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圈水深千尺[快穿]、渣了四個霸總后[穿書]、我是死而復生的白月光、退婚后霸總哭著要娶我[穿書]、反派他冷艷逼人、溺潮、穿書后我跟主角炒cp、明日何其多[穿書]、真人劇本殺[無限]、[綜漫]佐助君說系統(tǒng)毀人生
“誰說我出不去的?!?/br> 季芳澤卻顯然不信,眼中流露出一點譏諷:“那你剛剛還問我做什么?” “出門跟領導請假是必要程序嘛?!比~澄將他的白眼看了個正著,于是去掐他臉,“小孩子要開開心心, 蠢乎乎的才可愛,不要一天到晚憤世嫉俗,橫眉冷眼的?!?/br> 季芳澤不太高興,含糊道:“我不是小孩子, 我已經(jīng)幾百歲了?!?/br> 季芳澤知道,山間景色一輪回,便是一年過去了。 葉澄感覺到自己舌下漫開的苦澀, 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溫柔地摸了摸季芳澤的頭:“我到時候帶你出去玩啊?!?/br> 葉澄還記得,季芳澤之前摸著他的臉,眼中無法掩藏的好奇和陌生。如果芳澤說的是真的,他已經(jīng)過了幾百年,那他現(xiàn)在這種言行舉止間的幼稚和好奇,顯然是不應該的。 除非他生活經(jīng)驗匱乏,極少與外人接觸。 葉澄一直提起出去的事,似乎觸怒了季芳澤。季芳澤坐起身,背對著葉澄,語氣冰涼:“你若想走,就試試看。只是我要提醒你,你一旦碰到外面的星陣試圖離開,立刻就會有人收到消息。而點星門絕對不會讓見過我的人活著離開。你若能勝過他們所有人,剛剛也不會著急要躲起來了?!?/br> 季芳澤抿了抿嘴,稍微放輕了語調:“你留下陪我。我不讓他們傷害你。” 葉澄拉著季芳澤的袖子坐起來,像他過去習慣的那樣,順勢趴在季芳澤的背上。季芳澤現(xiàn)在身量還未徹底長開,仍有些青澀和單薄,但葉澄卻沒有任何欺負人的心理負擔。 “我對你,對點星門都沒有任何惡意?!?/br> 葉澄實在很了解,他喜歡的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們?nèi)缃癫⒉皇祜?,就算他信誓旦旦地保證,季芳澤也不會真的相信他。所以他只是親了親季芳澤的頭發(fā):“明天見。” 再拖一會兒,天空的夜幕就會漸漸褪去,露出淺淺的魚肚白。他必須得走了。 等到他再一次次過來,芳澤就會慢慢相信,這個人不是騙子。等到折桂宴結束,或許他就可以將芳澤偷偷帶走。不管有什么隱情和難題,他總能想出辦法的。 上一個世界他毫無還手之力,是因為他在那人的魂域,身邊所有主神和系統(tǒng)的力量又都被剝離。如今芳澤比起上世界那人,卻顯得生澀很多,想真的困住葉澄,還是稍差了一些。 季芳澤猛地伸手去抓葉澄,但剛剛還在他懷里,乖乖隨他擺弄的人,卻仍然化作青煙,消失在了空氣中。 季芳澤茫然地坐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床鋪。片刻后,他突然站起身,快步從屋里走了出去。 這座山上明明布滿了一疊又一疊的星陣,不可能那么容易出去的。就連陸景林,都必須靠華爻帶路,才能進出這里。 在哪兒呢? 剛走到院外不遠,季芳澤的腳步猛地止住了。他慢慢轉過頭,看到不遠處,站在樹下的青衫男子。 兩人沉默著站了很久,最后季芳澤先開口:“父親,你沒走嗎?” “我走了。但是我覺得不太對,所以又折了回來?!比A爻的嗓音啞地厲害,借著星光,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一樣看著自己的兒子,“你學會了天魔隱,是不是?” 是血統(tǒng)極高的天魔才能修行的秘術,可以躲避比自己境界高很多的修士的神識探測。 “天魔”二字一出,空氣中原本因為夏季,而稍有的一點暖度也跌至冰點。季芳澤沒說話。 華爻強忍著心中的暴怒:“是誰教你的?” 在這件事面前,甚至剛剛來過的人是誰,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季芳澤聳了聳肩。盡管已經(jīng)想過無數(shù)次,但真的面對這一幕,還是覺得非??尚?。他也真的笑出了聲。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沒人教過我,自然而然就會了?;蛘哒f,是我體內(nèi)流的血,”季芳澤甚至故意加重了這字眼的分量,“你憎恨的‘天魔’的血,教會我的。” 季芳澤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和華爻也有過溫馨和睦的時光。他小時候也不太愛說話,不會像別的幼崽一樣,對父母撒嬌親昵,但他也曾真心敬慕依賴這個被他稱作“父親”的人。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是從某一天,他腦海里突然有了某些模模糊糊的印象,所以他去問自己最信任的父親,什么是天魔。是從華爻明明什么也不教他,盡量將他與外界環(huán)境割裂,但他還是漸漸懂得了很多,華爻所不希望他懂的東西。 季芳澤是個相當敏銳的人,哪怕在他孩童的時候。所以他就漸漸變得更沉默,小心隱藏起那些自己“不該”學會的東西。 他假裝不知道,那些一年比一年復雜的密布星陣,是為了防備誰。他假裝自己看不懂華爻眼底與日俱增的痛苦和猜疑。 他告訴自己,其實沒什么不好,反正他本來也不想出去亂走,不喜歡和人接觸,討厭吵吵嚷嚷的環(huán)境,這里住著也還好。但今夜,他不知道為什么,前所未有的絕望和疲憊席卷了他,終于覺得再也忍不下去了。 季芳澤勾了勾嘴角,展現(xiàn)出截然不同于往常的尖銳:“你問我為什么,我怎么會知道呢?那些血就流在我的血管里,就算你再怎么不承認,再怎么粉飾太平,也改變不了這件事!你的兒子,是你和一個天魔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