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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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半是案件 苗旭有點精神恍惚。 毛毛到家后,招招活潑了很多,鴨子在面前跑,他在后面追,玩得不亦樂乎。 這只鴨子跟普通大黃鴨不一樣,大腦袋短腿,羽毛是雪白的,油光水滑,這種品種的鴨子,叫做柯爾鴨。 鴨子漂亮倒是漂亮,像一團白雪,唯一讓苗旭不習慣的是,叫起來嗓門超大…… 而且毛毛一叫就瞇起眼睛,仿佛是在“嘎嘎”笑。 苗旭和王寅一坐在客廳里,聽著毛毛“嘎嘎嘎”的叫聲和招招“噠噠噠”的腳步聲,相顧無言。 “因為招招膽子小又不說話,所以我想有只小動物陪著他比較好。”王寅一對苗旭解釋,“貓和狗不太方便,從一顆蛋開始養(yǎng),才能培養(yǎng)出感情?!?/br> 苗旭可以理解,只是他還處在寵物是只鴨子的震驚中。 王寅一見他不說話,試探著問:“你不喜歡?是不喜歡動物還是不喜歡鴨子?” 苗旭會喂流浪貓,會看貓吃東西的視頻,應該不討厭動物吧…… 苗旭搖搖頭,說:“沒有不喜歡。”正好相反。 他扭過頭看了眼遠處和鴨子追得到處跑的招招,說:“挺好的,挺熱鬧的?!?/br> 這是他小時候最希冀的家庭模式,大人和小孩,還有一只毛絨絨的寵物,似乎這樣的家才算完整。 只不過現(xiàn)在毛絨絨的寵物這個角色,產(chǎn)生了偏差。 “你說工作的時候,接觸了貓咖?”王寅一試著轉(zhuǎn)移話題,“出了什么問題嗎?” 苗旭把視線落回他身上,說:“案件機密?!?/br> 王寅一笑了:“抱歉,我忘了。” “也沒什么,就是案發(fā)地旁邊有家貓咖,店主很有愛心,幫助那些流浪貓找領養(yǎng)?!泵缧裢跻徽f,“是我想領養(yǎng)一只支持一下,家里有鴨子就算了。” 王寅一瞇起眼睛,似乎在想什么。 王寅一曾經(jīng)說過幫助這些貓有別的方式,苗旭沒有放在心上,他一個無業(yè)家庭煮夫有什么方法啊。 苗旭說著說著,又偷偷瞄了眼毛毛和招招。 鴨子也不錯,找個機會摸兩把。 總體來說,苗旭的心情還是挺好的,他抿著唇角對王寅一說:“招招答應了跟我一起吃飯?!?/br> 王寅一點點頭,也跟著笑:“馬上就開飯?!?/br> 他說著,往兒子那邊看了一眼,差點魂都被嚇出來。 王英招小朋友干脆變成了小老虎,用鼻子去頂毛毛的鴨胸。 王寅一的臉都綠了,苗旭感覺奇怪,以為招招出了什么事,順著他的目光扭頭往后看,王寅一迅速伸手,兩只手捧著苗旭的臉,把他的腦袋固定住,不讓他回頭。 苗旭不明白王寅一在干嘛,問:“怎么了?” 王寅一扶著他的臉,裝模作樣地觀察他,說:“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長得挺好看的?!?/br> 苗旭一愣。 王寅一趁機給后面的招招使眼色,招招聽話地叼住鴨子,轉(zhuǎn)身跑回房間里去。 王寅一這才松開苗旭,沖他笑笑,說:“我把飯熱熱。” 苗旭瞪著他,看他去往廚房,抬手搓搓自己泛紅的臉皮。 等到吃飯的時候,王英招答應得好好的,臨到上桌子卻有點想反悔。 王寅一板著臉教育兒子:“男孩子要說話算話,你答應苗叔叔的事就要做到,如果不講信用的話,會長不高的?!?/br> 招招個子比別的孩子長得慢,最怕以后會長不高,一聽這話趕緊爬上椅子,乖乖坐到飯桌邊。 但他還是怕,在苗旭落座的時候,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苗旭覺得自己像欺負小孩兒的惡霸,越是這樣越是想揪揪小孩兒的臉。 他不動聲色地接過王寅一盛的飯,三個人開始吃。 王英招在吃飯途中,時刻關注苗旭的一舉一動,苗旭伸個筷子他都會驚得發(fā)抖。 小孩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啊,怕成這樣。 招招完全沒有在好好吃飯,兩個大人都沒有做聲,苗旭知道這種事只能慢慢習慣。 苗旭先一步飽了,但招招還在慢吞吞扒飯,苗旭繼續(xù)挑著菜吃,也不慌著下桌。 等招招終于吃完了,苗旭這才放下筷子,問小朋友:“吃飽了嗎?” 招招條件反射抖了抖,抬起小臉,望著苗旭,過了半天,點點頭。 苗旭微微揚起嘴角,說:“那就好,我也吃飽了?!?/br> 說完,他就站起來,主動收拾碗筷。 在苗旭去洗碗的時候,王寅一抱起兒子,讓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對招招說:“你看,和苗叔叔一起吃飯也沒什么,他也不會把你吃掉。” 王英招呆了呆,消化著這句話的含義。 苗旭洗完碗,在桌子上放了幾個他買的橘子,對父子二人說:“餐后水果?!?/br> 王寅一微笑著剝橘子皮,把橘子分成兩半,一半給招招,一半給苗旭。 苗旭接過來丟進嘴巴里,邊吃邊說:“挺甜的?!?/br> 招招看了看兩個大人,學著苗旭把橘子瓣放進嘴,嚼啊嚼地吃起來。 雖然沒有rou好吃,但是甜甜的還不錯。 王寅一看兒子吃橘子,繼而抬起頭和苗旭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傳來,打破了溫馨的時光,苗旭掏出手機接電話。 他跟電話那邊說了幾句,掛了之后對王寅一說:“我要去出任務,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王寅一抱著孩子愣了愣,說:“你去吧,小心點?!?/br> 苗旭點點頭,進屋換了警服,沖大小王打了個招呼就走出門去。 這還是王寅一第一次在家里看苗旭穿警服,腰細腿長的青年身形挺拔,蘊含著溫潤的力量,穿著制服的樣子像一棵青青的樹。 在王寅一眼里,這樣的青年,看起來很美味。 大小王目送苗旭離開,王英招再次意識到苗旭是個警察,緊張地發(fā)抖,王寅一低下頭對兒子說:“不要害怕,警察是去抓壞人,是保護你的?!?/br> 招招抓著橘子瓣,似懂非懂。 苗旭飛速趕往城南,到了地方之后,了解了情況。 蹲守的民警今天有了收獲,他們發(fā)現(xiàn)有三兩個人在現(xiàn)場有踩點行為,暗中圍攏觀察,誰知那些人警惕性極高,立即原地逃竄,反而落實了心中有鬼。 民警們立即去抓人,可惜那些人跑得很快,身體素質(zhì)跟運動員一樣,一下子就跑沒影。 唯一有一個眼見著就要抓到,等拐個彎就消失了,只在地上留下一套衣服。 苗旭在派出所皺著眉頭看那衣服,連內(nèi)衣都在,從里到外全脫光了。 那條街的盡頭是護城河,苗旭的第一反應是那人脫光衣服跳河逃走。 可是那人消失的地方根本不在河邊。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總覺得不是普通人。 本來一個普通的治安案件,變得越來越奇怪,派出所的人同樣也很困惑,他們常用的排查蹲點抓人一套流程,怎么就不管用了。 苗旭問旁邊的民警:“衣服里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民警說:“沒有,什么證件都沒有,手機也沒有?!?/br> 苗旭動手翻了翻衣服,感覺到一絲異樣,搓搓手指,捏著手指上的東西問:“這是什么?” 民警湊過來看,奇怪地說:“這是……毛發(fā)?” 苗旭捻著從衣服里找到的幾根短毛,說:“不是人的頭發(fā)?!?/br> 可能是動物毛,也可能是刷子上的人造毛。 警察們把衣服上的毛發(fā)收集起來,好歹有了一個方向,說不定通過這個線索,可以找到那些人的來源地。 苗旭瞬間就想到了那家貓咖,這附近只有那里會有大量的動物毛。 苗旭跟民警交換了這個訊息,讓他們盯緊貓咖,此時派出所里有在這片轄區(qū)待了很久的老民警開口說話了。 “那家貓咖頭兩年的時候出了點小風波?!?/br> 苗旭揚起眉毛,讓老民警繼續(xù)說。 “那個店主姑娘人挺好的,平時總照顧流浪貓,在這一片越來越出名,漸漸的附近的貓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專門在她的店門口遺棄寵物貓?!?/br> 不負責任的寵物主人欺負好心的老實人。 老民警說道:“因為貓?zhí)?,有人投訴她開那家貓店擾民,接著有人聯(lián)系那姑娘,讓她清退店面,不要再開貓咖了。店主姑娘曾經(jīng)報警說受到sao擾,我們安排了巡邏,大概是起到了震懾作用,后來沒什么事發(fā)生,那姑娘還特意來謝過我們?!?/br> 從那以后,街上風平浪靜,店主繼續(xù)照顧著她的貓,日子很平和地過,直到這次群體性斗毆發(fā)生。 “因為事情有點久了,也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損失,我一時沒有把那件事跟眼下聯(lián)系起來?!泵窬f著,“所以這次的事情跟那姑娘有關嗎?” 苗旭聽取這些情況,隱隱抓到了事情的苗頭,但也無法下結(jié)論,只能讓派出所盯緊點。 他想了想,前往事發(fā)地的那條街再去看看。 街上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甚至因為這些天沒有人打架,漸漸熱鬧起來。 苗旭穿著制服走在道路上,邊走邊看。 他總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扭頭去看的時候,在街的陰暗處,看到了貓。 這條街上的貓真的很多。 苗旭往貓咖那邊走去,剛走到門口,撞見一個外賣員拎著食品包裝袋從里面出來。 那人看見警察一愣,微微低下頭,側(cè)著身體想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