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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厲城驍和宋淮則安安靜靜地在北邊的一個靠墻的位子吃著東西。 “厲城驍,這是你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嗎?”宋淮一邊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厲城驍投喂過來的橘子,一邊打量著周圍。 他對厲城驍的過去非常的好奇,當然也非常的心疼。 這是一個老宅子,有很長的歷史了,光想想厲城驍是在這里長大的,宋淮便覺得這里的每一塊磚、每一棵植物仿佛都帶著童年厲城驍的氣息,宋淮忍不住地去想,幼時的厲城驍,是不是就是在這大大的院子里,每天盼望著自己的父母能來看看自己,然后把自己帶走的? 想著想著,宋淮就覺得有些心酸。他偏頭朝東面那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樹看去,卻好死不死地撞上了趙苑舒的視線。 宋淮:“……” 就這種家庭,接回去了也是對孩子的一種摧殘!好在他家男人從小自律,不然指不定能歪成什么心理變態(tài)的家伙。 宋淮郁悶地想著,便偏頭收回視線,不想與趙苑舒有任何交集,哪怕是視線匯集到了同一個點,都讓他分外不爽。 有一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當你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她連呼吸都是錯的。 宋淮對趙苑舒和厲子凡就是這種憎惡和厭煩的感覺,甚至覺得惡心,他拉著厲城驍的手,說道:“厲城驍,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爺爺這里的宅子很大,我還想到處看看?!?/br> 厲城驍全程都在伺候宋淮,完全不知道趙苑舒和厲子凡就要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了,但是這家伙說要去別的地方看看,他自然是樂意陪著的。 只是偏頭去拿放在椅子上的包時,視線正好滑過趙苑舒的臉。 “……”厲城驍不傻,當時便知道了宋淮為什么要走了。 和宋淮一樣,他也不想跟趙苑舒交流什么了,都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就算有什么話要說也早就說完了,更何況他們母子之間情義已斷,不然也不至于搬出來了。 厲城驍覺得宋淮就是自己迎接新生活的一個契機,以前迷之執(zhí)著的所謂的“親情”,在和宋淮給他的溫暖比起來,都顯得可笑又可憐。 他以后不會繼續(xù)再當那種奢求那些人關心的可憐蟲了。 厲城驍的視線只是從趙苑舒臉上劃過,甚至都不愿意做任何停留,輕飄飄的仿佛沒有一點重力,便垂眸拿起了包,利落地半轉身,攬過矮自己半個頭的宋淮,走了。 動作非常的干凈利落,自帶一股瀟灑。 趙苑舒和厲子凡本來就是故意對宋淮和厲城驍視而不見的,所以從開始到這里,繞了一路了就是故意在厲城驍和宋淮兩人面前與賓客們裝出那種“我很受大家歡迎與追捧,大家上趕子來巴結我、給我吹彩虹屁”,但是你們呢? 哦,不好意思,沒人愿意理你們。 趙苑舒就是想讓對方嫉妒自己。 然而人就是這么的變|態(tài),你覺得自己可以對別人視而不見,但別人要是這么對你—— 對不起,我不允許,也接受無能。 趙苑舒現在就是這種心態(tài),尤其是當她知道厲城驍和宋淮其實壓根就沒打算往她身上放時,也不知道是出于嫉恨還是報復還是什么其他的變|態(tài)心理,反正她現在從腳趾甲到頭發(fā)絲,身上的每一個地方都在叫囂著不爽。 她快步走了兩下,追到了厲城驍的身后半步的距離,開口:“阿驍,來了???也不跟媽打聲招呼。” 趙女士的聲音被她刻意拿捏過,竟然帶著一絲的慈愛與甜。 宋淮和厲城驍俱是一愣,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無語的表情: 趙女士這是鬧哪兒樣? 故意裝作視而不見的是她,現在甜甜發(fā)聲的還是她! 還倒打一耙說他們不跟她打招呼! 見過甩鍋的,但是沒見過這么甩鍋的。 而且,說好的斷絕關系了呢? 然而這種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不好,因為一個上市公司一旦爆出“家庭不和睦并斷絕關系”這種事情,就會對股票產生很大的影響。厲城驍是想搞厲氏不錯,但并不想通過這種方式,畢竟也會對他以后的新公司產生負面影響。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那是莽夫。 所以厲城驍無奈地轉過身來。 宋淮也轉了過來,他是不想厲城驍在外人面前被他們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鬧得太難看了總是會招來很多閑言碎語的。他的男人,如此的優(yōu)秀,只能被贊揚,不能被在背后嚼舌根。 厲城驍和宋淮嘆口氣,雙雙一言難盡地看著趙女士。 這群賓客人精們哪里能不知道趙苑舒和厲城驍一直都是在裝瞎,現在見趙苑舒主動打招呼,面面相覷了一下,而后自動漸漸噤聲。 趙苑舒畢竟是趙苑舒,她年輕的時候在商界也是留下過姓名的,不論是心理素質還是手腕強度都不亞于男子,可謂是巾幗不讓須眉了,她臉上的神色完全不見尷尬之情,是渾然天成的淡定優(yōu)雅的貴婦模樣,她晃了晃手里的高腳杯,優(yōu)雅地朝厲城驍走去,似乎是剛開口想跟厲城驍說些什么,忽而又偏過腦袋看向了自己的小兒子。 趙女士朝厲子凡佯裝薄怒,說道:“子凡,你也是的,當自己是客人嗎?還不去爺爺那里幫忙?你可是姓厲,而不是什么其他什么別的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