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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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東升聳聳肩:“我說錯了嗎?” “……沒有?!?/br> “那就行?!?/br> 出了書店,怕田寧有什么負擔,賀東升隨意的解釋:“我跟他認識挺長時間了,幫過他不少忙,拿兩本書不算啥?!?/br> 田寧暗暗嘆氣:“可是我欠你很多人情。” 賀東升更隨意了,挑眉道:“我們家小剛可金貴了,你救了他,我替他報答一點是應該的?!?/br> “那我請你吃中午飯吧?” “行,咱們?nèi)フ叶耪袼麄兂约屣灩影伞!?/br> 田寧泄氣,想還點人情這么難嗎? 賀東升假裝沒看到她的沮喪,騎上自行車直奔紡織廠附近,還沒到下工時間,紡織廠門口人還不多,但萬紅銀的小攤前已經(jīng)圍了五六人,都眼巴巴等著煎餅果子出爐。 田寧走過去喊了一聲嫂子,萬紅銀百忙之中抬頭看到她,笑容都快溢出來了。 “寧寧,你來了,快坐,后面有小板凳!” “我進城來,順道來你這兒看看,還行吧?” 萬紅銀眨眨眼,小聲說:“行,太行了,妹子,我可真是托了你的福?!?/br> 田寧也沒問具體營業(yè)額,背靠這么多的客流量,不掙錢才奇怪,但看到具體情況,她跟著心安了。 萬紅銀忙完等著吃的客人,特地給田寧做了一份:“您是師傅,給我點評點評咋樣兒?” 她按照田寧的提示,煎餅果子里面加了酥脆的麻葉,食客都覺得新鮮,贊不絕口。 田寧吃了一口也覺得好,一直沒出聲的賀東升覺得不能甘于當個透明人,也喊了一聲嫂子。 萬紅銀果然一驚:“東升,你啥時候過來的?” 賀東升指指田寧,隱隱控訴道:“我跟她一起來的。” 結(jié)果到地方就把他給忘了。 萬紅銀大笑,在兩人之間來回看看,打趣道:“別急,我馬上給你做一份!你倆一起進城啊?這是定媒了還是咋的?” 她說的直接,倒教田寧先臉紅了,連連搖頭:“不是,我是湊巧碰見了東升哥?!?/br> 賀東升微笑著點頭,表示這是真的,只不過人盯著一旁的蜂窩煤,暗暗感嘆人沒有心眼是不行的。 萬紅銀越看越覺得倆人般配,大大咧咧道:“寧寧,你是不是該說人家了,我看東升不錯啊,你可別錯過這個,瞧上他的姑娘有不少呢。” “嫂子,你別開玩笑了!” 田寧只覺得臉上燒得慌,作勢要走,萬紅銀才打住沒說,等杜振下工過來給媳婦兒幫忙,也覺得倆人有情況。 “兄弟,你得加把勁啊,我比你大一歲都結(jié)婚兩年孩子一歲了,你可不能再拖下去,這么俊的光棍是個禍害?!?/br> 賀東升面無表情:“你結(jié)婚早了不起?。俊?/br> 杜振點點頭:“反正現(xiàn)在不會有人催我。” 兩個正值婚齡的男女索性早早離開,賀東升意興闌珊道:“我應該讓你請我去飯店吃飯的。” 他看著別人炫耀,其實是有點心堵的。 田寧沒多想,承諾說:“下次有機會我請你去飯店吃。” 兩人路過飯店,賀東升無意看了一眼,于青山那一家子剛好從飯店出來,他瞬間不心堵了,加速騎過去決定走另一條路回村。 田寧什么都沒看見,只是覺得她雖然不重,但九十斤還是有的,這位載著她都會騎快,平常應該……有飆車的潛質(zhì), 回村之后,田寧抓緊時間將原文書看了一遍,決定挑高朝部分翻譯七八千字投給出版社,為此她還拿出買回來一直舍不得用的蠟燭,一邊翻譯一邊琢磨村里什么時候可以通上電。 大概是老天爺都在幫她,田寧念叨通電的第二天,村里大喇叭吆喝,村里準備架設電線桿,男女老少愿意干活的可以去幫忙拉電線桿,家里愿意通電的也報上名去。 “媽,咱家安電線嗎?” 李鳳英沒一口答應:“先看看人家安不安?!?/br> 田寧一想,依李鳳英愛面子的程度,人家都安了,自家也會安。 村里人狠狠為架設電線高興了一番,因地里沒什么農(nóng)活,許多壯勞力都報名去參加,他們得將臨近幾個村子的電線桿都給拉回來,統(tǒng)一架設安裝。 田愛華和田愛民也去了,純粹的體力活,前幾天回來都是累的直接癱在床上跟死狗似的,到第六天,田愛華回來比之前精神不說,還神秘兮兮的說了個八卦。 “今個兒一起拉電線桿的時候有人打起來了?!?/br> 李鳳英和梁小雙都覺得平常,田間地頭打架的人比比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唄。 田愛華接著公布了原因:“我離那幾個人近,聽見是咋回事了,和之前跟小妹相親那個于青山的媳婦有關系!” 李鳳英瞬間來了精神:“咋回事?” 她之前禁止在家里說起田寧和于青山相過親的事,這會兒看田愛華的態(tài)度是有熱鬧看,立刻變得不一樣了。 梁小雙則謹慎的看了看小姑子的神情,誰知田寧也興致勃勃的看向田愛華,她心里泛起嘀咕,難不成小姑子真看上于青山,盼著人家兩口子不能復婚? “咋回事,快說說!” 田愛華清清嗓子:“今早上拉電線桿的時候,有人說起來曹春麗失憶在外面呆一年多,有沒有可能給于青山戴綠帽子,干活的不好幾個村里的人么?有個是臨縣過來的,就是于青山媳婦呆了一年的那個縣,他一聽就說不對?!?/br> “咋不對?” 田愛華喝口水,慢條斯理的說:“媽,你讓我喘口氣,不要急。” …… 一起干活的都是壯勞力,女人沒幾個,男人聚在一起胡說海侃,什么都有,有田孫莊和曹莊兩村的人認識于青山和曹春麗,就說起曹春麗失蹤一年才回來的奇事。 張貴說:“青山現(xiàn)在不答應復婚,是不是害怕他媳婦在臨縣有過人???” 侯三說:“那說不好,說不定又找一個男人,在臨縣過得不好又想起家里來了,哪有恁巧,啥都忘了的?” 張貴猥瑣一笑:“就是,青山也厲害,人一丟就辦了離婚,估計是對這媳婦不滿意,她媳婦長得不錯啊。” 侯三說:“嘿,那曹春麗也不干凈吧,以前不是有人見過她經(jīng)常去知青點,跟那些知青走的可近?!?/br> 兩人說的毫不顧忌,反正正主不在這兒,背后說小話也不會讓人知道。 這時,后面跟上來一人,聽到臨縣倆字就湊上來問是誰失憶在臨縣呆了一年。 “恁稀奇的事兒我咋沒聽說過?” 張貴不屑道:“啥事兒都讓你知道了?” 來人吳發(fā)財不服:“我就是臨縣來這兒干活的,縣城啥事我不知道,我跟你們說,你們肯定被人騙了,沒人失憶在縣城住一年的,那是騙人的!” 張貴和侯三都驚了,異口同聲道:“咋不可能,曹春麗的奶奶擱夢里夢見孫女在臨縣,親自去接的!” “放屁,哪有這樣的事兒,她要是啥都知道不先給孩子說哪兒有金子?” 吳發(fā)財不等兩人反駁,笑瞇瞇地說:“我實話跟你們說,那一家子就是去縣城轉(zhuǎn)了一圈,還找到俺家門口,想跟我商量說,要是有人來問他閨女是不是在俺家呆了一年,叫俺回答是的,我光棍一個,要是有個女的在俺家住一年,我還不把她變成媳婦兒,我是不是傻?” 侯三試探的問:“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吳發(fā)財昂著腦袋道:“我不光知道曹春麗一家子騙人,我還知道曹春麗不是在臨縣呆一年,她是從海市回來的,臘月二十在你們縣城下的車!我在火車上碰見她了,俺倆一站下的車!我給你們說,這個女人說不定是特物頭子,說的花里花哨,其實是到咱這兒害人來了!” “啥?” 吳發(fā)財愈加認真:“你們剛才說的太邪乎,我得跟你們說清楚是咋回事??!保護人民群眾是我的責任!” 他聲音不大不小,走在附近推著拉電線桿架子車的人都能聽見,其中也包括曹振華的親爹曹福源。 曹福源顧不得正在推車,撒手奔過來抓住吳發(fā)財問:“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更真了!回來那天曹春麗錢包被人偷了,還是我喊的警察把錢找回來的!你要是不相信管叫曹春麗過來,那天車上的警察也能作證!” 曹福源一聽,扭頭找到不遠處,曹春麗的親爹曹大元廝打了起來。 “龜孫!你媳婦是不是騙俺了!” 第34章 曹福源比他媳婦魏紅霞有點腦子,抓住曹大寶就打, 自家要不是被楊三妮忽悠著去找田巧真退婚, 他兒曹振華都得準備著結(jié)婚了,且不說今年彩禮比去年多, 農(nóng)村也時興要三轉(zhuǎn)一響, 他們再給兒子娶媳婦肯定得多掏錢! 要不是家里沒錢, 曹福源也不用被魏紅霞催著出來拉電線桿掙錢,這可是苦力! “都是你騙俺!我打死你!” 曹大寶懵了一下子也不服被打,扭身就和曹福源廝打在一起, 周圍人一看情形不對勁, 立刻上去勸架。 曹福源的身子骨比曹振華強點,但絕對比不上曹大寶,他反應過來就給曹福源揍的鼻青臉腫, 哎喲哎喲的叫喚!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和兩人同村的, 有點矯情的鄰居都來勸架。 “快把他倆拉開,別真打出人命來!” “就是,快點給拉開!” 羅浩從不遠處飛奔跑來,將曹大寶拉開站到一旁,皺眉勸道:“叔,你們兩家是隔墻鄰居何必打成這樣, 以后還抬頭不見低頭見呢。” 曹福源呸了一聲, 半點不見剛才求饒的慫樣,站在人后喊:“誰跟他家做鄰居,天天五迷三道的騙人, 我這就回去告訴于青山,他那媳婦不是丟了一年,實際上是跟人跑了一年!” 曹大寶可不想養(yǎng)出來一個被人指指點點的閨女,怒喊:“曹福源,你胡說啥!” 羅浩眼珠一轉(zhuǎn),笑道:“兩位叔,咱都消停點,何必聽一個外莊人胡說八道呢?” 一旁躲著的吳發(fā)財接到信號,不服氣的說:“嘿,你們要是不相信盡管去查,怕你們我是小狗!” 周圍人互相交換一個看好戲的眼神。 與曹大寶家對門,且早就有積怨的男人劉德笑道:“我就說楊三妮那個缺德鬼啥時候交了好運道,老宅子上都能撿著錢,我看是提前算好的,不弄出來點稀罕事咋叫人相信曹大寶那死了七八年的娘托夢是真的呢?” “喲,咋回事?” “你看哈,先說老宅子撿了錢,再說河里的冰冰凍得不結(jié)實嚇唬曹振華,再跟曹福源說他家振華命不好需要換個媳婦兒結(jié)婚,我聽說楊三妮指定的那一家閨女正是找婆家的年級,于青山剛跟那家閨女相親見了一面,楊三妮就忽悠振華一家子去找那個閨女相媒見面,不就是不想讓于青山再娶個新媳婦,要不曹春麗回來咋跟青山復婚呢?” 曹大寶一聽臉色驟變,恨恨看一眼死對頭,甩開羅浩好意的攙扶,沉著臉繼續(xù)推車向前走。 其余人一臉的恍然大悟,甚至有和于青山同村的人紛紛傳了起來,這樣的女人可不能留在青山身邊,這不是個禍害嗎? 于青山的弟弟于青石就在這些人里,聽完別人復述的分析轉(zhuǎn)身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