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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近了一點,謝星闌認出來那身影居然是江戈。 他有些不敢置信。 江戈不方便行動,難道他家里人沒有來照顧的嗎?還真的一天天就把他扔在樹底下自生自滅?。?/br> 江戈在樹下看了一天的書。 他是江家在外的私生子。 半年前,他跟母親租住的老房子塌了墻,他的小腿被水泥墻壓了數個小時,哭啞了聲音也喊不到人來救他。等被人發(fā)現時,他已經暈厥了,右邊小腿長期受壓已經沒用了,只能截肢。 意外斷腿后,他母親支撐不起高額的費用,也不想養(yǎng)一個殘廢的兒子,就死皮賴臉地把他塞回了江家,然后一走了之。 江家是有主母的,理所當然看不慣這丈夫在外留下的風流債,還是個斷了腿拿不出手的。江家雖然勉為其難接受他住了下來,可幾乎是處處冷待,每日一大早就打發(fā)了保姆把他推出去,省得在家礙眼。 對外更是不承認他的存在,有人問起就說是家里保安的孩子。 江戈年紀還小,他還不懂母親跟江家之間的糾葛過節(jié),但自己不討人喜歡他是感覺得出來的,所以更是小心翼翼沉默寡言,唯恐哪里惹得江家更加厭惡,徹底把他丟了出去。 原本下午三點,保姆就會來推他去上個廁所,吃點東西,可今天這雨來得突然,江戈硬生生在樹下淋了十分鐘,也沒見保姆來接他。 他只好咬著牙,自己轉動輪椅想回家。 雨越下越大,江戈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渾身濕透,雨水中的冷意像是要透過皮膚鉆進他五臟六腑里,凍地他發(fā)抖。 輪椅車胎陷在潮濕的泥土中,動彈不得。 江戈手臂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垂下了頭,麻木地任風吹雨打。 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打在他身上的雨好像消失了。 江戈有些愣愣的,幾乎以為是錯覺,等他抬起頭來,就看到了擋在自己頭頂的小黃傘。是卡通圖案的。 “怎么沒人接你回家???”謝星闌看著江戈不停往下滴水的頭發(fā),還有那蒼白的小臉,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來。 在他的記憶里,江戈在高中時期雖然也是獨來獨往,可他學習成績優(yōu)異地過分,性格孤傲冷漠,又得老師喜歡。長大后更是成了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人物,連謝氏集團這樣基業(yè)篤實的企業(yè),也能一口吞下。無論如何,絕不至于到讓人覺得“可憐”的地步。 他真沒想到,江戈幼年時期,居然是這樣度過的。 可能年歲太久遠,謝星闌已經完全不記得五六歲時是否在小區(qū)里見過江戈了。 他甚至隱隱有點懷疑,前世江戈能那樣毫不留情地吞了謝氏,該不會是自己小時候也是欺負他的小孩之一吧。畢竟高中時跟江戈作對的基本上都沒什么好下場,足以說明江戈有多睚眥必報了。 江戈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謝星闌,有些懵懂恍惚的樣子。 謝星闌自認不是什么爛好人,可是被他這樣看著,還是不太忍心。 算了,再幫一次吧…… 跟一五歲小孩計較個啥。 謝星闌把粉色雨衣從包里掏出來:“給你,快穿上?!?/br> 江戈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謝星闌嘖了一聲:“你說你這小孩,怎么傻乎乎的呢。會不會穿衣服???”這呆呆的樣子,以后怕是基因突變了才考了狀元吧。 江戈:“……” 江戈抓著雨衣的手指收緊了一些,低聲說:“……會。” “那趕緊穿上,我撐傘很累的?!?/br> 因為要替江戈撐,所以謝星闌得舉高傘,沒一會手就酸了。 江戈抿了抿嘴角,飛快地穿上了雨衣,謝星闌看到他手心留下了幾道刺眼的紅痕,估計是用力轉車輪的時候留下的。 保姆阿姨見謝星闌跟江戈講話,微微皺眉,有點欲言又止。 謝星闌就當沒看見她的臉色,喊道:“阿姨,來幫忙推一下吧,回家我請你吃棒棒糖?!?/br> 阿姨又無奈又好笑,只好上去幫江戈推輪椅,直到上了平坦的路,江戈低聲說:“我自己可以。謝謝?!?/br> 謝星闌問:“你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江戈一時沒回答上來。 他也不知道那個地方算不算家,不知道有沒有人發(fā)現他還沒回去。 謝星闌看他黯然地低著頭,就知道他家人八成顧不上他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要不你先到我家吧。我家就在前面,很近。” 江戈錯愕地抬頭,從來沒人邀請他去自己家玩。他緊張不安地抓著扶手,小聲說:“我身上都濕了,臟?!?/br> 謝星闌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剛剛風夾著雨,他也被淋了半濕。 “我也挺臟的?!?/br> …… 眼看謝星闌是要幫到底了,保姆也覺得把江戈一小孩扔大雨里不太好,就干脆把兩個小孩一塊接到家里。 江戈第一次來別人家里,沒四處看,只低著頭看自己空蕩蕩的右腿褲管。 謝星闌先去洗澡了。 在他洗澡的時候,袁毓文也下班到家了。她是高中語文老師,高中放學晚,所以她總沒時間去接謝星闌。 到家后,袁毓文一眼就看到了安安靜靜地待在角落里、唯恐多占了地方的江戈。 她有些錯愕,隨即微微一笑,手輕輕地搭上江戈的肩膀:“你是阿招的朋友嗎?都被雨淋濕了,阿姨,快拿塊干毛巾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