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寧安將軍認出了謝孤舟的事兒,薛宗羲沒有瞞著謝孤舟,并為他做了引見。 將寧安將軍鄧睿收為自己人,本就是他和謝孤舟共同定下的計劃。 只是……提前了些。 原本,在薛宗羲的計劃中,至少要到謝孤舟十五歲的時候才實施。 卻沒想到鄧廷安的神cao作,將他們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謝孤舟那驚艷的一箭徹底收服了鄧睿。 文武雙全! 有皇子如此,是寧國之幸! ”無!“ ”是公子執(zhí)意要回來過年,將軍無法才放了人?!?/br> 李山肅穆回道。 他無法形容出兩人對峙時的狂風暴雨。 只記得他腿有些軟。 殺人如麻、戰(zhàn)功無數(shù)的寧安大將軍鄧睿最后竟然敗在一個十三歲少年冷漠的眼神里,這讓他越發(fā)清醒的認識到他跟的公子絕非凡人。 ”呵呵……“,薛宗羲樂了。 能讓鄧睿那個固執(zhí)到死的家伙吃鱉,薛宗羲就高興。 想當初他為了說通他,費了多少口舌? 鄧睿能讓謝孤舟出將軍府,應該是徹底同意他的計劃了。 將謝孤舟再藏幾年…… 只需幾年,待他們有了實力,便是他們送謝孤舟回京之時。 …… 雪停了,薛明珠并不知道薛父與李山在書房談什么,她此時滿心滿眼都是眼前這匹高傲漂亮的馬兒。 ”它可真漂亮……“ 薛明珠將自己裹成了個球,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帽兜穗子,一說話嘴邊就冒白霧,想摸又不敢摸。 ”沒事兒,追雷很乖的?!?/br> ”追雷……“ 謝孤舟將追雷叫過來,抓著薛明珠的手放在了追雷如黑緞緞子般的毛發(fā)上,感受著手掌下那結實有力的肌rou,薛明珠又激動又興奮。 若不是怕叫聲驚到驚雷,她都忍不住想放聲大叫了,手感真好! 不過摸了一會兒薛明珠就訕訕的收回了手,不要以為她沒有看見,追雷雖然不敢違抗謝孤舟的命令,但是卻一個白眼兒間一個白眼兒的翻著,明顯就是很不情愿的樣子。 ”它真通人性……“ 薛明珠羨慕無比。 她記得馬兒好像都很愛吃糖,薛明珠從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粒她上午剛做好的瓜子糖,放在掌心,小心翼翼的伸到追雷的面前,充滿期待的看著追雷。 追雷沒了主人的命令,原本是很不想理面前這個包得像個饅頭樣的小豆丁的。 可是,小豆丁手上傳來一陣陣香氣,還帶著淡淡的甜味,是它喜歡的味道。 追雷搖了搖脖子,鼻子翕動著,先是聞了聞,最后,才舌頭一卷將那顆瓜子糖卷進了嘴里,”咔嚓咔嚓“的嚼了起來。 掌心又熱又癢,癢癢得薛明珠沒忍住”咯咯“的樂出了聲。 一顆糖吃光了,追雷似是意猶未盡,小眼神期期艾艾的看著薛明珠。 薛明珠摸著追雷漂亮的長毛,遺憾道:”總吃糖對你的牙齒不好,只有一顆了,沒有了。下回再給你吃吧……好不好?“ 追雷聽聞沒了糖,眼神微微有些失望,高傲的抬起頭,斜睨著薛明珠,那模樣好像是在說,好吧,勉強接受。 那模樣竟有三分謝孤舟的別扭。 薛明珠又想樂了你好,”,它和你好像?!?/br> ”它是你的馬嗎?!“ 人不都說物隨主人形嗎? 謝孤舟摸了摸追雷,”追雷是將軍府的馬,被我馴服后,將軍就送給了我?!?/br> 追雷很親密的貼著謝孤舟的手蹭了蹭。 薛明珠竟然不知道謝孤舟竟然還馴服了一匹烈馬。 這將軍府……怎么這么危險呢? ”你不開心……為什么?!“ 忍了許久,薛明珠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是不是……嚇到了?! 在薛明珠的心里,謝孤舟竟管今年已經(jīng)十三歲了,可是,還是個初中生而已。 初中生啊……讓他去馴馬殺鷹,是不是太為難孩子了? 薛明珠等了很久,久到她以為她等不為謝孤舟的回復時,她才聽到謝孤舟有些壓抑的聲音,”不是!我并不是害怕……我只是很失望……“ 失望?! 薛明珠不能理解。 馴馬殺鷹,他已經(jīng)做得很優(yōu)秀了,為何要失望? ”見到那只海東青攻擊我,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生死受到了威脅,我要消滅這股危脅……竟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它是有主之物,是被馴養(yǎng)過的。其實我應該想到的,好好的跑馬場怎么可能會有野生的海東青?!我應該想到的……可我卻做了失誤的判斷。“ 謝孤舟聲音冷冷清清。 薛明珠這才知道,原來,謝孤舟對一直在責怪自己做得……還不夠好。 他在氣自己失去了冷靜的判斷! 氣自己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他手中的箭已經(jīng)射出去了。 薛明珠瞪圓了杏眼,心中無比震驚,她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可是,月色下,瘦削的少年眉眼間堆冰積雪,帶著不甘,明晃晃的表示著他就是這么想的。 謝孤舟到底是要把自己逼成什么模樣?! “那是人的本能!” “你知道什么是本能嗎?!本能就是身體的一種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受控制的?!?/br> 能被控制的就不叫本能了! 薛明珠氣成了河豚。 謝孤舟劍眉微蹙,清冷的鳳眸隱有疑惑,他看著薛明珠,問:“什么是……本能?” 不用學就會的。 天性可以被壓抑,但是,本能不行。 那是刻在靈魂和骨子里的。 “謝孤舟,你對自己好點,行不行?!” 薛明珠軟軟的說。 …… 第46章 過年期間, 謝孤舟就是直接住在薛家的。 他倒是想回他的那個破泥草房,可是,薛父和薛母能讓嗎? 薛父是知道謝孤舟的身份, 自然是絕不可能同意的。 而薛母則是將謝孤舟當成了半個自家人。 謝孤舟可是他家老爺?shù)牡茏?,她可是他師? 那關系能一般嗎?哪有放著師傅師母家不住, 一個人住那孤零零的破草房的道理? 謝孤舟這孩子,她看著不錯。 比她兒子薛成林要強。 “一個徒弟半個兒”,這指不定以后,她兒子和女兒還要靠著謝孤舟照顧呢。 這么一想, 薛母對謝孤舟就越發(fā)的熱情。 這一住就住到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五這一大早晨, 薛家就來了客人。 而來的客人卻是薛家人誰都沒有想到的人, 寧安將軍的小兒子──鄧廷安。 他是來找謝孤舟的。 謝孤舟一見到鄧廷安,眉頭就下意識的皺起,想要關門。 鄧廷安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在被寧安將軍罰了一頓板子, 能下地后,就十分的喜歡找他玩。 他休養(yǎng)的那段日子,鄧廷安幾乎每天都要坡腳的來看他, 堪比五百只鴨子還要吵。 “哎!哎!謝賢弟,你別關門啊……明天, 咱們可就要復課了,今天可是難得的最后一天假期,我可是特意來找你晚上一起游燈會的。我跟你說哦, 咱們寧安雖不比京城,可是,寧安的燈會那可也是天下一絕哦……“ 鄧廷安一身華衣錦袍,一邊努力的往門里擠,一邊嘴巴不停的說著。 那語速叫一個清脆爽利。 薛明珠從謝孤舟身后伸出頭,好奇的看著鄧廷安。