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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總想娶我(重生)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她一面說,一面往昭明宮外走。

    “可是, 咱們現(xiàn)在應(yīng)當怎么做呢?”忍冬連忙跟了上去,“北蠻知曉我們只有五萬人可以作戰(zhàn),若是沒有支援,咱們遲早會被北蠻的大軍蠶食。奴婢今日,也想請公主的旨意,讓奴婢也能到戰(zhàn)場上去,為大梁盡一份力?!?/br>
    駱思存聞言,卻忽地停下腳步,片刻后,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她激動地轉(zhuǎn)回頭道:“你說得對,就連嫂嫂和你都想著上前線去,那京中的百姓呢,他們中總歸也會有人有這個想法的。”

    忍冬被她此舉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公主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了?”

    “忍冬,”駱思存滿臉興奮和狡黠,“本宮知曉你的煽動之力乃一流,眼下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可愿為本宮做一件事?”

    “但憑公主吩咐?!比潭芸鞈?yīng)聲,“莫非是要將百姓們都聚合起來?”

    駱思存神秘地眨了眨眼,“是,也不是。兵者,詭道也,咱們便來同北蠻耍耍詭計罷?!?/br>
    *

    京城西城門外鼓聲震天,叫喧聲此起彼伏,已經(jīng)會合完畢的北蠻軍匯在一處,準備開始直接攻城。

    北蠻千里迢迢過來,沿路搶劫,糧食儲備雖算不上豐富,但支撐兩三個月完全足以,是以慢耗圍困實乃最為穩(wěn)妥的攻城之法,可惜如今時間緊迫,他們須得趕在駱思桓和景弘回來之前將京城拿下。

    “七弟,依你之見,我們只剩強攻一個法子了嗎?”北蠻的六皇子烏鐸看著防備部署得十分縝密的西城,神色略有擔憂。

    盛初寒迅速巡視一圈,將視線定在黑沉沉的天空之上,唇邊卻漸漸勾上了笑容,“先嘗試進攻一次吧,咱們眼下也不需要太急了?!?/br>
    烏鐸見他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嘴上嘖了一聲,而后手掌一翻,收斂起神色,對身旁的副將吩咐道:“聽見七皇子的話了嗎?讓先鋒軍去嘗試進攻一次!”

    聞言,盛初寒眼神倏地一冷,喝住正欲指揮的副將:“且慢!”而后偏頭對著烏鐸道:“六哥的左翼軍一向以勇猛出名,最擅強攻,眼下派左翼軍進攻應(yīng)當更為合適吧?”

    烏鐸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六弟這是在害怕?lián)p兵折將?”

    “你多心了,”盛初寒埋首恭敬道,“我不過是在同六哥探討勝率最大,用時更快的打法?!?/br>
    “既是探討,我已下命令,你何以再來干涉?”烏鐸冷哼一聲道,“父王命我為元帥,命你來輔佐參謀,還望七弟多少明白些自己的身份才是。”

    盛初寒眉頭緊鎖,閉了閉眼,咬牙未再吭聲。

    烏鐸見此,更加不屑,一個血統(tǒng)不正的野種也敢同他叫板,若非父王念他在大梁攪弄風云有功,他連跟他說句話都覺得惡心。

    抬了抬下頜,烏鐸再次下令命那副將組織先鋒軍強攻。

    天色陰沉,狂風呼嘯,吹得人衣袂翻飛,風過后,只留下陣陣刺骨的寒。

    不過多時,西城樓上便一片狼藉,有部分北蠻先鋒軍已經(jīng)越上了城頭,就等著廝殺完畢后,從里頭打開城門。

    眼見形勢一片大好,盛初寒心頭卻微微感到不安。

    雖然大梁京城里頭的軍隊不如北蠻軍強猛,但也一向以巧力著稱,再如何也不該像這樣不堪一擊。

    他實在是擔心其中有詐。

    很快,他的擔憂便得到了證實。

    城樓上的北蠻軍被紛紛打了下來,后頭凈是黑壓壓的梁兵,像是不知從哪兒躥出來的一樣。

    先鋒軍的大將滿頭是血地回來報:“啟稟七皇子,咱們的情報錯了,京城里頭的梁兵絕對不止五萬,咱們剛殺進去,后頭便前赴后繼涌上來更多的梁軍,像是看不到盡頭一樣。若再強攻,咱們的傷亡定會慘重無比!”

    盛初寒瞳孔猛地收緊,下馬來揪住他的衣領(lǐng),臉上鐵青,“不止五萬,那是多少萬?”

    那大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目測……目測至少十萬?!?/br>
    “十萬!”

    烏鐸此時也聞訊過來,朝著盛初寒怒吼道:“不是你說的只剩下五萬了嗎?怎會還有至少十萬?七弟,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他們哪兒來的這么多兵?”

    盛初寒眼中也是驚疑未定,顯然他也沒預(yù)料到,只是同那大將道:“你去命他們撤退,立刻!”

    那大將領(lǐng)命而去后,盛初寒才將視線定在烏鐸的身上,“六哥,此事疑點甚多,且容我片刻。”

    “今日咱們沒有攻下來便算了,看這情形,已然是慘??!”烏鐸恨恨道,“限你明日之前想出解決之道,否則若是因為你讓我被父王責罰,到時你跟你那下賤母親,別想再有好日子過!”

    看著烏鐸憤然離去的背影,盛初寒眸中陰狠頓生,緊掐著自己的手心才忍住了將他一刀劈開的沖動。

    他在心里不停地對自己道:快了,就快了,這樣受制于人的日子很快就快結(jié)束了,曾經(jīng)欺辱過他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喃喃半晌,他臉上神色終于再次恢復(fù)成了冷然。

    *

    臨近傍晚,外頭嘈雜的聲音漸漸平息下來。

    駱思存站在城門后的樓閣之上,看著城樓下的百姓劫后余生的笑臉和忍冬慷慨激昂的發(fā)言,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葉邁兮從身后過來,同樣欣慰道:“長鸞,今日可多虧你想出那以假亂真的法子,你是沒看到那群北蠻人大驚失色的樣子,真是太解恨了。”

    “此法破綻甚多,以盛初寒的謀略,只怕很快就會反應(yīng)過來那些多出來的兵力皆是京城的百姓穿上盔甲裝扮出來的。”駱思存仍是不敢掉以輕心,“如今我只盼他能晚些發(fā)覺才好。”

    “你說得對,咱們的西城今日差點便被攻破,也應(yīng)當再加強防御,我立刻去跟宋康成商量商量?!比~邁兮說著便要轉(zhuǎn)身走。

    駱思存無奈地搖搖頭,一把拉住了她,“嫂嫂,陳先生好不容易將你的身子調(diào)理得好些了,讓你平日少cao勞這些,你怎的還這般任性?若是叫哥哥知道你差一點便上了戰(zhàn)場廝殺,恐怕指不定得怎么發(fā)火呢?!?/br>
    葉邁兮拍了拍她的手,“你便放心吧,不礙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你哥哥不在,我這個做皇后的總該要多承擔一些,萬不能叫底下的百姓們自亂了陣腳。”

    “你說的也確有道理。”駱思存輕嘆了口氣,“也不知哥哥和景將軍談得怎么樣了?!?/br>
    頓了頓,她眸中黯然了些,“也不知……阿虞如今身在何處?!?/br>
    一說到這話題,氣氛便沉重起來,葉邁兮心頭也有些難受,正欲安慰她,卻見拒霜慌慌張張地急奔而來。

    駱思存下意識以為北蠻又攻城了,剛想詢問,誰知拒霜竟激動得連禮儀也顧不得了,直接抓著她的手臂道:“公主!方才宋大人派人過來傳話,說是有個穿北蠻行頭的人舉旗投降,他指明要見您,所以宋大人讓奴婢來請您過去一趟。”

    “見我?”駱思存訝異道,“為何?”

    “哎呀公主,您就別問了,去看一眼便知道是為何了。”拒霜朝葉邁兮補了大禮后,便興沖沖地將駱思存往樓下推。

    駱思存被她鬧得無法,只得連聲道好,回頭朝葉邁兮道:“嫂嫂,那我便先隨她過去看一眼?!?/br>
    葉邁兮也聽出了方才拒霜言語中的端倪,霎時明白過來,笑著頷首應(yīng)聲。

    走在路上的時候,駱思存居然生出了些緊張。

    這是回公主府的方向,亦或者說,這是去平北王府的方向。

    到底是誰想見她,駱思存心里已經(jīng)微微有了些譜,讓她只覺一陣悸動。

    這種悸動讓她心跳沒由來地加速,讓她這幾日疲憊的情緒驀地被安撫下來。

    果然,拒霜在平北王府門口停下了腳步,她看著駱思存,掩嘴輕輕笑了笑:“公主,快進去吧,他在里頭等您呢?!?/br>
    駱思存不知道自己怎么走進去的。

    那一刻的感覺很奇妙,奇妙得叫她整顆心都抽了起來。

    就像是水閘開了口,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又像是四處漂泊的浮萍,尋到了安穩(wěn)的住所。

    她無處安放的心,一下子開始有了歸宿。

    而她的歸宿,就在那扇朱紅大門的后頭。

    駱思存鄭重又緩慢地推開了大門,風有了對流的縫隙,愈發(fā)地肆無忌憚。

    她衣裙被撕扯著吹起,發(fā)絲割在臉上微微生疼,就在這樣的凌亂下,她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青年站在庭院中央,著一身藏青袍,右手負在身后,桃花眼勾起,連眼尾都含著笑,翩翩公子,姿態(tài)風流。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放假有點忙,我會盡量抽空將前面落下的補上噠。

    第51章

    “阿虞……”

    她吶吶出聲, 一瞬間眼眶便紅了,不敢往前,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夢境。

    景無虞噙著笑, 眼里的溫柔好似要化成水一樣, 他凝視著她, 腳尖輕點, 在她面前站定,“駱家這位小公主, 你看,我毫發(fā)無損地回來了?!?/br>
    這真實的觸感讓駱思存再也忍不住,她將臉埋在他胸口,淚眼婆娑,嗚咽出聲:“你若再不回來, 我就恨死你了?!?/br>
    景無虞輕撫她的頭發(fā),沙啞道:“有你在等我, 我怎么舍得死?”

    “你都不知道,他們?nèi)家桓币夜?jié)哀的樣子,可我知道你還活著,我就知道你一定活著……阿虞, 我想你了?!瘪標即嫣饻I痕遍布的臉, 那雙鳳眼里再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清冷,她微扁著唇,在眼淚的點綴下,竟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嬌軟可愛。

    景無虞心生憐惜, 一雙鐵臂摟著她的腰肢, 一聲又一聲哄著:“我也是。當日所有人都說我們走不了了,說這是天命, 可是我才不信什么天命,我答應(yīng)了你去去就回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拼出一條血路,去見你最后一面。”

    “……留下來,”駱思存哽咽道,“別再走了。”

    景無虞忙不迭地點頭,“好,沒你的允許,我哪兒也不去?!?/br>
    如此安撫,駱思存總算漸漸平息下來,她將斑駁的眼淚擦在他的肩頭,鼻尖卻灌入凌冽的清爽之氣,她微微詫異,抬眸問道:“沐過浴了?”

    “身上太臟,不想被你看到那么狼狽的樣子?!?/br>
    駱思存咬了咬唇,看著他道:“你這是不打算告訴我當日有多兇險了么?”

    想到那個屠殺場一般的場景,景無虞只覺得一陣窒息,他抿著唇,略帶歉意道:“一切皆因我判斷失誤,一心想著早點趕往北擎關(guān),反而將作為一個軍人的警惕性拋諸腦后,導(dǎo)致那么多兄弟都葬送在了鉤月谷,好在陛下和我爹總算達成了和解,所以,那些痛苦的記憶就讓我自行承受吧。這是身為一個將領(lǐng),最基本的責任。”

    駱思存默然半晌,而后道:“你既不愿意說,那我就不問了,眼下我要提醒你的是,關(guān)于沈林此人的消息也許還有待商榷?!?/br>
    提到“沈林”,景無虞臉色一下便冷了下來,兩人進屋坐下,隨即他克制著自己滿腔的怒意,一字一句道:“若可以,我真恨不得將那個叛徒碎尸萬段?!?/br>
    駱思存沉吟道:“沈林固然可惡,但是而今為了破局,他倒成了個關(guān)鍵人物?!?/br>
    景無虞不解看向她,駱思存抿了下唇,解釋道:“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背叛大梁的。”

    “你是說他有什么難言之隱?”

    “此前皇城的禁軍一直都是效忠于父皇的,這么多年來從未變過,以前的叛亂之臣也并非沒有,沈林卻沒有哪次像如今這樣隨著盛初寒反叛而起。我心里想不透,便趁著身在宮中,前去求問于父皇?!?/br>
    景無虞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xù),駱思存便接著道:“果然如我所想,要控制禁軍,憑著的并非什么皇位,而是父皇手中那塊禁軍令。誰拿著禁軍令,禁軍便效忠于誰?!?/br>
    景無虞聞言大駭:“莫非禁軍令在盛初寒手上?”

    “正是,”駱思存道,“父皇本打算待哥哥登基大典時將禁軍令交傳予他,聽聞沈林跟著盛初寒一同造反,他便想著將禁軍令先交予嫂嫂支配,可是翻遍了整個皇宮,禁軍令卻早已不翼而飛。”

    說到這里,她冷哼一聲,“看來借著楚妍,盛初寒可是做了不少的事呢?!?/br>
    “迂腐頑固至極!”

    景無虞咬牙痛罵出聲,“就因著那一塊兒死物,便叫我總團營的一萬弟兄白白賠上了性命嗎?這算個哪兒門子的效忠!”

    “他確是罪不可赦,不過對于他的罪,咱們卻不得不容后再議。”駱思存秀眉緊蹙,神色復(fù)雜,“我發(fā)覺除了禁軍令,盛初寒還抓了他的其它把柄在手。一個人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去做一件事,若非他能從中得到極大的好處或者滿足感,那便是因著他不得不去做這樣的事?!?/br>
    景無虞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的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