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接住，沈輕君便一口血從齒間涌了出來，瞬間將一襲白衣染成了刺眼的紅。

    “軍師！”程至騰也是一驚。

    “輕君，輕君，你怎么了？你別嚇我……你別嚇我……”

    楚玄昭臉色嚇得發(fā)了白，兩眼漲紅，哆哆嗦嗦地抬手給他灌內(nèi)力。

    程至騰急急問道，“陛下，軍師怎么了？”

    楚玄昭顫手抹了抹沈輕君口里溢出的血，也無暇顧及程至騰的問話，一把抄起沈輕君的膝彎將他打橫抱起，“程至騰，快去叫軍醫(yī)！”

    程至騰連忙應(yīng)了聲是，再抬頭，只見門扇哐當(dāng)震了震，眼前已經(jīng)沒了兩人的身影。

    ……

    沈輕君抬起一只手，死死抓住楚玄昭胸前的衣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是再次溢出一口血。

    楚玄昭停了停，低頭，顫著雙唇碰了碰他的額頭，“乖……，別說話，別說話了，馬上就好，馬上就不痛了……”

    好不容易說完，眼淚卻止不住就要奔出眼眶，他仰了仰頭，把它倒回去，低頭使勁扯出笑，“輕君，乖，別閉眼，要不然，我就把你上的下不了床……，我……”

    他動(dòng)了動(dòng)喉頭，又梗又堵。

    “……昭，……別……，別……別跟……”

    楚玄昭還未聽清楚他的話，便覺胸前緊緊抓著衣襟的手驟然一松，接著整個(gè)臂間一沉。

    “不，不！不——”

    他顫抖地抬手，幾乎不敢去試，當(dāng)他終于探指到他鼻下，才狠狠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是昏過去了。

    …………

    楚玄昭耗盡所有內(nèi)力，沈輕君仍未醒來，除了體溫不再那么冰寒刺骨，其他毫無用處。

    他緩緩低頭，吻了吻他的唇，眸光漸冷。

    不能等了。

    如今，唯有一途，或可搏一線生機(jī)。

    他攥了攥手里的白衣，那是沈輕君平日里最常穿的衣服。

    他將自己身上那一身黑袍褪下，輕輕蓋在沈輕君的身上，又將兩邊掖了掖，一下子將手中白衣抖開，披在了身上。

    他凝重地看了眼床上依舊雙眼緊閉的人，將萬般眷戀盡數(shù)埋在心底，咬了咬牙，轉(zhuǎn)身離去。

    輕君，我這一去，若成，則可為你我搏一生路；若敗，這黑白顛倒的衣袍，就當(dāng)，你我是死在彼此的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