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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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讓謝皇后頗有些意外,趙讓進來時,她見他毫無嬖臣寵幸的媚態(tài)可言,神情舉止,皆蘊涵后宮稀罕的赳赳氣概,已然略驚,趙讓不肯跪拜,她只道這人剛硬難折,不好對付,隨時準備讓內(nèi)侍們一擁而上,讓他吃些皮rou苦頭。 孰料三兩句話過,趙讓竟輕而易舉便服了軟,低眉順目之態(tài)倒令謝皇后油然而生失望,她細細打量下跪這人,暗中好笑,委實想不出皇帝究竟因何而對此人另眼相看,他貌不出眾,言行也無甚特別之處,難不成是因習得蠻夷玩物技巧么? 一時間暗忖自己是否小題大做,不過父親之命,謝皇后也不愿違拗,便仍是笑道:“也罷,你既是無知之罪,非出有心,我也不能重罰。來人,將他打個二十杖,就不予追究?!?/br> 兩側(cè)內(nèi)侍一擁而上,把趙讓四肢按牢在地上,另有人持了木棍上來就要開打,趙讓驚惶中抬頭高呼:“娘娘且慢,臣有一物要呈給娘娘!” 謝皇后不禁好奇,想到責罰隨時都可,便開口令內(nèi)侍退下,只見趙讓狼狽起身,跪地從懷中掏出一物,捧在雙手。 那侍候在皇后身邊的年輕內(nèi)侍無需吩咐,疾步上前,接過趙讓手中的東西,趙讓低聲向那內(nèi)侍道:“多謝李總管?!?/br> 年輕內(nèi)侍微微一怔,壓低了嗓門回了聲:“嘖,客氣!您還是奴婢的內(nèi)兄哪?!?/br> 趙讓垂首不語,待謝皇后接過那物仔細端詳,見是塊金制腰牌,上面用篆書刻著字,她雖是出身大家,但女子之軀,她也不是喜詩文之人,哪里看得懂?只好問跪地的趙讓:“這是何物?” “此為娘娘同胞兄弟謝吾將軍的腰牌,”趙讓抬頭答道,“不知是否算是遺物?” 謝濂三名子女中,謝吾年紀最幼,謝皇后與謝昆不同,對謝吾心懷憐愛,此時聽趙讓提及謝吾之死,猛又省起此人是殺弟仇人,登時勃然大怒,臉色驟變,又要令內(nèi)侍上前,趙讓已然搶道:“娘娘,謝將軍臨去之前,臣便在他身邊,他對娘娘留有囑托,不知娘娘愿不愿聽?” 幼弟臨終遺言怎有不愿知曉之理?謝皇后強壓怒意,板著臉道:“你說。” 趙讓卻并不言語,迅速掃一眼列于兩側(cè)的烏鴉鴉之眾,謝皇后稍一遲疑,又覺趙讓不至放肆無狀,便朝左右略略點頭,服侍皇后的內(nèi)侍宮女施禮后依次退下。 不多時,殿上除去謝皇后與趙讓,只有老宮人,與適才接物那內(nèi)侍。 謝皇后催促道:“快說,不可有半點隱瞞,尚可看在陛下的份上饒你不死?!?/br> 趙讓輕笑:“這話是說反了?!?/br> 話音未落,他身形已起,距離謝皇后之位本就只有五六尺之遙,向前猛躥,那三人老弱婦占了盡,又不曾料到他會乍然發(fā)難,待謝皇后回神驚叫,趙讓已重新站定,冷冷喝道:“若還想活命,就閉嘴?!?/br> 老宮人忙不迭挺身護住瑟縮在座上的謝皇后,兩人不約而同地看見在趙讓腳邊癱軟如泥的內(nèi)侍,悚然變色,臉上慘白如紙,老宮人戰(zhàn)栗道:“趙讓!你,你居然敢在娘娘面前動手殺人!” 趙讓掃了眼腳下,哂笑:“我有何不敢?他本無需死,只是做了你謝皇后幫兇,為了長樂清譽,非死不可了?!?/br> 謝皇后躲在老宮人身后,難以置信這竟是那男子的真顏,她甚至未能看清那小李是如何命喪黃泉,生殺予奪于那男子仿似再平常不過的事,泰然處之到不入于心,此刻她才醒悟,這非她曾對付過、無力招架的宮娥嬪妃,這人甚至是個真正的男子! 當趙讓不費吹灰之力地推開老宮人,直面謝皇后時,六宮之主保不住最后一點臉面,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想怒斥趙讓,提醒他若她傷了皮毛,那個長樂便要跟著挫骨揚灰,但她卻無論如何也擠不出一個字來。 “對付弱質(zhì)女流,本不該用這下流手段,”趙讓乜著謝皇后,笑道,“可惜,你既對長樂下得了手,也別怪我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br> “不……你想做什么……”謝皇后忍不住淚下,她驚恐地圓睜吊稍雙目,見趙讓向她伸手,此時此刻,再尊貴的身份也擋不住一份與生俱來的恐懼,終于像個尋常女子般崩潰哭泣。 趙讓微一皺眉,出手如風,從謝皇后的頭上硬生生拔下一朵珍珠拼作的牡丹,在她低低的慘呼聲中退后數(shù)步,將珠花置入袖中,道:“看在你丈夫與兒子的份上,也留你一命。長樂之事,還有更早前你所贈送的野味‘rou糜’之事,暫且一筆勾銷。你也莫再拿現(xiàn)下的報應大作文章,你若逼我至絕路,我自也不會客氣,到那時,皇后娘娘,你的清白名聲,必將萬劫不復?!?/br> 見趙讓退后,謝皇后縱然仍是淚痕滿面,總算恢復了些許冷靜,但聲音仍然止不住顫抖:“你,你什么意思?” “這個人,”趙讓手指死去的內(nèi)侍,“你妥善處置,到底曾是你忠心耿耿的奴才,不妨多給些撫恤之資,好生安葬。從今往后,縱我在后宮,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不愿,我就將這珠花公諸于眾,昭告世人……尤其是讓皇帝知曉你我私相授受,到那時候,你我大可殉情做對苦命鴛鴦。你既不惜其他女子的名節(jié),休怪別人也這般對你?!?/br> 他有意將話語說得放肆輕佻,果見謝皇后又驚又怒,半張著嘴,出不得聲。 趙讓頓了頓,又道,“那腰牌確是謝吾之物,你留著吧。謝娘娘,你既已貴為皇后,母儀天下,便不為自己,為太子著想,也當仁德寬厚,得饒人處且饒人吧?!?/br> 他見謝皇后仍是一臉呆滯,知她是受驚過度,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即走,到了正殿外,那群宮女內(nèi)侍并未離開,但都不曾阻攔于他。 走出皇后寢宮,趙讓遠遠見小高仍守在原處,望眼欲穿狀,不禁加快了腳步。 小高發(fā)現(xiàn)趙讓后喜不自勝,“噗咚”一聲雙膝跪倒,朝趙讓磕頭道:“哎,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將軍您平安無事!” 趙讓忙將小高拉起,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忍出言相譏,便柔聲道:“你這是做什么,男兒丈夫,那么輕易就下跪,像話么?” 他說這話純粹是口隨心思,不想小高聽后怔仲茫然,愣愣反問:“奴婢也算男兒么?” 趙讓聞言,竟覺心中一痛,喉頭也隨之一哽,清了清嗓子才道:“怎么不是?頂天立地,重情義輕生死就是大丈夫。你莫要看輕了自己才好……” 小高垂頭,再昂首時雙眼發(fā)紅,嘴唇翕動,趙讓在他肩上輕輕一拍,他忽而震了震,向趙讓沒頭沒腦地道:“將……將軍,奴婢,奴婢單名一個正字,高正。這是奴婢爹取的名字……” 他似是也不清楚自己所要表達之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完,反而當場失措,看向趙讓的眼神半驚半恐,趙讓卻是明白,輕聲一嘆,笑贊道:“好名字!” 高正聞贊,面上兩道粗眉倏爾展開,帶笑低頭。 “你以后無需在我面前用賤稱了,”趙讓看著高正道,“你我皆是命如螻蟻之人,彼此之間,不必再講究這些虛禮。” “不,不,奴婢不敢!”高正驚愕,繼而慌張地又要下跪,趙讓攔住他,知他積習難改,暫時也用不著相強。 兩人回到靜華宮,長樂慌忙迎出,卻不止她一人,另有位妙齡宮女在側(cè),也向趙讓深施一禮。 趙讓乍見那宮女,不由暗驚,這不正是那冷宮少年李銘?他來這里有何意圖? 長樂毫無心機地挽起李銘手臂,向趙讓與高正道:“這是銘兒,送衣物過來的,我兩聊得投緣,她就留在這里陪我等大哥?!?/br> 想來魏一笑所言非虛,趙讓目視著舉手投足間無一不似少女的李銘,心道:果然他本人才是長樂的劫數(shù),只要他一日在宮中,長樂就一日難逃這是非之地。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 李銘行過禮后,趙讓并不發(fā)話,四人僵立于宮門內(nèi)側(cè),長樂與高正面面相覷,誰也沒敢強出頭圓場。 趙讓本欲直截了當?shù)貙⒗钽懼鸪龃说?,瞥見長樂眼中的驚惶疑慮,又見李銘那少年涂脂抹粉的臉上隱隱浮出委屈與不甘,到底是于心不忍,打破僵局道:“進去再說吧?!?/br> 回到屋中,三人坐定,高正上完茶水,便去張羅飯食,這靜華宮內(nèi)并無廚房,必須自行帶著米糧鮮蔬到鄰近共用廚房燒火,頗為麻煩,主廚的高正以及打下手的長樂都不擅長烹飪,好在趙讓久慣餐風露宿,也不愛計較,幾乎是高正和長樂能搗鼓出什么,他便吃什么,偶也跟著下廚,親自動手,一來二去,倒令這對少年男女的廚藝漸長。 長樂煎熬了須臾,本是打算即刻向兄長問起今早他與高正的行蹤——她昨夜默默飲泣到東方露白時分,才昏昏沉沉地失去知覺,待到醒來,時辰過了巳時初,在房中整理妝容后放出門,卻訝然發(fā)覺非但大哥,連高正也不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