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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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距離較遠的魏游幾人沒看清這一幕,但江少卿看得一清二楚,先前楊山義打了個手勢,一個穿著比平常人更為臃腫的士兵突然像是瘋了一般往人堆里沖,等他意識到不對勁時,綁著火藥的引子已經(jīng)燒到了底部,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 濃重的血腥味熏得他都想吐了。 楊山義漠然道:“戰(zhàn)場之上,人命如草芥,只要能達到目的,換成是本將也死得其所。” 人rou炸彈并沒有因為他的說話而停頓,調(diào)轉(zhuǎn)矛頭直沖城門,一排排的步兵掩護沖鋒,黑暗當中射殺綁著炸藥的人無疑是海底撈針。 指揮的副官咒罵了一聲,眼睛瞪得猩紅。 弓箭手的虎口處血rou模糊,箭袋中箭矢不空,無人敢停。 投石手在寒冬打著赤膊,肩膀處酸脹不已,恨不得躺下睡個十天半月。 第一視角直面戰(zhàn)場和上帝視角觀看完全是兩碼事,魏游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鮮血是翻涌,既有對戰(zhàn)爭的敬畏又有對死亡的徹悟。 世道容不下咸魚啊。 雙方底牌盡出,戰(zhàn)場上站著的人也在不斷減少,一波波攻勢下,楊山義的兵推進到寧城甕城外的木門前。 魏游底下的士兵喘著氣趴在城墻上往下看,弓箭、火藥、石頭一樣不剩,說是彈盡糧絕也不為過。 楊山義仰頭瞧了一眼魏游,又與身后隔著一群士兵的江少卿對視,然后取出一個火折子,點了隊伍中一個人出來。 江盛第一次知道,火折子的火不一定帶來希望。 “有的人啊,明知道將死也要負隅頑抗,做無畏的掙扎,最后還不是難逃一死?!?/br> “就像是這城門,你瑞安王破的了一次,我楊山義一樣破的開。拿你獻給朝廷的火藥配方破了這城門,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點燃的火藥引子燒的很快,充當人rou炸彈的人臉上的恐懼與絕望在搖曳的火光下更加明顯,與身后勝券在握的楊山義強烈對比。 “瑞安王固守城門令楊某敬佩,但城門后不管多少人守著,木門就是木門,拿火藥一炸,還不是四分五裂,除非今天這門是石頭做的,否則休想阻攔楊某一步……” 轟—— 火藥抵達城門爆炸后,飛濺的木屑和灰塵消散開來,大門洞開,甕城內(nèi)的光景一覽無余。 楊山義的話卡在嗓子口,仿佛被凍住一般,傻愣在原地。 只見,木門背后不是料想中空空蕩蕩的甕城,突兀的大石塊嵌在城門內(nèi),恰到好處般堵住了通往內(nèi)城的道路。 火藥爆炸的痕跡殘留在石塊上,風一吹,焦黑的火屑從石頭粗糙的表面唰唰脫落,露出大石頭完好無損的石面。 城墻上副官探出頭,咧開嘴朝下“嘿”了一聲:“沒想到吧,是石頭做的!” 第63章 當初王君一個人把比他高幾倍的石頭運來, 連氣都不帶喘一下,除了差點驚掉他們搖搖欲墜的下巴外,王府每一個護衛(wèi)都繃著一根弦。 有一個天生神力的枕邊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王爺可不得百依百順, 要星星不給月亮地伺候著。 指不定哪一天王君心里發(fā)悶, “咔嚓”一擰, 到時候掉的可就不止一個人的腦袋了。 想到這,城墻之上的副官縮了縮冷嗖嗖的脖子,有心替王爺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現(xiàn)在嘛,壓力給到了另一邊。 炸城門并未因為一次失敗而停頓太久,一次不行, 那就兩次……三次…… 但是巨大的石塊像是戍守在風霜中的士兵, 任憑槍林彈雨依舊屹立不倒。 風一吹,焦灰隨風剝落, 同樣剝?nèi)チ藯钌搅x志在必得的傲心。變故來的太快,楊山義臉色變換間,終于下令停了無用功。 一時間兩廂僵持。 城墻上,原本守在巨石門后的護衛(wèi)悄聲對副官耳語,聽完后他揚起笑臉直直指向楊山義, 后者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沒有抓住一絲頭緒。 “楊將軍,繼續(xù)炸啊,爺爺在這兒等著你呢,火藥不夠了嗎?這點毛毛雨想炸開石門可還早著呢, 哈哈哈哈?!?/br> “畏畏縮縮的, 呸,臭著臉囂張個什么勁, 有本事就往我腦袋上炸,爺在城墻上等著你們,怎么不敢了,沒吃飯嗎??。俊?/br> 寂靜的戰(zhàn)場唯有副官極具穿透力的罵聲縈繞在耳邊。 楊山義還在遲疑那一瞬間的不對勁,身旁幾個弓箭手實在忍不住,回嗆過去。 “不過是個小軍頭,臉皮比城墻還厚,這有你說話的份嗎?跟個文官似的當縮頭烏龜,有本事下來跟老子單挑!躲在上面囔囔個屁,孬種!” 一場劍拔弩張的碰撞霎時成了小巷口的罵街戰(zhàn),連身下的戰(zhàn)馬仿佛都受到了侮辱,左搖右擺,憤怒地發(fā)顫。 不對。 隱隱的震顫自馬背向下延伸到坑洼不平的泥地上,偶有石礫上下碰撞,每一下都擊打在楊山義的神經(jīng)上。他暗自勒緊手中的韁繩,可戰(zhàn)馬卻不受控制反而更加暴躁,楊山義牽繩的右手用足十分力,那馬前蹄在空中高高揚起,并發(fā)出一聲嘶鳴。 楊山義壓下差點從馬背上墜落的心驚,不待穩(wěn)定馬身,猛的回頭遠眺。 下一秒,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喧嘩驚呼。 “注意身后!” “有埋伏!” 破了音的嘶吼無人理會,紀律嚴明的軍隊亂成了一鍋粥,沙礫在地面上震蕩,身后馬蹄聲疾馳而來,每一步都踩在沉悶的鼓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