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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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稚接過水一飲而盡,嗓子倒是不大渴了,就是有些無力,還有些熱,像是發(fā)了低燒。 月琉音伸手在她額頭探了探,體溫仍是高的異常,想來是合歡蠱的效力還沒褪去。 施針,已然無用。 但交合緩解,看這孩子似乎不大情愿,而他自己也有些隱憂,若她再像方才那樣,疼得掉淚了該如何是好? 他雖于此道上并無什么經(jīng)驗(yàn),但醫(yī)術(shù)看了不少,合歡蠱藥力下,她已那般濕潤,而他又以指節(jié)事先擴(kuò)張過,為何還會疼得掉淚。 月琉音心下不解,眉頭不自覺蹙起,花稚察覺了,就問他:“師父,怎么了?” “現(xiàn)在可還疼?”月琉音沒掩住擔(dān)憂。 “不疼了。”花稚搖搖頭。 “你……”月琉音試探著問,“合歡蠱效力未解,若要繼續(xù)做,可還受得?。俊?/br> “嗯,好啊?!北绕鹪铝鹨粽扒邦櫤螅ㄖ傻故撬斓拇饝?yīng)。 其實(shí)方才師父抽出身時,她就已不大疼了。 師父一直擔(dān)憂她的傷勢,這樣貿(mào)然取她元陰,也并非出于私心,發(fā)作時她的確疼得厲害,既然做都已經(jīng)做過了,這一路與其讓師父這般擔(dān)憂下去,不如再做一次緩解這蠱。 月琉音見他答應(yīng),拿起桌上小盞,淺酌一口。 顯然喝的和花稚喝的并不一樣,所以她好奇問了一句: “師父,你在喝什么?” “酒?!敝换匾蛔?。 花稚眨了眨眼:“您不是滴酒不沾么?” 月琉音唇角淺抿,帶了兩分笑意:“忽然,想要喝了。” 這一笑,有些晃人。 花稚晃神片刻,從未想過師父笑起來會這般好看,一時間竟找不到什么字眼形容,想用傾國傾城這類字眼,又覺得實(shí)在冒犯。 大抵是因?yàn)樗锰^好看了,圣潔高遠(yuǎn),不像是這俗世里會有的人。和這樣的人距離太過遙遠(yuǎn),便不容易產(chǎn)生什么念想,只像奉著一尊白玉觀音像,擺得高高的遠(yuǎn)遠(yuǎn)的,瞻仰著。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 和他面對面躺著,令花稚覺得渾身不自在。 大抵月琉音也猜到了這想法,以手遮覆她的眼:“若是不習(xí)慣,就不要看著我。” 掌心觸碰眼睫,略有些涼意。 “若是蠱毒緩解,你覺得應(yīng)該停下,也與我知會一聲,我會停下?!鼻謇涞穆暰€從上方傳來,明明離得很近,聽著又有些遠(yuǎn)。 “好?!?/br> 月琉音撤手,以白紗代替,覆上她的眼。 這下的確看不大清楚了,男人清癯的輪廓在視線里頭變得朦朦朧朧,花稚也放松下來,不然總覺得對師父這里冒犯,那里冒犯,哪哪都不太對勁。 月琉音其實(shí),也不大自在。 這孩子,與其說是還沒到開竅的年紀(jì),不通男女之事,不如說她其實(shí)什么都懂,只是心氣高,沒有男人能入她的眼,和誰都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蠱毒發(fā)作的匆忙,如今在山道上,往來沒有什么行人。 但若要他去小倌館里頭買個男人為她解毒,又怕不太干凈,至于蓮華的弟子們,他們和花稚情同兄妹,花稚也對他們都沒有超越師兄妹的感情,便一直拖著沒能找人緩解蠱毒。 最后還是他自己來,知曉輕重,不會在這種事上傷了她。 若她以后哪一日有了意中人,他也會三緘其口,不會將今日之事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