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一個精瘦尖嘴猴腮的男子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手中把玩著兩個銀元寶,十分焦躁的抱怨著。 候夫人真是十分大方。 辦了這么一點點小事,竟然就給了兩個大元寶,足足百兩銀子。 可是,這光給他銀子不讓他出門,這多憋屈。 光有銀子也花不出去啊?! 他早就想好了這銀子怎么花了…… 那春宵樓的小桃紅可是等了他許久了。 一想起小桃紅那豐腴的身子,錢三寶就渾身發(fā)熱,燒得難受,越發(fā)的呆不住。 “三兒,你在忍耐些,待這陣風聲過去的……”,錢嬤嬤也難受啊。 候夫人的意思是讓三兒回老家去。 可是,她的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只有三兒是自小長在她膝下的,三兒又嘴甜會哄人,錢嬤嬤是真不愿意讓她的三兒離開她的身邊。 因此,破天荒的違背了候夫人的意思。 沒有讓三兒回老家,而是,給他在城外租了個偏僻的院子住著。 想著等這事兒平了,她再跟候夫人說說好話。 她把三兒藏在這里,又不敢讓人知道,只能每天過來一趟給三兒送點吃食??伤呛蚍蛉说馁N身嬤嬤,又不敢消失得太久,怕候夫人找,因此,只能每次都行色匆匆。 匆匆的來,匆匆的去。 “三兒啊,你趁熱吃,娘得回去了……記得要好好呆在院子里,哪兒也別去,聽見了嗎?”,錢嬤嬤拎起包袱,又不放心的回頭叮嚀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錢三寶躺在床上不耐煩的翻了個身道。 錢嬤嬤有心再說幾句,可是,看看外頭的日頭已經不早了,怕是候夫人午睡醒來要找她了,便不敢再多呆,匆匆離去。 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在城內多繞了幾圈才趕回候府。 錢嬤嬤前走剛走,錢三寶后腳就跳下了床。 “他奶奶的,這些天都快把老子憋死了……”,錢三寶罵罵咧咧的來到紅漆食盒前,挑開食盒的蓋子,見里面果然還是老三樣,粥、rou包、咸菜,越發(fā)的不滿了。 “天天吃包子,膩歪死了……” 錢三寶興致缺缺的扣上食盒的蓋子,嘴饞得厲害,不禁想起了春宵樓的花香藕、赤棗烏雞湯、香酥鵪鶉、牛乳蒸羊羔…… 這若是喝著小酒,摟著小桃花豐腴的身子,吃著春宵樓的美食…… “嘶……” 錢三寶沒出息的流出了口水。 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腰間,那里是硬生生白花花的銀元寶。 她娘今天是不會在來了。 再來,也是明天這個時候了。 若是他現(xiàn)在偷溜出門,就可以在春宵樓鬼混到明天上午…… 他都在這個破院子里憋了十多天了,腰間的銀元寶燒著他的心,再也呆不住,錢三寶把他娘的話扔到了腦后,偷偷摸摸的溜出了院子,直奔城內的春宵樓而去…… 錢三寶是春宵樓的常客了。 他來時,春宵樓雖然還沒有營業(yè),但是,看見是他來了,腰間還鼓鼓的,春宵樓的老鴇子還是很高興的把他迎了進去。 上了滿滿一桌的美食,還叫了小桃紅做陪。 錢三寶美得不行,剛想要握上小桃紅的嫩手親上一口,房門便被人粗暴的從外面踹了開來,幾個身著黑衣的大漢夾著冷風走了進來。 “你就是錢三寶?!” 為首的大漢冷冷地問道。 錢三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都沒有看見那個為首的大漢是如何動手的,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昏過去前,他聽到的小桃紅的驚叫聲。 …… 第119章 不知過了多久, 錢三寶悠悠轉醒。 眼前一片黑暗,似是眼睛上被蒙著什么東西,身下是冰冷堅硬的地面, 錢三寶最后的記憶就是小桃紅的那聲驚叫了。 他被人綁架了?! 這些人為什么要綁架他?! 他現(xiàn)在是在哪里?! 錢三寶雖然醒了,可是, 卻一動也不敢動。 “醒了?” “醒了就別裝死了……” 低沉的男聲伴著重重的一腳, 踢得錢三寶悶哼了一聲。 錢三寶意識到對方已經知道他已經醒了,忙哀求道:“這位大爺,有話好說……不知在下哪里得罪到這位大爺了,還請大爺明說……” 嶧陽冷哼一聲, 也不和錢三寶繞彎子, 直接問道:“讓你出計挑撥魏彥澤和青袖的是不是恪靖候夫人?!” 錢三寶瞬間意識到了她娘的擔心成真了。 “你……你們……是……是薛府的人?!”, 錢三寶下意識道。 嶧陽又朝著錢三寶的腹部重重的踢了一腳,冷冷道:“你不配知道。” “只需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就好。” 錢三寶痛得臉上一陣扭曲,似是要胃都要吐出來一般,額頭冒著豆大的冷汗,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說,他若是說了, 恪靖候夫人不會饒了他,會殺了他的。 薛家又如何?! 他們沒有證據(jù)! 錢三寶做事很小心的。 他當時挑撥魏彥澤, 是繞了好幾個圈子的,根本就沒有自己出面。 而挑撥青袖時,他確實是出面了的, 可是,他當時是蒙著面的。 所以,只要他不認,就不會有事兒。 幾個呼吸間,錢三寶便已經打定了主意。 因此,錢三寶忍著腹部的劇痛,裝傻著:“你……你們是誰?什么意思?你們想讓我說什么?” 嶧陽細目微瞇的看著不知死活的錢三寶,硬朗的薄唇輕啟:“你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有辦法嗎?當你脫口而出說出‘薛家人’三個字時,就已經是不打自招,現(xiàn)在才想裝傻,不覺得晚了些嗎?” 錢三寶心中一凜,心中暗自后悔不該慌了手腳。 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裝傻到底。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是這么說的?!?/br> 錢三寶猶自嘴硬著。 嶧陽細目危險的瞇起。 他沒那個時間和這個小混混耽誤。 因為這個小混混布的迷魂陣,他可確實是耽誤了不少時間了,才摸到了他的身上,皇上那邊還等著他回信呢。 “沒關系,你可以慢慢考慮……”,嶧陽語氣幽涼地說道。 錢三寶還沒等心中一喜,便感覺手腕處一涼,緊接著便是一陣刺痛的感覺遍布他的全身,手腕間有熱熱的液體流出……“人的血是有限的,若是流失太多,便搶救不過來了……你可以慢慢想……在你血干之前想清楚就行……” 嶧陽緩緩的收起了烏鯊皮的匕首,扔給了身后的護衛(wèi)。 錢三寶眼前蒙著黑布,看不見自己的傷口,只能感覺到手腕那里溫溫熱熱刺痛無比,鮮血一股股的冒出,離開他的身體,他的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冰…… 以這樣的流速,他挺不了多久的。 死亡的陰影一點兒一點兒的蠶食著他的理智。 “我說!我說!” 錢三寶最終扛不住連連求饒。 ……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恪靖候夫人指使的,而且,這個孩子還根本就不是薛成林的?!” 肅帝蕭孤舟翻看著嶧陽交上來的證供,眼中星芒飛逝。 “回皇上,是的?!?/br> “當日薛公子大醉,根本就沒有行房的能力。而那青袖與魏彥澤早已暗通曲款,只是魏家管得嚴而魏彥澤又沒有多少錢財,便在錢三兒的指點下將心思動到了薛公子的身上?!?/br> “當日與青袖春風一度的是魏彥澤,青袖懷上的也是魏彥澤的孩子,可是付錢的卻是薛公子?!?/br> “魏彥澤不想負責,便不再見青袖?!?/br> “青袖身子日大再也瞞不住時,恪靖候夫人身邊錢嬤嬤的三兒錢三兒便給青袖出了主意讓她鬧上薛家的門,為的就是抹黑薛家,讓鐘家退婚……” 嶧陽不只將所有參與人員的口供都收齊了,連恪靖候夫人身邊的錢嬤嬤也抓了來。 所有人的口供,一份不缺。 連恪靖候夫人想讓鐘家小姐做妾的齷蹉心思都查了出來。 肅帝將所有供詞冷冷地甩在了龍案之上,“恪靖候夫人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