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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釜底游魚在線閱讀 - 釜底游魚_分節(jié)閱讀_14

釜底游魚_分節(jié)閱讀_14

    而如果阿大不砸,反是證明自己和這些苦山人是一伙的了。他不想這樣,他不承認(rèn),不愿意,不甘心。

    但阿大沒有砸,他的額頭的青筋根根可數(shù),眼睛里也有可怖的血絲,溢滿了騰騰的殺氣,可他還是松開了拳頭,也松開了卡住從哥脖頸的手。

    他后退了兩步,沉默地望著從哥。

    片刻之后,他淺淺地吸了一口氣,接著整了整從哥的棉衣,用通用語認(rèn)真地道——“你喝多了,我知道了?!?/br>
    隨后揚了揚手臂,讓圍在身邊的人全都散去。

    第24章 第章

    但這似乎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也就是這天晚上,讓從哥模糊了對阿大的判斷。

    南溝寨的人是在后半夜找上門的,那時候從哥的酒勁漸漸醒了,堂兄也找了個機(jī)會湊過來,給他喝了一點解酒的東西,讓他醒醒腦。

    “你能不能不要搞事情,你知不知道保住你一條命有多難?”堂兄徹底把草帽摘掉了,把從哥拉到一個角落,低聲斥責(zé)。

    “我不知道你是誰,”從哥賭氣地說,他一口灌下那個苦得他臉都皺的玩意,連連嗆了幾口,回嘴懟道,“你他媽到底是山雞,還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哥,你要是山雞,我沒話說,你要真是我哥,那你真是沒臉回去面對父老鄉(xiāng)親!”

    這話似乎刺激了堂兄,他低吼一聲,罵道——“我他媽怎么沒臉了?!”

    但這一聲似乎太大了,于是他趕緊把從哥再往陰暗處拉,重新壓低了聲音,說你個逼崽子什么都不懂,別以為你打了阿大的酒就很威猛,“你以為你是誰,你要不是有個契弟的身份,他分分鐘能cao刀把你腦袋斬下來!”

    “怕刀你還當(dāng)什么兵?”說實話,從哥確實覺得自己剛才很威,至少比眼前這個慫貨要威,“是,你怕,所以你怕得都不敢告訴他們你原來也是個兵?!?/br>
    這話一出,堂兄的表情僵住了。

    他咬了咬牙,望著從哥的臉,沒接話。

    從哥舉起碗又喝了一口,這藥確實見效,喝下去腸子都苦得攪成一團(tuán)了,更別說什么酒勁了。也不知道什么逼玩意能苦成這樣,媽的,從哥咳出了一口痰,把空碗遞還給堂哥。

    堂哥接過空碗,本想撂下從哥一個人,但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上下摸索半天,掏出半盒煙。

    從哥不接,堂兄又點燃一根,吸兩口,再遞。

    從哥嘴里太ji///巴苦了,聞著煙味都覺著甜,不得已,勉為其難捏過來,也抽了兩口。

    “他們救了我。”堂兄說,也不管從哥有沒在聽,低聲嘟囔,“有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阿大是個好人,沒他我早死了?!?/br>
    從哥冷笑一聲,噴出個鼻音,“他剛殺了個兵,你敢跑出去說你也是兵嗎?你敢說,我就敬你是條漢子?!?/br>
    “那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

    “村里人也被兵殺了很多,你沒看著。”

    “他們要老老實實招安了,犯得著動刀動槍嗎?”

    “有的事說不清楚,”堂哥嘆了口氣,搖搖頭,“說不清。”

    “是說不清還是你不愿意說,你是理屈了所以你躲在這山坳里,你說你有臉,那你他媽怎么不——”

    從哥還想反駁,但后半句話還沒說完,卻聽著篝火處突然傳出了幾句罵聲,倏忽間一群村民便圍攏起來,看似鬧出了什么矛盾。

    而堂兄也微微一怔,臉色一變,拔腿就往人群中跑去。

    第25章 第章

    從哥也跟著朝前走,但他走到人群邊上便意識到,有的熱鬧還是不看為好,一不留神引火燒身,那還真是不得了。

    來的就是南溝寨的人,也是前幾天跟阿大打了一架的首領(lǐng)。

    南寨首領(lǐng)也受了傷,拄著條拐杖,臉喝得通紅。他嚷嚷著讓阿大出來,還嚷嚷著讓阿大把那兩個俘虜也交出來。

    從哥一聽,立馬往后閃。但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見那南寨首領(lǐng)目光一轉(zhuǎn),精確地落到了從哥身上。

    也不知被誰推了一下,從哥一個趔趄,栽到人群之中。

    此時阿大也趕來了,他扒拉開村民,站在南寨人的面前。他還沒說話,烏鴉就攔在阿大與南寨之間,他說你干什么,說著便把腰間的彎刀抽出來。

    烏鴉一抽刀,南寨的十幾個人都一并抽刀。

    阿大趕緊摁住了烏鴉,讓烏鴉把刀放下,呼喝了兩聲,叫他不要沒大沒小。繼而轉(zhuǎn)向南寨的頭子,說你們是來喝酒的吧,我們酒還多,坐下來一起喝。

    說著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從哥,示意他趕緊退開。

    但南寨人過來就是沖著從哥和阿言,阿言沒見著,估摸著早被烏鴉灌倒了,現(xiàn)在不知道躺在哪個茅草堆里。

    于是就剩下從哥一個,所有南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南寨人的口音和烏鴉的很像,聽起來容易辨認(rèn)。

    他的首領(lǐng)看了一眼從哥,笑起來,他說阿良,你還沒血祭啊,怎么搞得那么久,這牲口都還活著。

    阿大說祭過了,都開喝了,哪里敢錯過時辰,一切都是按照規(guī)矩來的。

    “那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了,”南寨頭子道,揚起拐杖指指從哥,笑出一臉皺紋,“你窩藏了鬼啊,鬼還喝你們的酒哇?!?/br>
    “他不是鬼,是我契弟,”阿大這回干脆抬手擋了一下從哥,讓從哥往身后站些,“前幾日剛納進(jìn)來,沒來得及通知阿叔。”

    “契弟?”頭子好氣又好笑地重復(fù)了一遍,煞有趣味地又再次打量了一下從哥,然后搖搖頭,冷下臉來,“阿良,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阿爸阿嫂都給這些牲口收了命,你又有多少鄉(xiāng)親死在這些牲口手上,你居然納牲口做契弟?”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阿大的表情也冷了下來,上前半步,更堅決地攔在從哥面前,“這些不需要和阿叔商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