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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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佳夕曾聽梁霽辰偶爾提起過他的家庭。 他的外祖父周青石是享譽中外的畫家, 母親從他的外祖父那里繼承到了良好的美術(shù)底蘊, 如今活躍于畫壇。 梁母和梁父定居在巴黎,一年中與家人見面的機會不多, 梁霽辰不常提到家人, 可每次提起,語氣卻有種熟稔的隨意。 易佳夕覺得, 他的父母感情一定很好。 良好的伴侶關(guān)系,才能營造和諧的家庭氛圍, 梁家人的親密感不需要通過空間和時間來維系。 “畫展的主題是什么?”易佳夕問。 “這個很重要?”梁霽辰笑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我現(xiàn)在可以幫你問問?!?/br> 易佳夕雙手交疊擱在桌上,不經(jīng)意地摩挲著,“你母親辦畫展,你居然毫不關(guān)心?!?/br> “我對美術(shù)的了解太少, 無從關(guān)心, ”梁霽辰補充道,“我父母也并不關(guān)心我的演奏, 甚至常常拿我和其他演奏者進(jìn)行比較?!?/br> 所以這是打擊型父母? 大概是易佳夕忽然露出像看可憐小動物一樣的眼神, 梁霽辰瞬間了然, 他解釋說, “別想多了, 我并不會受到打擊。” “為什么?” “我們不是一個圈子,我父母也不是專業(yè)人士,他們隨便說,我隨便聽?!绷红V辰的表情真的毫不介意。 易佳夕點點頭, “所以你家人說話都很隨便嗎?” “應(yīng)該說是很直白?!?/br> 易佳夕輕輕嘆了口氣,“我總算知道你這脾氣是從何而來了。” 梁霽辰笑得寬容,“家風(fēng)如此?!?/br> 話雖如此,但易佳夕心里其實很羨慕。 正是這樣充滿文化底蘊的原生家庭,包容,獨立,又充滿尊重,才能培養(yǎng)出梁霽辰這樣人格完整的男人吧。 易佳夕垂著眼眸,好像在想些什么,梁霽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發(fā)什么愣?” “沒事?!?/br> “那怎么說,想去畫展嗎?”梁霽辰看出她的顧慮,“別多想,我母親很好相處。” 易佳夕又不經(jīng)意地捏了捏自己的食指,“是你跟bella說起我的?” 梁霽辰說,“是我老師說的,她介紹我們認(rèn)識的,你忘了?” “怎么會忘,某人還說過拒絕與我合作,簡直記憶猶新。” “記性這么好,怎么連我的手機號都記不住?”梁霽辰穩(wěn)穩(wěn)地將她一軍。 易佳夕板起臉,“這是兩碼事。” 梁霽辰笑了笑,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好,我們就事論事,想跟我一起去畫展嗎?” 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發(fā)問了。 易佳夕打開手機里的日歷功能,找到這周末的日子,正是農(nóng)歷新年的前一天。 她把屏幕給梁霽辰看,“這天我恐怕得回一趟家。” 雖然易佳夕并不情愿回那個家,但一年就這么一次,再不露面說不過去。 梁霽辰的目光在她臉上徘徊數(shù)秒,點頭道,“你自己決定?!?/br> * 第二天下午,梁霽辰在音樂室練琴,易佳夕把自己關(guān)在一樓的影音室里玩游戲。 墻面上的電視屏幕中,游戲小人正在叢林中奔跑,跨過樹木和河流。 這是近來流行的健身環(huán)大冒險,易佳夕身上綁著游戲裝置,頭發(fā)扎成馬尾,一身緊身運動套裝,額頭上滲著細(xì)密的汗。 雖說樓上音樂室做了隔音,但易佳夕仍舊顧忌會打擾到梁霽辰,游戲聲音調(diào)得不高。 正因為此,她才能第一時間聽見手機鈴聲。 她暫停游戲,把圓環(huán)控制器放在一邊,拿起手機走到窗前,“喂?” 劉春明的聲音傳出來,“怎么這么喘,跑步呢?” “算是吧,”易佳夕拿毛巾擦了擦汗,“是案子有眉目了?”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查過了,那晚停電是人為損壞,耳環(huán)并不是連紹手里那只,至于那只鑰匙,是普通的防盜門鑰匙,沒有特殊之處?!?/br> 所以還是沒有進(jìn)展。 其實易佳夕并不著急。 早查出來和晚查出來,對她的區(qū)別僅僅是在梁霽辰家住多久的問題。 說來也奇怪,易佳夕感覺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并沒有想要傷害她,或者連紹的意思。 但這話她不會說給劉春明聽,這個老警察一定會警告她不要放松警惕。 “對了,有件事我不明白,”劉春明的聲音有些疑惑,“那個宋叢筠,真是你朋友?” 易佳夕說,“是啊,我那年出國你來送我,不是在機場見過她嗎?” 那邊沉默了。 窗外吹來一陣風(fēng),讓易佳夕感覺有些冷。 她關(guān)上窗,背靠著墻,“怎么,有事?” 結(jié)束和劉春明的通話后,易佳夕回房間洗澡,換好衣服出門,梁霽辰還沒有結(jié)束練琴,易佳夕在冰箱上貼上一張留言,然后打車前往目的地。 一中國際部的校區(qū)在南豐路上,一整排茂密的參天大樹,冬天都有些凋敝。 在學(xué)校旁邊有一家烤rou店,經(jīng)營十多年,易佳夕上學(xué)時經(jīng)常和同學(xué)在這里聚餐。 她走進(jìn)店里,老板娘招呼她,“幾位啊?” “兩位?!?/br> 老板娘帶易佳夕坐下,指著桌上的二維碼,“手機點單,飲料在冰箱里自己拿。” 易佳夕神色淡淡,沒什么胃口,按照從前的習(xí)慣一樣點了一些。 十多分鐘后,她看見宋叢筠的車緩緩?fù)T诘觊T口。 她到得巧,老板娘剛好將菜品用推車送過來,易佳夕起開兩瓶啤酒,其中一瓶放到對面。 宋叢筠坐下來,把外套疊起來放進(jìn)桌下的收納籃里,“怎么想起來這兒吃飯?!?/br> “懷念一下過去,才知道現(xiàn)在為什么過成這樣?!币准严σе苷f。 “憶苦思甜?” 易佳夕扯唇笑了笑,先下五花rou讓烤盤出油,在下幾片杏鮑菇,靜靜等候。 她喜歡吃烤rou,尤其是冬天,比火鍋少幾分油膩,比日料多幾分溫暖,十足的煙火氣,和朋友交換三杯兩盞,聊聊八卦和趣事,時間過得很快。 今晚卻格外難熬。 精心腌制的雪花牛rou和冰凍啤酒都無法讓易佳夕開胃,吃到一半,她收到梁霽辰的消息,問她在哪里。 易佳夕很快發(fā)送定位給他,讓他快來接她。 她懷念那份鰻魚飯。 懷念那種簡單純粹,沒有欺騙沒有陰影的快樂。 才分開不到一個小時,她就開始想念那根木頭。 宋叢筠一向注重身材,飯量很淺,她擱下筷子,“我吃飽了,買單?” “待會兒有事嗎?我們?nèi)ゾ瓢勺鴷???/br> 宋叢筠笑了笑,“行啊,我今晚有空,你不用跟你家梁先生約會?” 易佳夕抽張紙巾擦嘴,淡淡地說,“倒是你,不用跟易嘉澤約會?” 那一刻,宋叢筠愣怔住,手不小心碰翻塑料酒杯,啤酒傾倒出來,滴到她的象牙白kelly包上。 原來如此。 易佳夕想起,在日料店偶遇易嘉澤那天,他所謂的“朋友”,背的就是同款包。 老板娘看到,忙過來收拾桌面,將啤酒擦干,干凈一新。 可惜,有些東西擦得掉,有些東西,凡留下必有痕跡。 譬如人心。 兩人靜默對坐,彼此對視,中間的烤爐滋滋作響,香氣中夾雜一絲糊味。 宋叢筠面色蒼白,語氣有些僵硬,“是劉警官告訴你的?” 從劉春明聯(lián)系宋叢筠的那時候起,她就猜到這瞞不住了。 易佳夕未置可否,“其實我早該知道。” 她從未把宋叢筠和易嘉澤兩人想到一起,盡管之前已經(jīng)有那么多蛛絲馬跡,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都視而不見。 要不是劉春明提醒,他在調(diào)查易嘉澤行蹤時經(jīng)??吹剿螀搀夼惆樽笥?,易佳夕仍要蒙在鼓里。 她當(dāng)然生氣,除了那些微妙的被背叛感,更多的是失望。 要不是她再一次跨年那晚停車場的監(jiān)控視頻,怎么會發(fā)現(xiàn)副駕駛上的女人就是宋叢筠? “我們是朋友,你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梁霽辰受傷?” 宋叢筠緊閉嘴唇,茫然地盯著桌面。 易佳夕伸手關(guān)上燒烤爐,把那幾片烤焦的rou夾出來扔進(jìn)垃圾桶,起身要走。 “我沒辦法,你知道的,我拿他沒辦法?!彼螀搀蘩∫准严Φ氖?。 易佳夕忍不住,“你這是助紂為虐?!?/br> “你愛梁霽辰嗎?”宋叢筠眼中有淚,語氣卻忽然堅定,“如果愛,你就能為他放棄一些原則,哪怕你知道那是錯的……” 易佳夕搖頭,“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