釜底游魚_分節(jié)閱讀_42
書迷正在閱讀:物質(zhì)交易、空降豪門離婚現(xiàn)場[穿書]、穿成暴君之后[穿書]、穿成萬人迷的男友[穿書]、魔尊也想知道、玫瑰木、讓世界在我腳下顫抖、師兄別撩我、重生之養(yǎng)條小狼狗 [強推]、[守望先鋒]你虔誠的靈魂
而當阿大救下他之后,他也及時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了阿大。他不想背叛部隊,但也不想害苦山人。 至少,他不希望阿大去送死。 可他不明白阿大當下的做法。阿大現(xiàn)在是明明知道是死,還讓鴨姨去送。 “為什么?”從哥不解,那可是阿大的親jiejie。 “她一天都等不了了,就算我能再把她勸下來,她一樣會去送死?!卑⒋蟀褟母缤苹卮采?,讓他安安分分坐著,“現(xiàn)在活著的每一天,她都過不好?!?/br> “所以你就讓她去死?” “我不想這樣,正如你不想我們殺你的人,或者部隊屠我們的寨,”阿大抬頭看向從哥,嚴肅地道,“但若非如此,我們雙方都沒法給自己交代?!?/br> 從哥承認。 他確實不想看到這些,不希望士兵殺村民,也不希望村民殺士兵。他是跟隨部隊來的,他看得到很多人和自己一樣,抱著所謂的救世主的身份認知,以為安定了苦山便是幫助這些村民。 誰也不知道最先結(jié)下仇恨的是哪一場戰(zhàn)役,但到了如今,雙方已水火不容,勢不兩立。 阿大說得對,如果招安,苦山和村民的命運可想而知。而如果不招安,除了屠平,沒有把它收復的可能。 “會有辦法的?!睆母缯f了一句極其蒼白的安慰。 “嗯?!卑⒋蠓笱?。其實擺在阿大面前的并不是如何活,而是如何讓更多的士兵一起陪葬。 “我是認真的,”從哥又說,他用幾乎被包成團子的手拽了拽阿大的手腕,“我會告訴你真的地圖,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br> 阿大抬頭,揚揚下巴示意他說。 “我要一件軍服,”從哥說,“我要回到部隊里去,我必須知道他們最新的指令方向,才能告訴你怎么做,才能讓苦山盡可能地活下去?!?/br> 阿大怔怔地望著從哥一會,突然笑了。 從哥說你別笑,我說真的。 “我能看到的就是戰(zhàn)斗方向的改變,部隊已經(jīng)從火力全開、全面進攻,變成集中兵力小范圍突入,大部分則穩(wěn)兵防守。這是一個很關(guān)鍵的轉(zhuǎn)變,這說明政府在重新規(guī)劃對待苦山的方針?!?/br> 對于軍官來說,他們是想要踏平這里,和好斗的苦山人一樣,血戰(zhàn)到底就是不得已的選擇。 但對于統(tǒng)治階層來說,他們就必須權(quán)衡得失利弊了。 國家正在崛起,到處都需要青壯年勞動力。這時候能否源源不斷地供兵,就是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難題。 “你們在消耗,我們也在消耗。” “你們在死人,我們死的是你們的三倍甚至更多?!?/br> “這是遮不住的戰(zhàn)敗,也是讓新政府蒙羞的恥辱?!?/br> 從哥作結(jié)——“新政府不該有污點,所以他們最希望的,仍然是有商有量,和平解決。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而我需要知道這個平衡點到底往哪個方向挪動?!?/br> 阿大聽罷,撇了撇嘴。 “這種逃跑的借口我還是第一次聽,”阿大說,“真是坦白得令人發(fā)指?!?/br> 第71章 第章 北坡覆滅的消息是在第二天清晨傳來的,屁精還沒拍阿大的門,阿大就把門拉開。屁精猶猶豫豫半天,還是阿大把話說了。 他說阿姐去了。 屁精點點頭,搓搓手,不敢看阿大的眼睛。 阿大又說,他們怎么處理的,燒了還是埋了,地方知道嗎? 屁精又點點頭,他說埋的,已經(jīng)記下來了,等他們的人一撤走,我們就去挖回來。 阿大嘆了口氣,摟著屁精出去,給他塞了根煙,兩人一起吞云吐霧了一會,阿大說,我知道了,你去把消息放給剩余的北坡的人吧。 說完朝烏鴉的屋子走去,把還沒有睡醒的烏鴉叫起來。 阿言的傷很重,高燒不退,昨夜巫醫(yī)來過兩回,折騰到早上才稍微發(fā)了點汗。人應該是活得下來了,但臉上和身上的傷估計會留疤。 “活了就行,”阿大拍拍烏鴉的肩膀,“就算是個小娘炮,當兵的生命力也頑強點,讓賴查守著,不會有大礙?!?/br> 烏鴉眼睛紅紅的,眼球上全是睡眠不足導致的血絲??瘸鲆豢跐馓?,又到后院的壇子里舀出水洗了把臉。 阿大等到烏鴉處理妥當,讓烏鴉跟自己到小集會堂。他把從哥昨夜跟他講的話對烏鴉說了一遍,烏鴉先是一愣,而后嘖了一聲,道——“你答應了?” “沒有,怎么可能,”阿大說,“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不可能,”烏鴉當即拒絕,“他要軍服就是想跑,這么明顯的意圖,他也好意思說出口?!?/br> “他真想跑嗎?那小言還在我們手上,他不管了?” “外面的人沒多少好東西,人不講道義,丟下小言也不奇怪,”烏鴉又咳了一聲,搓了搓眼睛,用力地掐著眉心,連連嘆氣,過了一會,再抬起頭問——“東嶺那邊什么時候動來著,明天?” “三天之后,”阿大和烏鴉一起找了個長條凳坐下,“后天小夜在西頭寨西南崗哨集合,大夜進攻。” “我們的人都通知了嗎?屁精和他們說了嗎?” “還沒有,”阿大若有所思地道,“我打算明天晚上再讓屁精傳遞下去,以免節(jié)外生枝?!?/br> 烏鴉應了幾聲好、好,又沉默下來。 他想說點什么,但很多話壓在心里頭又道不出口。 現(xiàn)在的局勢對他這個土生土長的苦山人已經(jīng)超綱了,他抓耳撓腮地面對著一紙試卷,卻一個字也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