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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祁璟父君,上代君主開始,世族勢力漸漸強盛,甚至隱隱有超過君權之勢。到祁璟期間,更是達到頂峰。暴君祁璟醉心修煉沉迷武力,不問朝政,成為世族發(fā)展勢力的絕佳時機。世族不再是協(xié)助君主的幫手,反倒凌駕于君主之上,試圖將君王權利架空。 如今眼前這些折子,便是試探君主態(tài)度的苗頭。 祁璟胸無大志,只想保住小命過自己的逍遙日子,樂得當段子看。 且邊看邊點評,看到自覺有趣的地方,還要強行說給晏止瀾聽,也不管晏止瀾回不回應,反正他自己是看的津津有味。 直到外面?zhèn)鱽硪魂噑ao動,祁璟抬頭,才猛然發(fā)現(xiàn)窗外的天已經(jīng)大暗。 sao動很快平復下來,殿外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君上可醒了?”語氣大膽放肆,卻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親昵。 祁璟蹙眉,這個語氣?他想了想,合上手里的折子,揚聲道:“進來?!?/br> 殿門被人打開,一個身材稍胖面目略顯兇狠的中年漢子大步走了進來,他見到祁璟,臉上先是掩飾不住的驚喜,緊接著便是一臉不贊同,對著祁璟責道:“君上身為一國之君,怎能以身試險,置自身于險境?” 祁璟在看到他進來的身影之時,心中便隱隱有了猜測,此刻又聽到他這番關心的話語,幾乎立刻確定,這個人應該就是原書中一生追隨祁璟,并在其身亡后跟著殉主的大內(nèi)侍——福佑。 原書中暴君祁璟一生作惡多端,害人無數(shù),人人恨不得生啖其rou,唯有大內(nèi)侍福佑陪其左右終身不離,且自始至終堅信祁璟不是壞人,所作所為都是有原因的,可以說是暴君祁璟唯一一個不折不扣的腦殘粉。 興許是受到原身的影響,祁璟乍然見到福佑,非但不覺陌生,反倒倍覺親切,還伴隨著一絲絲委屈,就像被欺負了的小孩子一見到親人就忍不住想要撒嬌一樣,鼻子一酸,眼眶里涌上一股熱流。 他吸了吸鼻子,壓抑住想流淚的欲望,帶著濃重的鼻音喊了一聲:“佑叔?!?/br> 福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個來回,見他臉色紅潤,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卻依舊板著臉,嚴肅道:“君上可知福佑在回宮的路上聽到消息,嚇得心神俱碎,恨不得立時飛進宮看看。君上怎可如此胡鬧?” 言辭間儼然把祁璟只當做是自己的后輩,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祁璟見他外衫鞋子上滿是灰土,滿面疲憊,心里一熱,知道他定是在路上奔波了許久,訕訕著小聲道:“阿璟讓佑叔擔憂了?!?/br> 福佑卻不吃他這一套,扳著他的肩膀,直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跟佑叔說實話,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路上聽人說晏家那小子給你下了醉生夢死。是不是真的?” 他的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祁璟,不放過他一絲微小的神情變化。 祁璟坦然的跟他對視,自若道:“醉生夢死是什么毒,佑叔還不知道?中此毒之人必死無疑。若是晏止瀾給我下了醉生夢死,我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等佑叔回來嗎?” 福佑盯著他道:“我聽說老君上把無雙圣手請過來了。” 祁璟笑了,圓溜溜的眼睛笑的彎彎,像窗外那輪掛在半空的下弦月。他知道福佑是真正把他放在心上,當晚輩愛護的。對于對自己好的人,他也不愿意讓人失望傷心。 于是故作無奈道:“佑叔!無雙圣手再有能耐,也只能救活人,還能把活人從閻王爺手里搶回來不成?” 福佑聞言,也笑了,眼角現(xiàn)出幾條濃重的眼紋:“是佑叔糊涂?!彼瞽Z,又來來回回看了幾眼,再次確認:“真的無事?” 祁璟笑道:“不然,我現(xiàn)在耍套劍法給佑叔瞧瞧?” 福佑見他無恙,喟嘆:“這倒不必??吹骄蠠o事,福佑便安心了?!?/br>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臉上的笑意又倏地消失不見,轉而惡狠狠道:“即便如此,也能輕饒了那晏止瀾!無風不起浪,外頭既然有此傳言,那晏止瀾想必也不是什么心思單純之人。還是趁早下手解決了這個禍害才是?!敝灰锌赡軅Φ骄系目赡?,他都要早做提防,盡快解決掉,以防后患。 “咳咳咳……” 祁璟一驚之下,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他雖然之前已經(jīng)料到了福佑會心疼他會為他不平,卻沒料到他竟如此…… 祁璟心里有些復雜,不知道該怎么評論。 站在他的角度上,福佑這算是忠心不二一心護主。站在外人的角度,福佑這算不算仗勢欺人助紂為虐? 祁璟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床榻,晏止瀾躺在重重帷帳之后,看不清有什么反應。 他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晏止瀾睡過去了沒聽到福佑的這番豪言壯語。 自己則對著怒氣沖天的福佑勸道:“佑叔先消消氣。此事還未查明,我們怎么能如此草率,殃及無辜?等到查明真相……” 福佑重重拍了下桌子,怒其不爭:“君上向來溫和,與人無爭。不過是對那晏止瀾小小懲戒了一番,便鬧出了中毒這等事。若不是他,還會有誰?” 他說著豁然站起,欲往外面走:“不行!必須要讓那小子付出些代價?!?/br> 祁璟忙拉住他;“佑叔,有話好好說好好說?!?/br> 福佑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嘆息道:“君上,你就是脾氣太好性子太軟,才總是被人欺負。如今世家中是個人,都能爬到你頭上去了。君上若是不忍心,便讓福佑來做這個惡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