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寵辱兩忘_分節(jié)閱讀_25
書迷正在閱讀:[綜]這個游戲不科學、半闋晴辭賦誰知、【韓娛】今天在南韓出道、我變成了前夫家的狗 完結(jié)+番外、我們教主有特殊的追妻技巧、[綜]審神者擇偶要求有點高、和影帝的新婚日記、團寵錦鯉在七零、專業(yè)白蓮花小能手gl、廚子有個紅包群
此言一出縱使離經(jīng)叛道如李朗也不由啞然失語。 帝王寵幸嬖臣之事史不絕書,歷朝歷代的男寵之中還不乏建功立業(yè)的棟梁之才,但正兒八經(jīng)地冊封宮妃,便不是聞所未聞,也確不多見,行事者皆為驕奢yin佚的無道昏君。 但李朗轉(zhuǎn)念想來,只覺魏一笑此計妙不可言。 古來諍臣賢達厭惡帝王寵嬖,泰半是因為其內(nèi)外通達,不受宮闈之限,既能自建功勛人脈,只手遮天,又能吹得皇帝枕邊風,興風作浪,為害不是尋常女禍可比。 然將趙讓鎖入禁宮,后宮不可干政,不正可名正言順地免去這層顧慮? 于曹霖等,自可認為皇帝對趙讓滿懷戒備,有心折辱;謝家除能得個交代,更會由此認為皇帝荒誕可笑,□□熏心;而趙讓,亦能借此保全性命。 如此,這出其不意的怪招倒是可以一箭三雕了。 李朗眼前大亮,笑對魏一笑道:“你這是勸我做個昏君咯?” 魏一笑卻毫無笑意,湯圓般的臉上神色肅然:“陛下能有自知之明,再好不過。恕臣斗膽,南越之事與那人究竟有無關(guān)聯(lián),陛下尚需弄清楚才是。” 知道魏一笑提醒得合情合理,李朗點頭稱是。 趙讓卻不曉得自己的命運已被定下,一夜無眠之后,空留惆悵,待到雞鳴三遍,忽覺如遭悶棍,這般苦苦思索又有何用?李朗若是將他們兄妹終生囚禁于此,他估計還能做的,便是教長樂如何書寫宮怨詩詞了吧? 苦中作樂地自我解嘲后,終于是拿定主意,若與皇帝還有相見之機,他也不主動求歡逢迎,但任皇帝予取予求,卻還是勉強能為之。 即便不為復仇,至少求皇帝予長樂一條生路,他已負妻妹,不能再連累胞妹。 考慮清楚,便如釋重負,趙讓將妻妹的牌位刻好,與長樂用過早膳后,便將靈牌捧上香案,搓土為香,深拜了三拜。 那不成形狀的碎末葬入了桂花樹下,如今尚不到花開時節(jié),長樂為討趙讓歡心,還特地連夜繡制了一塊桂花圖案的大方帕,同樣奉上香案,祭悼可憐的少女。 不料與昨日如出一轍,午時剛過,又是平地起雷,這人跡罕至的靜華宮愣是潮水般涌入眾多宮女內(nèi)侍,人人臉色肅穆,為首者向趙讓施禮后,便只交代了句“奉皇命而來”,便閉口不語。 長樂使出渾身解數(shù)打聽,都未能撬出一星半點的消息。 趙讓不愿長樂跟著心事重重,有意將這異乎尋常的事說得云淡風輕,然而他也實在猜想不到皇帝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見那些人忙忙碌碌,似乎是在修繕靜華宮,還有人出出入入,置換寢具衣物等等,便更不明所以。 這疑團發(fā)酵到申時,才算落了實處,趙讓接口諭:皇帝今夜駕臨靜華宮。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架空,所以很高興地編造歷史,嚕啦啦嚕啦啦啦啦啦哩……(不過物理化學地理盡量不編造啦,或者生物也可以編編,比如出個恐龍啥的?) 不意外的話下章他兩好事近,準備賀新郎,祈禱能發(fā)得出來吧。 第20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 數(shù)個時辰前還為不知何時才能重見皇帝而犯愁的趙讓,跪伏殿門外恭迎皇帝時,惶惑而狼狽。 不道老天偏生就聽到自己這難以啟齒的心聲,大駕來臨,這一夜似是非逼他做個決斷不可。 李朗將趙讓扶起,兩人不意對視,須臾趙讓垂眼,然而心中卻是一沉:皇帝眼中的冷意他絕不至錯看,莫非又出什么事了? 南越生變?趙讓猛打個激靈,李朗又在此時牽住他手,不發(fā)一語,他只覺皇帝手勁出奇得大,像似要與他較個膂力高低,趙讓忐忑,暗地苦笑。 山雨欲來風滿樓,皇帝帶來的卻是香風陣陣,就在正殿擺起酒宴來,梨園舞坊的歌姬麗人,令趙讓作陪身側(cè),飲觴作樂。 趙讓雖一頭霧水,也只能迎合。 玉液瓊漿,鶯歌燕舞,酒至半酣處,李朗忽瞇了眼向趙讓問道:“幼時打聽靜篤之事時,曾聽聞靜篤雖出身習武之家,卻師從名流,精通音律,尤擅吹簫,不知是不是?” 趙讓唯有如實回答,這本也是他心頭之痛,自打那恨事之后,他再也不曾碰過簫,俗語云“吹簫迎鬼”,他這也算得上風流的喜好還真招來了惡鬼。 李朗叫人送上一支竹簫,轉(zhuǎn)遞給趙讓,笑道:“這歌姬中恰好有一人叫小紅,倒是令我想起前朝一落拓文人姜堯章那句‘小紅低唱我吹簫’來。靜篤,不若你就在此間與小紅吹簫唱和,應應景如何?” 趙讓接過竹簫,輕撫簫身,五味雜陳,聽得皇帝竟將他與歌姬相提并論,不由暗暗嘆息,更大折辱,只怕還在后頭。 心念電轉(zhuǎn),面上卻毫不動聲色,笑應道:“自當遵旨,為陛下盡興?!?/br> 那年輕歌姬聽得吩咐,不等簫聲起,便低吟淺唱起來,趙讓聽去,竟也是白石道人之作:“人間離別易多時。見梅枝。忽相思。幾度小窗,幽夢手同攜。今夜夢中無覓處,漫徘徊?!?/br> 曲詞凄婉,由歌姬的柔聲唱來,令人斷腸。然她唱完這幾句,卻未聞簫聲起,不由怔然失措,茫然地看向趙讓。 趙讓轉(zhuǎn)向李朗,不等皇帝開口詢問,便恭敬道:“此曲哀嘆別離,不過文人雅士的顧影自憐,多情纏綿,陛下何必為這靡靡之音亂耳擾心?” 李朗舉觴一飲而盡,笑道:“怎可說是靡靡之音?此人身逢亂世,山河破碎,百姓顛沛流離,這也是肺腑由衷之言。靜篤不曾聽過‘自胡馬窺江去后,廢池喬木,猶厭言兵么?’” 見趙讓不答,李朗將歌姬侍從,連長樂在內(nèi)統(tǒng)統(tǒng)屏退,若有所思地又問:“靜篤如何看待兵事?” 趙讓明知這定是李朗有意為難,卻也不得不答:“罪臣自幼受教于先生,篤信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br> 這段話出自于老子的《道德經(jīng)》,卻不甚對李朗的胃口,他嘲弄地一笑道:“不想靜篤你身為武將,卻莫名信奉這套,照你說來,豈非是我等固守金陵即可,還妄想收復中原,一統(tǒng)天下,這可半點也不恬淡!” “……陛下,以正治國,以奇用兵,天下復統(tǒng),方得大同,才可謀萬世太平。恬淡之說,乃指虛靜應物,迂回制敵,上善若水,水無常形,兵法亦道兵無常勢,兵形象水,正是此意?!壁w讓將簫擱在掌間,目視李朗,正色從容,“慎戰(zhàn)慎殺,戰(zhàn)則必勝,國盛民安,才是陛下當慮之事?!?/br> 李朗一時語塞,萬料不到竟會給趙讓一通教訓,他自然是讀過孫吳司馬等兵法書,卻向來不喜老子道家思想,覺得玄乎其玄,不知所云,哪想聽趙讓說來,這兵法思想淵源竟出自上善若水的道家。 他斜乜趙讓,幾分敬意,幾分不快,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須臾李朗又問:“那照你之意,盛世太平又當是如何?” 這回趙讓終是有了準備,他淡淡一笑,語氣平和,言辭卻鋒芒畢露:“安居樂業(yè),各得其所,至少,無辜之人不致死無葬身之地,還要被罪魁禍首的親友剁成rou泥。” 李朗聞言揚眉,見趙讓面無懼色,怒極反笑,從袖中取出驛報,丟給趙讓,冷笑道:“你看看你的盛世太平,朕的恩師太傅,還不如南越蠻夷的一個小姑娘嗎?” 趙讓默默將戰(zhàn)報仔細看罷,抬眼見李朗恰在昂頭倒酒,忙趁其不察,低頭悄悄將一口未能壓下涌至唇邊的鮮血吐在袖內(nèi),聽李朗又是聲逼問:“趙將軍,你可還有話狡辯?若是你,該如何恬淡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