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先鋒]你虔誠的靈魂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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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美食,也喜歡聽吉他彈奏的鄉(xiāng)村音樂。農(nóng)場的成長經(jīng)歷讓他熱愛生活,他有很多小愛好,有一些古怪得常常讓萊耶斯嗤之以鼻。就比如他喜歡收集舊卡片和高達(dá)模型,喜歡電子陶藝和家庭手制木工,還喜歡在圣誕夜扮演圣誕老人去街道散發(fā)禮物。孩子們簡直為他瘋狂,他甚至一度想要不要在退休后跟萊耶斯一起領(lǐng)養(yǎng)一個戰(zhàn)爭孤兒,把她撫養(yǎng)長大,然后教導(dǎo)她要正直和堅強。 可現(xiàn)在他再也看不得那些東西。他有時甚至怨恨曾經(jīng)的自己,對這個世界投入的愛太多太深,以至于現(xiàn)在仿佛一切都與他為敵。他在回憶之門上加了重重鎖鏈,提防著所有人的接近,但最終他要面對的敵人卻只有自己一人。 他停頓了片刻,陷入新的思索之中。 這些年來,他還未嘗敗績。76號士兵所到之處,必能得到他想要的訊息。沒有人能敵得過一個戰(zhàn)場老兵,更不用提在昨夜那樣的既定之局中悄無聲息地消失,讓他兩手空空,一無所獲。 他第一次覺得,這位神秘的對手就像他一樣,是一個本不該存在于這世界上的鬼魂。 如果他終究無法以壓迫性的勝利逼迫對方交代他想要知道的事情,那他便沒有別的選擇,只能想辦法永遠(yuǎn)地消除這個威脅。 否則,終有一天,當(dāng)他們再次兵刃相見,說不定死的就是他了。 莫里森覺得他差不多也該走了。他花了太多時間重新搜索這個爆炸的廠房,等醒悟過來對方或許早已逃出天外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想起對方移動時那彌散的黑色身影,像陰影一樣籠罩在他的胸口。他們的科技又提升了,竟能把一個人改造成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要攻擊這樣的對手簡直比跟一支智械軍隊作戰(zhàn)還要困難,除非,你能在他毫無察覺時就接近他的身邊。 他從工廠的屋頂跳下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另一棟稍矮的房屋頂上。他游刃有余地跳過一個又一個矮小的障礙,手里握著脈沖buqiang的樣子就像端著一盞茶。多拉多的線索已經(jīng)中斷了,雖然他原計劃在這里多停留幾天,但現(xiàn)在混在那些受驚的游客之中一起離開也許是個更好的選擇。 就在這時候,他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百米外的高處,死神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天還沒有全亮,海邊常有的迷霧讓他看起來跟屋頂上的一個多功能天線盒沒什么兩樣。他密切地注釋著匆匆趕路的死神,不自覺地握緊了脈沖buqiang的扶手。 那家伙看起來跟昨天晚上有些不一樣,他想。就算隔著迷霧,他也能看出那人腳步虛浮,一副好像隨時都會跌倒的樣子?;蛟S昨晚傷到他了,76號士兵想道。如果是他自己,就絕不會在這種身體狀況下貿(mào)然地重新現(xiàn)身。 他看到死神轉(zhuǎn)了個方向,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死神似乎對這邊的路不太熟悉,猶豫著要走哪條岔路,還抬頭看了看仍然在輕微冒煙的工廠。 廢墟里還有什么讓他在意的東西嗎?這么重要,以至于他要冒著巨大的風(fēng)險重新回到自己差點被殺的地方去? 76號士兵轉(zhuǎn)念就否認(rèn)了自己的想法。在潛伏的十幾個小時和搜尋死神的幾個小時里,他幾乎把那地方給翻了個底朝天。就算還有rou眼看不見的,戰(zhàn)術(shù)目鏡的紅外偵測系統(tǒng)卻永遠(yuǎn)都不會搞錯。 那就這樣吧,他轉(zhuǎn)念就做下了決定。 他又在屋頂上移動了幾百米,重新回到來處附近。他繞了近路,一直等到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他的戰(zhàn)術(shù)目鏡之中。那人就像個活靶子,遲緩而筆直地向廢墟走過來,像是完全忘了自己在這里的遭遇。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要發(fā)生的,他想。再遲幾分鐘,自己或許已經(jīng)坐上了前往古巴的輪船??善驮诖丝?,他們重新狹路相逢。 他對準(zhǔn)死神的頭部,為保險起見,先更換了一塊全新的脈沖彈夾。 他知道,他將不會再有第二次比這更好的機會。 他毫不猶豫地勾下了扳機。 子彈打在死神的頭上和胸口,穿透了人類所有可能的致命部位。 他擔(dān)心著他的敵人會再次霧化,可他沒有。死神倒下了,卻沒有血液噴涌而出。76號士兵并沒有感到意外,就連他自己也很少會流血,可如果心臟和大腦遭到了損壞,就連智械都別想活下來。 但他還是在原地停留了一分鐘,屏住呼吸,謹(jǐn)慎地觀察著已死的目標(biāo)。海風(fēng)吹拂著死神的衣擺,他的兩手空空,被殺死時連槍都沒有能ba/出來。 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威脅。76號士兵站起身,沉默地從后面跳下屋頂。 他本該就這樣直接離開。他聽說狙擊手從不近距離查看自己的目標(biāo)是不是已經(jīng)死透了,因為這很容易暴露自己。但他轉(zhuǎn)念一想,為狙擊手確認(rèn)收尾的工作其實也是有另外的人負(fù)責(zé)的??伤F(xiàn)在就只有自己一個。 于是他半路轉(zhuǎn)身,趁著早起的人們還都沒有開始出門活動,加快腳步走回他殺死敵人的位置。那尸體還在那躺著,沒有任何活過來、或者被人動過的跡象。他慢慢走近,直到站在那人的面前。 他用脈沖buqiang戳了戳死神的手指,不出他的意外,皮膚的顏色已經(jīng)變青了。死神的臉上還戴著那個可怖的面具,上面磕掉了一塊,露出臉的一角,有什么東西在面具下微微地閃爍著藍(lán)色的光芒。 或許是某種通訊裝置,莫里森心里一動。這下他可賺到了,只要那東西還沒有損壞,或許他還可以追查到更多跟高層有關(guān)的線索。長久以來的追尋終于有了一線曙光,他難以控制激動的心情,在死神面前蹲下身來。 他緩緩地摘掉破損的面具,然后,他終于看到了死神的樣子。 莫里森的心跳在那一刻停止了。重新恢復(fù)跳動的那一下重重地撞擊他的胸膛,他差點跌倒在萊耶斯的身上。先是一陣驚喜在他心里滋潤開來,像是早晨剛起床時半睡半醒的吻,甜蜜而夢幻,但緊接著,死神額頭上那觸目驚心的致命傷口卻讓莫里森猛然驚醒。 他放下脈沖buqiang,跪在已死之人的身邊,伸手去摸萊耶斯傷痕累累的臉頰。 他的手指一點力氣都沒有,幾次都沒有能夠撥開死神戴在頭上的兜帽。萊耶斯總喜歡穿這樣的衣服,盡管莫里森一直都覺得這種過大的帽子只會遮蔽視野,會在與隱蔽的敵人作戰(zhàn)時讓自己處于不利的位置。 黏稠的血液仍然在緩慢地流淌。莫里森伸手去擦,但只是越擦越多。他干脆摘下全是血的手套,粗糙的手指撫摸著萊耶斯臉上的疤痕。他下意識地去握萊耶斯的手,卻碰到了萊耶斯腰間冰涼的槍柄。他把它ba/出來,看著那熟悉的型號,突然間顫抖起來。 7年來,他一直獨自默默承受的悲慟和心悸在一瞬間將他吞噬。他畢生從未流過的眼淚決堤而出,浸濕他的領(lǐng)子,倒流進(jìn)他的鼻腔,灌滿他的口中,嘗起來濕咸又酸澀。在他的腦海深處,野獸一般絕望的嘶嚎漸漸地奪去了他所有的人格和理智。 他看不見,他聽不見,他什么都感覺不到。他的世界再沒有了寒冷和溫暖,快樂和悲傷。 他抱住萊耶斯的身體,手指緊緊地嵌進(jìn)萊耶斯的后背。過了好長的時間,他才再次看著那張仿佛只是陷入睡夢中的臉,輕輕在萊耶斯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 “加比,加比,”他呢喃著,“加比,天亮了?!?/br> 遠(yuǎn)處的海面上,太陽正照常升起。朝霞似錦,云散天明,這座南方小鎮(zhèn)上的居民,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第四章 下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搭檔,是在地中海沿岸的戰(zhàn)場?!?/br> “他們說有錢人不去佛羅里達(dá)度假。他們會直接坐飛機去希臘,在伊利奧斯的海邊曬上一兩個月,然后再去米蘭看時裝展。意大利的北邊離法國南部很近,拖到七八月份就能在普羅旺斯看到漫天遍野的薰衣草。我從來沒見過那玩意兒,我猜什么東西漫天遍野起來,應(yīng)該都跟大麥田沒多大差別?!?/br> “要是再多點時間,可不能錯過維也納的音樂節(jié)。地中海沿岸最舒服的季節(jié)就是秋天,那時候還沒開始玩命下雨,陽光也終于變得沒那么曬了。我知道你總是嘲笑我不懂真正的音樂,但我沒覺得洛杉磯流行的爵士樂比吉他要高明多少。不過某種意義上我也承認(rèn),古典音樂是永恒的經(jīng)典。雖然,我真想聽他們用吉他來彈彈看??!” “等等。我記得你不是說學(xué)會怎么彈吉他了嗎?我怎么從來不記得聽你彈過?” “……哦,仔細(xì)想想是我記錯了,學(xué)會彈吉他的是杰西。這小子學(xué)什么都快,就是一根死腦筋。我都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是也還活著,他連我們的葬禮都沒有出席。我打從心底惦記他,如果他知道你最終死在我手上,搞不好他會拿著‘維和者’來找我拼命?!?/br> “在我離開蘇黎世之后,那些國家,我全都去過了?!?/br> “我去了很多地方,加比。比我們這一輩子為了跟智械作戰(zhàn)去過的地方還要多,你根本沒法想象。我翻越阿爾卑斯山,從瑞士到奧地利,從意大利到法國。我還用飛機炸彈威脅過航空公司,潛伏在貨箱里四十多個小時,成功偷渡回美國本土。沒有什么人幫助我,他們不知道我是誰。但我想就算他們知道,也不會再覺得我是那個曾經(jīng)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了?!?/br> “這個世界不再需要英雄了,加比。我為之戰(zhàn)斗了一生,可我卻直到頭發(fā)都白了才明白這個道理。人們從來都不需要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注定的宿命,生而開始,至死如斯。智械也是人類自己埋下的惡果,一小部分人為了利益隱瞞真相而導(dǎo)致危機蔓延,最后卻是我們來替他們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