句,太子卻反過來寬慰他道:“趙叔叔,您要是身體不適,還是多加歇息吧,別似我母后一般,成日抱恙,也不能見我陪我了?!?/br> 趙讓聽著心頭一震,不由又將太子抱了一抱。 待太子離去,他忍不住自嘲,竟是淪落到連四歲多的娃娃,也能窺破他的心事了么? 趙讓卻不知,太子的懷仁早慧,確還真是異乎尋常。 離開承賢宮后,他并未徑直向泰安宮去,而是向貼身小黃門詢問,如何才能求見到父皇。 小黃門愕然,反問原因,太子頓時有些不耐煩地嘟嘴道:“你說父皇最看重趙叔叔,可是連著好幾天不來見他,趙叔叔不開心,一定是父皇的原因嘛?!?/br> 見小黃門還是一臉懵懂,太子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我想去求父皇,求他不要讓趙叔叔難過。趙叔叔難過的時候,我就更沒人理會了?!?/br> “太子殿下,”小黃門為難地道,“圣上日理萬機,這只怕……不好辦……” 太子轉著眼珠,昂頭朝小黃門笑道:“父皇身邊的內侍總管,不是你的義父么?你求求他去,他總能有辦法?!?/br> 小黃門還待說些什么,太子已然雙手叉腰道:“你要不去,我就跟太后告狀,說你偷吃供佛的——” “哎,哎!”只有十五六歲的小黃門登時著了慌,伸手掩住小太子的嘴,忙不迭答應道,“去,奴婢去就是。那不如這樣,太子殿下與奴婢一道去,要說不通,殿下就哭個鼻子,義父肯定吃不消?!?/br> 太子斟酌了著自言自語道:“可是趙叔叔說男孩子不要隨便哭,唔,不管了,這是為了讓他開心,那便走吧!” 小黃門無奈,只得服侍太子上了宮中代步的攆車。 恰好老內侍并未當值,聽報太子來見,不敢怠慢,忙整裝出迎,一番說明后,總算明白太子原來是要求見父皇。 剛感到左右為難,老內侍便遭遇小太子的“電閃雷鳴”外加“傾盆大雨”,小黃門在旁忙跪倒叩頭,添油加醋地抹淚哀求:“義父,太子殿下玉體孱弱,又是這般年幼無助,經(jīng)不得大悲大痛啊,義父……” 老內侍長嘆口氣,當下皇帝只有這么一個皇子,即便生母德行有虧,總還是東楚皇后,內外更無廢儲之說—— 再加上,這小太子也委實可憐! 來回踱了兩圈,老內侍終究是下定決心,代為通融。 是時李朗仍在御書房批閱奏章,魏一笑和兵部尚書顏唯已定在未時覲見,他并未料到,在國事擾人之余,還臨時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小小的不速之客有板有眼地給他行禮,口稱“父皇”,李朗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自皇子降生,迄今他鮮有直面赤子的時候,私心里,確有因謝皇后之故而對其多有疏遠。 以致如今一見,皇帝竟有些怔愕:如何這李劼似高了些許,面容與上次相見時有點差異,與他本人倒是愈發(fā)相近——連口齒,也仿佛清晰不少。 “父皇?!碧硬桓以诶罾拭媲霸齑?,更不曾想過要用撒潑哭鬧的招數(shù),奈何兒女天性,孺慕自生,喚出口后,眼睛先就紅了,小嘴一撇,無盡心酸委屈一股腦兒傾瀉而出,“哇啦”一響,涕淚相交,飛流直下三千尺。 太子這一哭,御書房內鴉雀無聲。 李朗眉頭緊蹙,面色漲紅,有心訓斥,又怕招來滔天洪水,他自忖無大禹之奇能,治不得大澇。 待要出口安慰,生平從未對孩童講過軟言細語,莫說其它,要他彎腿屈身,和顏悅色與小太子交談,亦是難為。 手足無措之際,李朗把目光轉向太子的貼身服侍,小黃門見大事不妙,早已跪倒在地,深伏不起。 皇帝問:“怎么回事?有人膽敢欺凌太子?” 語氣雖不嚴厲,責問之意畢露,小黃門驚得汗流浹背,叩頭之后,將太子因趙貴妃郁郁寡歡而自告奮勇,特地前來乞求皇帝開恩的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出來。 李朗聽罷,半晌無言,示意小黃門把太子扶起,到他身邊。 他將太子攬過,注視著那張哭皺的小臉,遲疑著開口:“太子就這么關心趙妃?” “他肯陪我?!碧映橐皖^道。 這個答案令李朗再次啞然,太子生怕父皇無動于衷,急不可耐地接道,“還有,他也會教我,會給我講故事……書房的師傅們學問好大,他們說的話我都聽不大懂,只有,只有他說的,我能明白。” 他見父皇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露出一抹笑意,乘勝追擊,“父皇,趙叔,嗯,妃,還讓承賢宮的人一起排演了個很有趣的舞,說是要給父皇你看呢。可有意思了,父皇,你要不要去看看?” 說罷,太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李朗的衣角,一對初見神彩的丹鳳目飽含懇求。 作者有話要說: 連夜看了一篇長武俠,幾許唏噓。 作者說,夢想不只是寫故事,是構建一個屬于自己的江湖,在這個武俠文已經(jīng)沒落到不能再沒落的年代,呵護自己心底深處的那一腔行俠仗義的熱血,一個少年嶄露頭角的英雄夢。 我大概也是如此吧,僅僅能為自己的夢而寫,為自己夢里的那些人與事,去建構一個異次元,經(jīng)歷我這般平凡如螻蟻的人不會經(jīng)歷的波折,收獲一份或許只存在于理想中的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