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8末世路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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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雙手插在白大褂里,正等他一起去工作人員的食堂用餐,看見他一臉不快的走過來,笑道:“怎么,他不肯透露自己的親友聯(lián)絡(luò)人?” “何止不肯,他那鬼畫符一樣寫了一串亂七八糟的數(shù)字,根本就是信手涂鴉。這小子要么就是篤定自己能平安歸來,要么就是當真沒有可以聯(lián)絡(luò)的對象,順帶著還嘲諷了一下我這個教官!”齊偉發(fā)著牢sao,“牢里待久了,都看不出別人對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施言奇怪道:“數(shù)字?” 齊偉沒好氣的隨手比劃了幾個,譬如“1”字下面多了一橫勾,“2”字中間若隱若現(xiàn)有一個點,“6”的下半個圓形是實心,他生氣道:“用這種小學(xué)沒畢業(yè)的數(shù)字糊弄人,還說若他出事,轉(zhuǎn)告此人便可——我看他抱著的就是嘲弄我們的心態(tài)!” 掩在眼鏡后的眸子微微一動,施言輕笑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你也莫生氣了,他若是知道識好歹,也不會淪落到被判死刑,進入狙擊計劃的地步,對不對?”他邊岔開話題,邊隨手撥開了記錄游酒數(shù)據(jù)的晶片電腦,“飯菜要涼了,我們先去用飯吧?!?/br> 就在那狀若不經(jīng)意的隨意一瞟里,施言已經(jīng)把當時印在男人眼底的那一行古怪寫法的阿拉伯數(shù)字記入腦海。他本就有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那行數(shù)字又如此特殊,很快便牢牢記在心底。 用過飯,同齊偉簡單的打過招呼,目送他像老鷹提溜小雞一般氣勢洶洶去找游酒他們幾個進行下午的訓(xùn)練,施言自己慢慢往二樓實驗室踱了回去。 他思索著,自己在何處見過這種奇異的數(shù)字書寫方式。 在尋常人看來,這種寫法酷似小孩胡亂涂鴉,最多覺得這樣寫的人目中無人,桀驁不馴。 以游酒這幾日在基地的表現(xiàn)情況來看,他對軍方人員假惺惺給予的“善意”表示不屑,也確實很有可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嘲諷或宣泄情緒。換做施言,若是他從來沒有在某個地方,看到過這種寫法的話,他會跟齊偉同樣,對游酒的做法抱以一模一樣的觀感。 只是他確實,曾經(jīng)在某個人的記事薄上,看到過這種鬼畫符一樣的數(shù)字排列方式。 施言進了自己那間較小的實驗室,越過密密麻麻擺放的儀器和各種試管架,到一臺外觀看起來很像掌上電腦的儀器前坐下。 那儀器是鑲嵌在墻壁上,卻又看不出一絲一毫鑲嵌的痕跡,仿佛與磚做的墻壁融為一體,或干脆就是從墻壁中生長出來的一樣。平素遠遠看去,它幾要同白磚墻混為一色,難以察覺它的存在;只有當施言靠近的時候,這臺儀器才像從冬眠中蘇醒一般,緩緩的亮起了光芒。 儀器啟動后,施言在它屏幕上按下了幾個鍵,它便慢慢的發(fā)出了極其輕微的嘰嘰聲,好像剛出殼的雛鳥啾鳴。 教授拿過一張紙片,隨手把方才看見的數(shù)字抄錄出來,耐心的等著儀器另一端的聲響。 那陣雛鳥啾鳴聲持續(xù)了很長時間,約摸有一頓飯的功夫。 似乎那端并沒有誰人在等著。 施言也不著急,他仍然把玩著那張紙片,身子倚在靠椅上不挪動。 又過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那堅持不懈的雛鳥啾鳴聲終于小了下去。 從儀器里傳出一個無可奈何的、仿佛剛剛睡醒的男人的聲音,隨著他聲音的響起,屏幕上也切換出了一個應(yīng)是臥室房間的畫面,高高的雪色流蘇從雕花大床上傾瀉下來,柔軟的被褥和蓬松的枕頭胡亂的疊在床上,一旁的壁爐里燃燒著旺盛的火苗。臥室富麗堂皇的地毯上還散落著好些本旁邊幾杯流光溢彩的紅色葡萄酒立在托盤上。 “……你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情,嚴重到必須直接聯(lián)絡(luò)到我臥房里來?” 那男人問著,人卻并沒有出現(xiàn)在畫面中。 施言把玩著紙片,笑吟吟的道:“其實,我特意打來,是為了感謝謐總不殺之恩,這次基地出了這么大的安全漏洞,竟然沒有追責到我頭上?!?/br> 男人哦了一聲,沒什么誠意的口吻,聲調(diào)依然是懶洋洋的,甚至還有些隱隱的不耐。 “不關(guān)我的事,對你處罰與否的決定,是老爹他們直接做出的,你感謝錯了人?!?/br> “那么,就只好拜托謐總,替我向令尊表達感激涕零之意了,施言無以為報,唯有肝腦涂地,竭盡寸心——” “得了得了,”不等施言唱作俱佳的把臺詞演完,那聲音快快的打斷了他,一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模樣,“施大教授,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有什么正事,爽快些說了吧,我聽還不成嗎?” 施言便笑吟吟的把紙片遞到儀器的視頻錄入口前,道:“確實有一個不解之謎,想請教一下博學(xué)多才的謐總?!?/br> 男人原本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遠,就像和通話儀器之間遠遠的隔著一座墻一般;施言將紙片遞到儀器前,那頭忽然靜了一靜。 一陣衣服窸窣聲傳來,緊接著,男人的身形樣貌出現(xiàn)在屏幕上。 這是一個年歲同施言差不了多少的年輕男人,他披著一件浴袍,從浴袍寬大的領(lǐng)口還能望見形狀姣好的鎖骨和一片雪膩的肌膚;長長的黑發(fā)瀑布般一直垂到腰后,又青又亮,顯是保養(yǎng)得極其用心。五官端正俊逸,狹長的眸子總有那么一點含情帶笑看人的味道,薄薄的右耳垂上墜著一顆紅寶石耳釘,又把人無端襯出一些妖冶風情的感覺。 他那副慵懶無謂的腔調(diào),在看見施言手中那張紙片,嚴格意義上來說那行數(shù)字的時候,陡然改變了。 眼眸微微睜大,面上飛快掠過一抹緊張:“你從哪里得來的?這行字?” 施言不等他再細看,就將那紙片收回手中,問他:“謐總認得上面寫的什么?” 那被他稱作謐總的男人,眼神像被牽引了般,順著他的動作,狠狠盯著他手心,嘎聲道:“寫這個的人,現(xiàn)在在哪里?施言,你對他做了什么?” “施言”啊。年輕的教授心里默默想,跟皇甫謐認識這么多年,他對他一向生疏客套,不遠不近,像這般連名帶姓呼喚他倒是破天荒頭一遭,看來確實是知情人。 施言笑道:“謐總覺得呢?” 他越是急躁,他便越是不將底細透露,好整以暇的看著對面的皇甫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