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喜歡到群芳樓的前門要飯，群芳樓是所妓院，樓里的姑娘會多給林恒一些點(diǎn)心吃。

    有位翠煙姑娘對林恒最好，林恒很喜歡她，她小家碧玉，性情溫柔。翠煙總拿點(diǎn)心和瓜子給林恒吃。

    街上喧鬧如常，各色人等行走在群芳樓前。林恒拿著破瓷碗，依在墻角，跟翠煙聊天，他說：“翠jiejie，我一定會發(fā)達(dá)的，我會回來娶你。”

    翠煙笑答：“小不點(diǎn)，還沒我長得高，我才不嫁你?！?/br>
    他說：“你會喜歡我，我以前可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日后不會是這副慫龜樣?！?/br>
    翠煙：“小林子真會逗jiejie開心，你一定要記住這番話，將來救我出火坑，老鴇子把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br>
    林恒舉起手：“我他娘的發(fā)誓以后一定要救出翠jiejie！”

    一肥碩的胖公子走到群芳樓門前，摟住翠煙，翠煙跟他走了，她回頭看林恒一眼，眼里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胖公子拿著寶扇，掐她屁股，還揉了她的胸。

    翠煙扭起腰，嬌媚地笑著說：“公子你真英俊吶?！?/br>
    林恒撿起地上的木棍，想扎這胖公子。他和翠煙同樣地卑賤，沒有任何尊嚴(yán)。齊賀、翠煙和自己都是地上的蟑螂，任何人都能踩幾腳。

    齊賀過來拍拍他肩膀說：“小林子不許動手。我們一定要逃走，成為人上人，你回來娶翠煙，我去當(dāng)將軍。”

    林恒握住他的拳頭：“好！我一定要成為人上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回頭看看，開頭寫的好爛，我都羞愧了，我要好好地修改。謝謝一直堅(jiān)持看文的童鞋們，發(fā)自內(nèi)心感謝。

    第4章 饑年

    兩年之后，恰逢災(zāi)年，春季大旱，秋季洪澇。糧食欠收，米又賣得貴，黎民百姓皆挨餓度日。

    乞丐們生存更加艱難，施舍的銅板和食物還不夠塞牙縫的，乞丐屋里一連餓死四個乞丐。

    餓死的乞丐被活著的乞丐分食了，破草屋飄起難得的rou香。林恒和齊賀也準(zhǔn)備吃，但拿著rou，無論如何都下不去嘴，林恒跑到屋外，嘔吐出酸水。

    妓院里的生意慘淡，姑娘們勉強(qiáng)吃飽，老鴇子嚴(yán)禁給乞丐送吃的。

    翠煙姑娘偶爾偷著給林恒送點(diǎn)吃食，有一回被老鴇子抓到，連林恒一起給打了。自打那日，林恒就沒見過翠煙姑娘。

    林恒每日餓肚子，乞丐們抓蟲子、老鼠、蛇來果腹，有時(shí)去北山打野兔、狍子吃。

    饑餓把林恒折磨的奄奄一息，胃里空空蕩蕩。

    新正節(jié)即將來臨，遼東百姓雖遭遇天災(zāi)，但還是喜氣盈盈的。林恒在街跪著討飯，只討到一個饅頭。人們買了年貨，就閉門不出了。

    臘月二十三，林恒沿街乞討，坐在一塊冰冷的青石上，前面擺著一個破爛的瓷碗。

    一上午連一粒米也沒討到，肚子咕咕叫，正在嘆氣發(fā)愁。

    這時(shí)一輛馬車飛奔而來，拉車的俊馬不知怎地，嘶鳴一聲，向林恒飛奔而來，尥起蹶子，四蹄騰空。

    林恒見自己頭頂有一匹強(qiáng)壯的黑馬，前蹄要向自己踩下。他嚇得滾了一圈，馬哐地一聲落地，林恒感到大街都震動了。

    林恒躺在馬身子底下，不住地發(fā)抖。車夫趕忙跳下馬車安撫俊馬。

    趙元檢拉開車簾子，探出頭來看，他也被馬嚇壞了。

    車夫揪起林恒的破棉襖，噼里啪啦地扇巴掌：“哪來的兔崽子，敢擋我們少爺?shù)鸟R車！”

    林恒怒罵：“去你、娘的蛋，我在這里好好的要飯，你的馬發(fā)狂了，一定是你沒趕好馬，倒怪在我身上?！?/br>
    車夫還要狡辯，趙元檢讓他閉嘴，然后走下馬車。

    趙元檢看到一個極其丑陋的小乞丐，穿著一身酸臭露棉絮的破袍子，臉上一層厚厚泥土和灰塵，長著一猙獰的大rou瘤。

    他掐著腰，一只銳利的眼睛盯著車夫。

    趙元檢轉(zhuǎn)身說：“繼續(xù)趕路?！?/br>
    但林恒掐著腰，不依不饒，跳腳罵車夫：“王八烏龜?shù)啊！?/br>
    他一點(diǎn)也不害臊，當(dāng)了兩年乞丐，他已經(jīng)不知害臊了。這時(shí)林恒肚子發(fā)出一陣咕嚕嚕的巨響。

    林恒停下來看趙元檢，他把胸中的怒火向著趙元檢發(fā)去，他跳著腳罵：“看什么看，沒見過要飯的？我最討厭人模狗樣的公子，少爺老爺了！”

    趙元檢怒道：“你這廝真是可惡，我又沒惹你！”

    車夫回罵他：“哪來的野狗，還敢罵我們家少爺？”

    林恒指著趙元檢罵道：“怎地，大爺我罵就是這狗、畜、生?！?/br>
    他罵完有些慫了，他肚子又叫喚了。林恒苦惱地坐回大青石，將一只腿曲起靠在胸口上，將雙手放在破棉袍里取暖，可還是凍的發(fā)抖。

    趙元檢很生氣，但不知怎地，他覺得這乞丐有些眼熟。

    他打量著小乞丐，他瘦小的身形在寒風(fēng)中尤為可憐，他的頭發(fā)斑白，手上、臉上長著凍瘡，臉上一個可怖的紫色rou瘤上還流黃水。

    這時(shí)小乞丐皺起灰突突的眉毛，那只眼里冒出一點(diǎn)淚水，抿著薄唇，十分傷心的樣子。

    趙元檢心里一軟，同情起這個小乞丐，他轉(zhuǎn)過身，叫車夫買些吃食。

    林恒想今日倒霉透頂，遇到個烏龜?shù)败嚪颉?/br>
    車夫抱著吃食回來，趙元檢拿著二十個饅頭和一只燒雞，遞給林恒。

    林恒傻傻地站起，他驚訝問：“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