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九_分節(jié)閱讀_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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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九順著樓梯往下走,發(fā)現(xiàn)這堂廳里不僅是青岳派的弟子,連同其他大派小派的人馬全來了,把整個客棧的酒桌擠得滿滿蕩蕩的。 而昆山派和青岳派的座位挨的不遠,正巧就在樓梯口附近。 平九拎著空空的酒葫蘆,掃了眼人群中那幾個熟的不能再熟的面孔,與其打正面,倒不如走窗戶出去得了。 于是平九下了一半樓梯,就打算轉(zhuǎn)身往回房的方向走。 被一個人眼尖的給發(fā)現(xiàn)了。 一條沉重的胳膊往平九的肩膀上一擱,方宇鴻大著舌頭沖著他耳朵旁邊酒氣沖天的吼,“陸——先生??!” 一嗓門下去那叫一個中氣十足,就見周圍過八成的人的視線都挪了過來,平九突然感覺這人不去少林練獅子吼實在太可惜了。 于是平九回頭,不明就以的“?。俊绷艘宦?。 方宇鴻拽著他肩膀就把他往下拖,“陸先生你干嘛去啊,大家都在這你不喝點兒啊來吧來吧知道你臉皮薄快別客氣了?!?/br> 人多眼雜,平九就這么一路被方宇鴻拖著入了座,順便被灌了幾大碗酒。 雖說徐如懿和曾平是死對頭,但昆山派和青岳派同為江湖五大派之一,明面上常被人拿來比較,私下里弟子們的交情還算是不錯的。 就拿衛(wèi)辭書和沈浩軒今天的比試來說,雖說兩方長老都火冒三丈的,但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這只是一次不傷和氣的切磋,弟子交流點到為止,也算是兩大門派見面的傳統(tǒng)了。 彭書遠就坐在平九后面,見平九落座了就舉著碗過來敬酒,笑道,“原來先生姓陸,聽說是藥谷中人?藥谷臨江海,難怪先生沒有武功,水性還這樣好?!?/br> 平九既然落了座,也不推辭了,就著碗喝了酒,旁邊凌越楓接過話去,對彭書遠道,“陸先生于我兩派皆有恩惠,如今坐在一起也是緣分。”說罷,朝著樓梯口掃了兩眼,“今日倒是沒再看見影樓的人,陸先生的那位朋友可是走了?” 平九將碗放下,道,“許是走了吧,沒有跟我說過?!?/br> 彭書遠奇道,“陸先生影樓還有朋友啊?” 平九笑了笑,凌越楓見他不欲答話,自己也不再糾結(jié)于這個話題了,又跟平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些別的。 趁二人說話的功夫,彭書遠本來已經(jīng)走遠了,不多時又出現(xiàn)了,回來的時候身旁還帶了一個人。 彭書遠說道,“這位陸先生,就是那日下水救你的人,沐姑娘,你可要好好謝謝先生。” 平九也站起身,便見旁邊一個紫衣姑娘,早已不復(fù)那日慘淡的樣子,今天收拾的十分明麗可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jì),一雙杏眼含著光,柔柔弱弱的一低頭,對平九道,“多謝這位先生相救,小女子真是無以為報?!?/br> 這跟那日想必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平九一乍眼都沒認出來是同一個人。 不過平九也回她,道,“陸某行醫(yī)多年,救死扶傷乃是本分,姑娘不必念及?!?/br> 那姑娘仍低著頭不說話,只是視線若有若無的往一側(cè)瞥,平九順著那視線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了沈浩軒坐的位置。 沈浩軒自然不可能與周圍人吵成一團,他端坐在一方,手里松松的握著一杯茶盞,那塊地方就仿佛是生劈出來的一道雪景,竟然有些雅致。 卻像是忽然察覺到什么東西,沈浩軒眉頭一皺,就向這個方向看來。 平九先一步收回了視線。 身旁那個沐姑娘一見沈浩軒的視線向這邊移過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開心,卻還是維持著淑嫻的態(tài)度道,“陸先生,那小女子就先不奉陪了?!?/br> 她盈盈一拜,就向沈浩軒走過去。 旁邊彭書遠給平九賠了一句不是,“陸先生你別放在心上,沐姑娘對我沈師兄一片癡心,她從來都是這個性子。我替她再敬你一杯酒?!?/br> 平九笑道,“這有什么?!彪S后又落了座。 流動的人一多,桌子上的氣氛越來越吵鬧。 酒過三巡。 平九有一搭沒一搭的自己喝著,眼看著數(shù)碗酒下去,他仍是神色如常。 耳邊隱約還能聽到幾聲熟悉的嗓音,夾雜在無數(shù)陌生的話語中,嘈雜的難以分辨。 他從很久以前酒量就很好。即使是真醉了,單從臉上也看不出痕跡。 平九淺睜著眼看著桌上手中握著的酒碗,通亮的燈火微微渙散了,逼仄出幾分歲月曾經(jīng)的面目來。 時間長了,就有點看不清楚了。 平九拾起瓶子又添滿了一碗酒,漫不經(jīng)心的想。 倘若,眼下。 他撕了臉上這張面具。 被人認出來,再被人重新叫成陸秋鴻。 他敢嗎? 平九笑了一下,抬手飲盡碗中的酒。 若讓七年前的陸秋鴻站在這場面上,看著如今的自己,怕是也會覺得很荒唐。 他大概會問他。 你連死都不怕了。 為什么還會懼怕活著? 平九突然撐著桌子站起身。 凌越楓轉(zhuǎn)過頭看他,“陸先生,怎么了?” 平九擺了下手,道,“我出去透透風(fēng)?!?/br> 他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利落挺拔,任憑鼎沸的喧囂在身后漲起來,又落在地上寥寥無聲。 多少年了,在記憶面前他仍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