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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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帽子上的毛領(lǐng)被雪濡濕,連紹把抽紙遞給她, “怎么出來也不打傘?!?/br> 易佳夕用紙簡單擦了擦毛領(lǐng), 說, “懶得拿傘?!?/br> 連紹想起來她一貫的毛病, 無奈地笑, “還是跟以前一樣……” 沒有回應(yīng),也沒有附和,空氣中短暫的靜默幾秒,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只有無話可說的人才會總提從前。 兩人相視無言, 還是易佳夕先打破沉默,“出發(fā)吧?!?/br> 雪地里,車輛行駛時持續(xù)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連紹駕車離開濱江麗嶼。 后面有輛黑色轎車不動聲色地緩緩跟上。 無人察覺。 一路途徑濱江路,進(jìn)過江隧道,來到城西略微偏僻的一處街道停下。 昏慘慘的路燈照著雪地,那里站著一個帶毛線帽戴口罩的男人,連紹打開雙閃,那人慢慢走近,拉開后座坐了進(jìn)來,帶進(jìn)一陣寒氣。 是劉春明。 易佳夕有些困,但還是強打精神。 她剛才在家里卸了妝,臉上干凈,她拿手搓了搓臉,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大雪天的,辛苦你們跑一趟?!眲⒋好髂樕蠜]什么表情,顯得有些嚴(yán)肅。 易佳夕問,“我無所謂,為什么把他也牽扯進(jìn)來?” 她看了眼坐在旁邊的連紹。 這話讓連紹不太舒服,好像被排除在外。 劉春明“呵”了一聲,“不是我把他牽扯進(jìn)來,是他本身就牽涉其中,而且……” 還沒說完,就被連紹打斷,“還是抓緊時間說正事吧?!?/br> 他向劉春明投去一個淡漠的眼神,表明他并不想讓劉春明說下去。 大約十一點,連紹和易嘉澤分開,準(zhǔn)備回家,就在這時接到劉春明的電話。 他說起易家那起事故,提出想要跟連紹在電話里談?wù)劇?/br> 在得知劉春明稍后也會和易佳夕見面后,連紹主動提出在電話里說不清楚,愿意和他面談。 劉春明也不廢話,他從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機(jī),調(diào)出一張照片,把手機(jī)給他們看。 照片里,是一對男女的合照,男的約莫三十歲左右,女的小鳥依人地靠在他肩膀上,兩人形容親密。 易佳夕拿起手機(jī),瞳孔微微放大,“這個不是……” “是?!?/br> “這女人是誰?”易佳夕放大了照片,幾經(jīng)辨認(rèn),確定自己并不認(rèn)識。 她把屏幕對著連紹,讓他也一起看。 看他的表情,顯然也只認(rèn)識照片上的男人。 那是姚金玲的助理,徐明華。 “先不說這個,”劉春明把手機(jī)拿回來,又調(diào)出另一張照片。 還是剛才照片里的女人,她站在游樂場背景的地方,手里牽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男孩。 孩子小小一只,努力靠在女人身上,他盯著鏡頭,眼中有著與年齡不合的淡漠不遜,和現(xiàn)在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 連紹有些吃驚,“這難道是易嘉澤的母親?” 劉春明點頭,“這個女人叫何莉,n市人,二十六歲時在濱市一間小學(xué)當(dāng)老師,二十七歲辭職回老家,在市婦幼保健院生下一個兒子,但因未婚原因無法上戶口,她獨自撫養(yǎng)這個孩子,在孩子五歲時,何莉因車禍死亡,孩子被人送到孤兒院。” 又是車禍。 他停下點了根煙,車窗打下一點。 車內(nèi)閉塞,煙味嗆人,但易佳夕這次什么也沒說,只是問,“然后呢?” 劉春明磕掉煙灰,又猛地吸了一口,“我去孤兒院查過,當(dāng)時的院長認(rèn)出易嘉澤就是那個男孩兒。” 他頓了頓,然后說,“何莉和徐明華是大學(xué)校友,同系不同屆,這張照片是在何明華進(jìn)入萬金集團(tuán)工作那一年拍的,照片后面有日期?!?/br> 照片上的女人皮膚白皙,臉上帶著甜蜜憧憬的笑意,在那個較為保守的年代,若非兄妹或情侶,是不會這樣拍照的。 沉默片刻,易佳夕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 “我奶奶給易嘉澤做過親子鑒定,懷疑就直接去查。”她說。 劉春明苦笑,“警察辦案要講證據(jù),得申請搜查令,何況易嘉澤現(xiàn)在身份特殊,輕不得重不得?!?/br> 易佳夕無所謂地表示,“重做一次不就完了?!?/br> “你父親已經(jīng)……”連紹忽然停住,敏感地看了眼易佳夕。 她卻神色自若,“我說的是徐明華?!?/br> “恐怕他們不會輕易配合調(diào)查……” 不等劉春明說完,易佳夕就打斷他,“這是你們警方的事,我愛莫能助,找到真兇那天通知我就行了?!?/br> 她態(tài)度抗拒,并不想聽關(guān)于案情的細(xì)節(jié)。 “好,好,我不問?!眲⒋好鞑蛔杂X地揉著膝蓋,低頭嘆了口氣。 時間久了,刺在長在心里,和血rou糾纏在一起,一碰就疼。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卻也習(xí)慣了視易佳夕為最疼愛的晚輩,可這件事他幫不了她,只能是易佳夕自己想明白。 連紹開口,“您打電話給我,是想問什么?” 這句話,把稍嫌尷尬的氣氛拉回正題。 劉春明嘆了口氣,“本來不想說的,但與你們有關(guān),想想還是不能瞞著。” “孤兒院的線索,易嘉澤母子的合照,對,還有我上回跟你提過的遺囑,都是一個神秘人給我的?!?/br> “神秘人?”易佳夕皺起眉。 劉春明點點頭,“沒有名字,沒有電話,照片和打印的字條直接塞我門縫里,半夜做的,我早上起來上班才看到?!?/br> “查不到指紋?”連紹問。 劉春明笑了,“我能不知道查指紋?第一時間送去警局檢測了,啥都沒有,我住的老小區(qū),監(jiān)控也是壞的,無從下手?!?/br> 易佳夕眉頭緊鎖。 接下來,劉春明說的話,真的讓她清醒。 不止,應(yīng)該說,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掉進(jìn)冰窖,四肢百骸都凍住了。 “這個人知道這么多,說明他一直在關(guān)注這個案子,且具有一定的反偵查思維。” “他可能是你們認(rèn)識的人,甚至關(guān)系很親近,可能是你們的朋友、同事,甚至家人?!?/br> “憑我警察的直覺,我無法對這個人定性,他可能沒有惡意,也可能是個危險人物,你們要小心,”劉春明鄭重地看著易佳夕,“尤其是你?!?/br> 被警告了,易佳夕卻不怎么慌張。 可能是太困,可能是想到那個總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娜耍挥X得慌張有什么用。 在這件事上,她承認(rèn)自己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反正事情已經(jīng)壞到某種程度了,怕也沒用。 雖然這樣,“我還是不明白,這跟連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就算有危險,也是沖她來,關(guān)他什么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連紹閉了閉眼,眼里的神色由淡轉(zhuǎn)濃,分明比外面的風(fēng)雪還冷。 劉春明看在眼里,苦在心里。 他本來以為這倆人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是想叫連紹多看顧看顧易佳夕,并不知道他們這些年早已生疏。 誰知道好心辦壞事,一上車,察言觀色,就知道他們的狀態(tài)不對,眼是冷的,暖氣也化不開的凍。 這氣氛,連他一個萬年老光棍都看出來。 倆字,沒戲。 或許是自己年輕時留了遺憾,就總想看到別人的圓滿,劉春明覺得年少時的感情最為真摯動人,純潔可愛,卻沒想到那么脆弱。 那歌詞怎么唱的來著?劉春明洗澡時總愛哼哼。 “我認(rèn)識的只有那合久的分了,沒見過分久的合?!?/br> 易佳夕縮在座椅上,把袖子從羽絨服里扯出來,捂住大半張臉,看上去困極了,她一路話也不說,安靜坐在副駕駛上。 連紹把劉春明送到住處,再開車送易佳夕回家,等到了才把她喊醒。 易佳夕睜開眼,松開安全帶,“那我走了?!?/br> 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等等,”連紹叫住她,“你今天開店,祝你順利。” “謝謝, ”易佳夕拉開門準(zhǔn)備下車,想了想,還是說,“今天的事麻煩你了,以后我會跟劉叔說盡量別找你,畢竟你們是朋友?!?/br> 她語氣生分,聽得連紹心中一堵。 他的語氣也不禁生硬了些,“既然是朋友,他知道了也不會介意,我還是堅持當(dāng)年的看法,那件事和易嘉澤無關(guān)?!?/br> 風(fēng)從車門漏進(jìn)來,伴隨著雪花,冰冷刺骨。 連紹后悔自己話說得太重了,來不及后悔,易佳夕就淡聲開口,“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警察說了才算?!?/br> “小夕,你不要這樣,當(dāng)年的事他也很痛苦,我也……” 易佳夕擺擺手,困倦地說,“你別說了,我真的很困了,今天就到這兒吧?!?/br> 連紹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你的耳環(huán)還在我這兒,下次給你?!?/br> “不用了,一只耳環(huán)而已?!?/br> “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